汉侯 作者:来自远方(五)【完结】(25)

2019-04-06  作者|标签:来自远方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住口!”

  “阿翁?”

  许翁突然发难,许父来不及躲闪,只能举起胳膊硬挨一记。

  “君侯特地派人传话,叮嘱我等小心,你不知深浅,得意猖狂,是要害了全家不成?!”

  “阿翁,我没……”

  “没什么?”许翁厉声斥道,“良人是何佚?视八百石而已!你竟敢妄言帝妻,被人听到还得了,谁给你的胆子!”

  “阿翁,我女有孕,是天子长子!”许父揉着胳膊,不服气道,“怎么就不能高兴得意?”

  许翁怒气更甚,又狠狠抽了儿子两下。

  “正因是长子,才更该小心。你若是不听劝,敢得意猖狂,我就打断你的腿。做个废人总好过给全家招祸!”

  见许翁动了真怒,许父再不满也不敢继续反驳,只能低下头,保证遵柏至侯所言,行事谨慎,绝不得意过甚。

  “我孙应役往北,未归之前,你守着家中田地,城内的铺子我亲自来管。”为保万全,许翁索x_ing一不做二不休,将许父关在家中,不许他再入城。

  “阿翁,我会小心。”

  “小心?”许翁冷哼一声,“你愚钝贪婪,仗势便要欺人。口中再三保证,言行未必一致。不提其他,你可知日前市田是何人,就敢斥为竖子,还胆大包天欲迫钱绢?”

  “不就是一个商人子?”

  “商人子?那是天子亲命的步兵校尉,佚比两千石!没有君侯庇护,动动手指就能按死你!退一万步,真为商人子,你便要欺人?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卑鄙行径!”

  许翁气怒交加,实在站不稳,只得坐回到榻边。

  “我平生诚恳待人,子却如此不肖,愧对先祖。”

  许父被骂习惯,许翁继续破口大骂,于他不痛不痒。乍见这副万念俱灰,消沉的模样,许父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好是好。

  “阿翁,我错了,我绝不再犯!”

  许翁摆摆手,苍老的面容上尽是疲惫。

  少顷,见儿子满脸焦急,应是真心认错,方才令他近前,道:“长安之地,城南尽为贵人。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泼天大祸。在城郊闾里,家祖的身份或许有用,进到长安城内,许家无官无爵,连姓都是柏至侯赐下,胆敢不知深浅,早晚要大祸临头。”

  说到这里,许翁有些喘不上气,许父忙上前为他顺气,转身倒来半碗温水,送到他的嘴边。

  “再说宫内良人,”许翁润过喉咙,恢复过来,压低声音道,“得宠固然好,有子亦是保障。可你想过没有,出头的椽子总是先烂。最要紧的是,椒房尚未有子!”

  许父生x_ing贪婪,终归不是榆木脑袋。许翁将话揉碎掰开,他逐渐开始领悟,为何柏至侯要派人传话,父亲更斥他莫要得意猖狂,以免祸及全家。

  “你愚笨贪婪,又不懂得人心,所幸我孙不类你,x_ing情果断,颇具才干。待我孙归来,你继续在家中守田,旁事一概不许管。若有人寻上门来,直接带来见我,绝不可自作主张!”

  “诺。”许父低下头,不敢再有他言。

  柏至侯未雨绸缪,提前递出话来。许翁约束儿子,并告诫老妻,由妻子教导儿媳孙女,一家人行事谨慎,比往日更加小心,果真避开不少祸端。

  最危险一次,是许父禁不住诱惑,差点同刘陵派出的门客搭上线。被严奉舅姑之言的妻子发现,生拉硬拽,不惜撒泼,硬是拽回家中。

  事后,柏至侯又派人来,透出门客身份,暗中提点许家,莫要同淮南王女扯上关系。

  许翁送走来人,冒出一身冷汗,又给儿子一顿狠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许媪接过木杖,继男子单打之后,来了一场女子单打。

  在许父记事之后,极少见许媪动怒,遑论和亲爹一起揍他。

  好歹也是做了祖父的人,被老父老母轮换狠抽,揍得下不了榻,身上疼痛不提,心中委实臊得慌。许父整日关在屋内,伤好也不出房门半步。

  如此一来,倒是让暗中窥伺之人无法下手,始终不得接近。

  屡次无功而返,门客只得向刘陵如实禀报,言许翁在一日,许家针c-h-a不进,水泼不进。想要令其就犯,恐要采取非常手段。

  “罢,暂且放下。”刘陵坐在屏风前,悠然品着热汤。室内角落,木架上的隼已奄奄一息,仍不肯驯服,遇到婢仆靠近,照样会张开翅膀,尖利鸣叫。

  “翁主?”门客面露不解。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做得太急。”刘陵微微一笑。

  许家背后有柏至侯许昌,功臣许温的后人,有列侯爵,官至太常,岂会是易与之辈。加上后宫首次传出喜讯,盯着许家的怕是不少,选这个时候动手,的确不是良机。

  “许家暂且放下,待许良人生产再说。派忠诚可靠之人北上,给中大夫田蚡带句话,问他是否还记得去岁秋宴,祝酒时所言。若是记得,让他好生想一想,究竟该怎么做。”

  “诺!”

  门客领命退下,着手进行安排。

  不多时,两个形容彪悍、歪梳发髻的游侠备好干粮铜钱,小心避开府外监视之人,出城向北奔去。

  只是两人并不知晓,他们避开明面监视,却躲不开暗中视线。事情很快被刘彻得知,同时上报的,还有刘陵派门客至城郊,屡次找上许家人的消息。

  “倒是快。”刘彻冷笑一声,命人继续监视刘陵。处理完当日政务,即摆驾椒房殿。

  椒房殿内燃着暖香。

  铜制香炉置于几上,青烟聚成纱雾,飘渺弥散室内。

  陈娇靠在榻上,单手撑在额角,另一手展开竹简。长发披在身后,覆上青紫的深衣,愈显漆黑如墨,顺滑如绢。

  刘彻走进殿内,自然坐到榻边,扫一眼陈娇翻阅的竹简,笑道:“在看何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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