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剑三]+番外 作者:孤注一掷(中)【完结】(66)

2019-04-04  作者|标签:孤注一掷 爽文 穿越时空 系统 江湖恩怨

  “哈哈哈哈……”微生浩然突然大笑出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沐君侯等他笑完:“无论哪条路, 都比你现在的选择强。我说的不对吗?”

  微生浩然一边笑一边点头:“不错, 君侯说得对极了。可惜有两点你弄错了,对你们局外人而言, 只要做对的事情就好了,就算因此洪水滔天也是没办法的事。可是对真正背负责任十年如一日的人而言, 是不可能把那么多人的命运交给盲目的相信。”

  “如果书堂垮了, 你沐君侯只要叹息一声, 尽尽人事便可问心无愧。但对一手支撑的人而言,我身后不是几个人, 是一千三百八十座慈幼堂里的几万老人和孩子, 是汇聚无数人五十年的心血和信念。如果书堂依存, 未来还会有数万人能因此而活下去。它甚至能成为一个理想乡。”

  微生浩然笑容决绝:“有些秘密不能被听见,一旦知晓就是罪孽共担。二十年了,我累了,我真的很累。我想保护老师,保护书堂。我忘了自己的名字,以老师的名字为我的名字。杀死老师的那一刻,我想起他为我取的名字,长生浩然之气。浩然之气啊,可我并没有,有的只是这方污秽的明月。”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隔着牢笼去看沐君侯,眼神疯狂:“但我可以让一切在我手中结束。老师死了,吴家兄妹的血债偿还了。我杀了老师,我为他偿命。尘归尘土归土,难道不好吗?”

  沐君侯摇头,眼眶潮s-hi,牙关紧咬:“可是微生,二十年前的苦主找上门了。除非证明二十年前,他真的是被人陷害的,纸包不住火。”

  微生浩然却是低低笑起来,眼神清亮纯粹:“你去告诉那个人,二十年前欺负她的恶人已经死了,老师是个好人,他干干净净的。这一次他真的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来不及做。你们为什么不信?人为什么不能只是好,不能只是坏?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微生,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听得到我说话吗?”

  牢笼里的人转身,背对着他往里走,踮着脚伸手去抓天窗漏下的污浊月光,自言自语一般呢喃着什么:“我愿意永远做老师的影子,老师理当永远享受赞誉。但书堂不是老师的书堂,我们的罪都不该是它的罪,它不该因为任何人毁去……老师对不起你。有一个人能救书堂,他也一定会救书堂,当一切无可逆转的时候……那就好,我很快就会来陪老师了。”

  微生浩然猛地回头,笑容神秘:“你去帮我找一个人,他一定可以救书堂。不,他已经来了。”

  沐君侯背后顿生寒凉,他下意识回头张望。周围除了晦暗的烛火,偶尔跑过稻Cao的老鼠,不远处巡守的狱卒,什么都没有。

  “你说的人是谁?”

  微生浩然又正襟危坐回去,微笑恬淡:“我最怕两件事,一件是书堂出事,另一件是老师被斥责。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二十年前的苦主,我也在等她。逝者已逝,所有的罪孽,我都一力承担。”

  “你说得那个一定会救书堂的人是谁?”沐君侯又问了一遍,猜测道,“是淼千水临死前告诉你的?”

  微生浩然闭上眼睛,微笑着:“他是书堂背后,真正的创建者。二十年前,我小的时候,曾经隔着屏风见过他一次。”

  ……

  屏风后的剪影,缥缈暖融,像薄薄的云纱。

  那遥远玄妙的声音说:“这个孩子有一双琉璃目,太过清透的眼睛,受不得一点尘埃,洞察人心,也易为人心所伤。”

  “请先生看护这个孩子。在下罪孽之身,已决定终生不娶,无子无妻无薄产,书堂和这个孩子,便是我的一切。”

  那清冽疏离的声音预言一般:“这个孩子将来会见证你的终结。罪责或许可以被消弭,恶业诞生的劫却不会消失,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重。”

  “在下没有面目见先生,只求他日万劫加身之时,先生能拉这孩子和书堂一把。”

  那人的声音清冷从容,无欲无求:“我不c-h-a手红尘之事。但你若自此之后,不做一件恶事,到时候我会为书堂找一个新的主人。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站在屏风外面去看,稚嫩的嗓音问:“我叫微生浩然,你是谁?老师做错了事,为什么你不像其他人一样骂他,还要帮我们?”

  那人薄暖的声音叹息一样:“因为他做了一件恶事,却不想永远做个恶人。善恶虽不能抵消,但多一些善意总是好的。那么,微生浩然,二十年后再会。”

  他大着胆子探头去看屏风之后,却只看到明月辉光映在屏风之上。

  ……

  顾矜霄听到一阵棋子摧枯拉朽挥落的声音,抬头看去,是鹤酒卿正在左右手对弈。

  “怎么了?”

  鹤酒卿云纱蒙眼的脸上,神情恬然,声音春酒一般清洌,透着一丝薄暖:“棋局胶着,无法后继。忽然有些兴致缺缺,一时出神,不防被只松鼠打翻了棋盘。吵到你了吗?”

  那只毛茸茸的松鼠,毛发金灿灿的,被棋子的声音惊吓,立刻把头埋到鹤酒卿的臂弯,用蓬松的尾巴遮着自己的脸。仿佛是以为,这白衣人是一棵树。

  没有等来危机,那松鼠便试探着抬起小脑袋,灵活的扒拉着衣服,蹭蹭蹭爬到鹤酒卿的肩上。直到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捧住,放到地面上。它呆滞片刻,回神后立刻飞奔逃走。

  鹤酒卿抿了抿唇,微笑:“你在看我,是不是衣服被那孩子弄上了脚印?很狼狈吗?”

  他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像是带着一点笑意。便忍了忍,没有施法去抚掉那点微尘。

  “没有,你穿白衣一直很好看。”

  鹤酒卿唇边笑容的幅度缓缓加深:“你这么想,我很高兴。”

  但说是很高兴,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见眉眼的缘故,笑容的幅度再大,也不会让人想到粲然明媚,只是像春天的微风,并不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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