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波 作者:囧囧老愚【完结】(82)

2019-04-02  作者|标签:囧囧老愚 乔装改扮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豪门世家

  江子轩骑着马送灵儿走了好几里。路上灵儿没怎么再说话,倒是深情地凝望了江子轩几眼。

  江子轩忽然笑着逗她道“不会是你也喜欢我吧?”

  灵儿哼道“臭美吧你。。。。。。不过。。。如果在你欠下那么多情债前遇到,或许本姑娘还可以考虑考虑。”

  江子轩大笑道“那真可惜了,说不定咱俩还可以来个天雷勾地火呢。”

  灵儿也大笑道“可惜没机会啦,我要回北狄了。”说罢灵儿跳上骏马飞驰而去。

  跑了几步后灵儿在马上回身大声道“小江,别再郁闷啦。你自己不是说过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完话她就伴着银铃般的笑声飞奔远去了。

  望着灵儿远去的背影,江子轩驻马良久。她心里道:也许这样逐风奔跑才适合你吧。今后咱们还会再相见吗?也许这次就是后会无期。。。。。。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觅得一个知心人。

  。。。。。。。。。。。。。。。

  大齐开晟六年七月,江子轩一举攻破西蜀锦官城。北狄与南越为了躲避锋芒,急忙与大齐修书和好。由于大齐也已经精疲力竭,于是就顺水推舟与他国握手言和。江子轩的大名一时盛传天下,李承旭赐爵定安侯倍加恩赏。

  江子轩来到西蜀后故地重游。他先是找到一个姓谭的男子,命人没收了家产并痛打了板子。那人喊冤连天,江子轩背着手对他道“冤?你可记得有个侄女叫做锦月。”

  那人想到了被自己霸占家产赶出家门的小姑娘。

  “敢问您是?”

  “在下江子轩,锦月是我内人。”

  “江子轩?!那个西蜀人闻之色变的江子轩?!”男子听后吓得摔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喊冤了。

  又有一个叫李墨儒的官员被叫到了江大帅面前。

  “你还认得我吗?”

  “你是。。。水生?”

  周围的护卫拔刀道“大胆!竟敢对大帅无礼?”

  李墨儒吓得跪下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大帅叫我至此有何贵干?”

  江子轩孩子气道“我也知道怜秀的事,你当初并非故意。可就是觉得心中气愤难平。你说该怎么办?”

  李墨儒流着冷汗道“一切全凭大帅处置。”他心里道:当初的小仆人已贵为侯爵,我这个亡国小官还不是任他揉捏。

  只见一顿乒乓声后,李墨儒又顶着一个猪头回家了。家人大惊道“老爷,您怎么又被打成这样?”

  李墨儒一副书生酸气道“哎,一言难尽啊,一言难尽啊。”

  。。。。。。。。。。。。。。。。

  大齐开晟六年九月,江子轩从西蜀班师回朝。李承旭命令沿途百姓夹道欢迎、表彰其功。行到沛郡城门时,江子轩不顾欢迎人群的热闹,想到了自己的五弟就是战死在这里,他心里不禁一阵悲戚。此时丁富贵却站到江子轩马前不让他进城。

  “小水,进了一城,后面又是一城。你就这样打算一路回到安京去?”

  江子轩骑在马上道“富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富贵道“什么意思?看看你身后不远处的戴晖。你当他是忠心耿耿、不为富贵所动,就这样甘心一直当你的侍卫?那是因为他是奉了皇命早就安插在你身边的监视者!你现在已经贵为定安侯,将来若是再立了功,皇上怎么封你?要知道功高盖主,他会更不放心的。”

  由于周围人声吵闹,倒是听不清这俩人在说些什么。

  江子轩继续道“我知道。等我到了安京,就向皇上祈求解甲归田。”

  丁富贵笑道“放心吧,皇上是不会同意的。若是把你这个功臣闲置,天下人会怎么看皇上?”

  江子轩道“天下已复归和平,皇上再留我还有何用?”

  丁富贵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西蜀虽然被灭,天下尚是三国鼎立。这仗是打不完的!风云再起的那一天,云儿母子又要被接走为质。难道你想让妻子孩子一辈子都做人质吗?”

  江子轩无奈道“那我又该怎么办?”

  丁富贵道“怎么办?我就把当初你对我说的话奉还给你——天下从此再无江子轩!你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你竟然。。。”

  突然间一伙蒙面人从人群后向江子轩射出了利箭!

  江子轩中箭后大笑道:富贵啊,你总说我的缺点是重情。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好,好,没有枉却我和你相交一场!”笑罢,他捂着胸前的箭矢掉下马来。

  大齐开晟六年秋,定安侯江子轩被奸细所害,年不过二十四岁。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解脱了

  ☆、尾声:又是江南梅熟时

  大齐开晟六年冬,李承旭虚弱地靠在榻上听人奏报拟好的传记。

  “定安侯江子轩,善骑射,机敏多智,安皖道宜州人也。其父北雄军元帅,素有威名。被世宗所疑,举家遭害。独轩一人侥幸得脱,流亡西蜀数载后被江家寻回,成祖时平反。

  轩少时走马京中,以浪荡闻名。后成祖召其入宫侍卫左右。及二王相争,轩夜骑二百里宣六皇子入宫以继大统。帝继位后,念其有功,赐勋轻车都尉,升任一等侍卫。

  开晟元年九月,帝以谋逆罪欲杀李承炎。时人噤若寒蝉,莫有敢言者。独轩不畏凶险直言曰“我尝闻先皇有训,兄友弟恭,家和事兴。望陛下三思而行。”

  帝怒,欲斩之。幸得咸繖王声援,仅流配至湖左道深泽县。后一年,轩以御田有功,复被启用,任泰州刺史。时逢大旱,轩兴修水利、赈济灾民,治下未闻有饿死者。又兼改革盐政、打击豪强,使泰州繁华再现。

  开晟三年十月,轩为帝泰州遇袭事所累,左迁宜州刺史。及至宜州,城已被西蜀数万大军所围。轩祖母变卖积蓄广召儿郎,全城军民同仇敌忾。蜀围城半月有余,一夜,轩命弟江子瀚率骑兵夜袭烧毁敌军粮仓。至此蜀已损兵过万,只得含恨引兵而去。其时宜州城守军不过数千矣!及此轩一战成名,被天下人所知。后转战安皖、黔中,被于蔺所困。轩忍辱负重,诈降称臣,待机除贼。一日于蔺召轩夜饮,暗置刀斧手。轩心中了然仍慨然赴宴。座间高谈阔论,泰然自若。于蔺心喜之,遂放还。因蔺素行暴虐,开晟五年二月,黔中军士起兵杀之。轩奔走斡旋收黔中,以其功,官至黔中观察使兼南路统帅。

  开晟五年十月,西蜀穆王汤隆亲率大军围锦州。轩出奇兵,俘虏斩杀敌军无数。十二月,再度重创西蜀靖王爷汤渠,加封为辅国将军。后一年轩奉命西进,连克湖左道数十城。开晟六年七月,一举攻破西蜀都城。北狄、南越见此与大齐修好,天下复归和平。帝大喜,赐爵定安侯。九月,不幸遇刺于回京途中,年仅二十又四岁。

  呜呼,奈何天妒英才?英雄早逝!若使定安侯在,天下或可早日一统焉?”

  “陛下,您看这样写可以吗?”

  李承旭强撑病体道“好、咳咳。。。奈何英年早逝这句话说得好。”近年来李承炎急病乱投医,病情倒是更重了。

  大臣揣测道:“奈何英年早逝”,皇上点出这句话也是在自伤吧。。。

  一个月后大齐皇帝李承旭驾崩。太子李允嗣继位称帝,咸繖王李克琪入主辅政。

  。。。。。。。。。。。。。。

  四年后,大齐江南道泰州府。

  绵绵细雨中,江南又迎来了杨梅红透的季节。虽然满眼苍山翠树,泥泞的道路还是让行人感到苦闷。只见一个车队从北而来,慢慢向泰州城行使。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骑着骏马跑到轿子前道“母亲,马上就到泰州城了。”那少年身材颀长、剑眉星目,正是江喻祺。他当初的小胖墩模样早已不见。

  轿中的上官云道“知道了,你骑马小心些。”

  “母亲放心吧。”说罢他驾马向前飞奔。后面的护卫追赶道“小侯爷,慢点!”江喻祺袭了爵位,身份可是金贵。

  轿旁的另一位男子道“这傻小子老是莽莽撞撞的。”

  上官云道“弟弟,辛苦你了。还特意陪我南下散心。”

  上官煜道“姐姐哪里话,我巴不得丢了军中的事享清闲呢。”上官煜如今也已是职位高阶的将军。

  “可惜瑾烨不能陪你同来。”

  “提他做什么,一天跟个妒妇似的。此次出来,我正好耳根清静清静。”上官云早已同意了弟弟和韩瑾烨的事。经过了江子轩的死别,她对世事已看淡了。

  上官煜道“安京附近也有不少名川大山,姐姐何苦非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游览?”

  上官云神色哀婉道“虽然知道她不在了,但也想把她去过的地方都走一走、看一看。”

  上官煜叹气道“可惜姐夫走得早。。。”

  上官云情绪不佳道“咱们先别进城,我想到西山去探访一位故人。”

  。。。。。。。。。。。。。。

  静思庵的僧尼道“无思师傅,有位客人求访。她说是您的故友。”

  那人心里道:我的故友,难道是。。。。。。

  “芙蓉妹妹,多年不见了。”

  上官云已经不请自进了。因见她服饰华贵、气度不凡,庵里的人哪敢阻拦。

  芙蓉惊喜道“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云拉着她的手道“还是叫我姐姐吧。富贵来信说家里有喜事,邀我来泰州游玩。”

  “丁先生还好吗?”

  “听说他在窦观察的庇护下混的不错,现如今也是江南的大富户了。”

  芙蓉道“窦观察是?”

  上官道“妹妹还真成了方外之人,连现下江南道的一把手都不知道?窦观察就是咱们官人的旧友窦玫页。他如今真是否极泰来、官运亨通了。”

  芙蓉道“姐姐官人一词失言了。我与子轩并无瓜葛。”

  上官云看着她手上的那串佛珠笑道“妹妹要真是放下了,又怎么会下意识地摸了多次佛珠?可见官人亲手打磨的这串佛珠,妹妹奉若珍宝啊。”

  芙蓉被她看破了心事一时无语。上官云转移话题道“咱们好不容易相聚,你可要陪陪我。听说今晚城南有庙会,咱俩去逛逛何妨。”

  是日夜里,泰州府城南的庙会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江南经过几年的休养,再度繁华起来。

  有个人指着一座规模宏大的布庄道“好家伙,这座店铺可真够气派!”

  另一个同伴道“那当然,水月布庄可是咱们江南鼎鼎有名的商家。听说他家的老板娘可是个大美人呢!”

  “真的假的啊?”

  两人正在争论,只见店铺内一个红妆丽人前呼后拥地出来了。

  “老板娘您慢走啊。”

  “行了,都回去吧。你们几个也别跟着了,我想自己去逛逛。”

  那丽人走在街上,望着两旁吵闹的商贩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她走到一处摊位前,被叫卖声吸引住了。只见一个瘦弱的青年文士,面色有点沧桑,看年龄大概不到三十岁。他坐在桌椅后,也不带抬头地叫卖道“信手成拈诗,好来赏十文。”后面招子上的字龙飞凤舞,劲力非凡,却是多了几分沧凉。

  锦月上前道“我倒有首诗想卖给先生。”

  不等文士抬头,她继续道:

  水映天上月,

  月入水中怀。

  一羁十二载,

  生死不分开。(藏头)

  我只愿水月一生,一生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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