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心琉璃泪 作者:简彩(下)【完结】(41)

2019-04-02  作者|标签:简彩 情有独钟 婚恋 破镜重圆

  “咦?”笑笑诧异出声。

  “所以,今天只是请他来家里做客,大家一起过个光棍节,哈哈。”叶韵儿傻呵呵地说着,但凌笑笑却没有她那么没心没肺能笑的出来。

  “严锋对你那么好,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接受他?”笑笑严肃问出声。

  叶韵儿的表情也一下子严肃起来,她叹了口气说道:“至于为什么,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门铃声突然响起,凌笑笑反应更快说朝门口走去,嘴上还说着:“应该是严锋来了。”

  “等等。”叶韵儿忽然叫住她。

  凌笑笑再次疑惑转身,停在了离门口不远处看着叶韵儿,叶韵儿也看着她,然后说:“笑笑,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却不是交心的朋友,所以和你一直有距离感。但是,你是个好女孩,所以,我希望你能幸福”

  笑笑皱着眉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叶韵儿,又扭头看了看门,然后转过脸对着叶韵儿说:“叶子你怎么了?严锋还在外面呢,我先给她开门吧。”说着就迈开了步子。

  凌笑笑都不知道叶韵儿是怎么了,整个晚饭期间一直在没玩没了的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从大学说到毕业后的这几年,都要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严锋面前了,虽然凌笑笑有点尴尬,但是让她更意外的是严锋竟然也不反感,还津津乐道地听着。凌笑笑偶尔会借机转移话题,但是叶韵儿总是没两句就又扯回凌笑笑身上,最后凌笑笑就干脆放弃,放任不管,随他们去吧。凌笑笑心想着,他们之间是不是聊了太多彼此的事情,以至于都没有新鲜话题可聊,只好拿自己当话题找话说。

  不过她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严锋来之前叶韵儿说的那些话:什么叫从来都不是她男朋友,又怎么突然祝自己幸福?凌笑笑心里嘀咕,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紧接着,不祥的事情就发生了,谁让凌笑笑走神,端着碗吃饭,除了筷子和嘴巴动,身体其他部分都不动的情况下她竟然就能让碗这么鬼使神差地摔在了地上。叶韵儿和严锋都吓了一跳,客厅瞬间就安静了。凌笑笑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边说一边弯腰低头去捡碗,正巧和严锋弯腰低头的时间一致,因为碗落在了她俩中间的位置,于是俩人的头猛的撞到了一起,凌笑笑痛的“啊”了一声,严锋赶紧抬起脸帮她揉着头说:“对不起,是不是很疼?实在不好意思。”

  凌笑笑边揉脑袋边说:“没事没事。”不过紧接着她就满脸通红,因为她在揉头的时候整个手都贴上了也正给自己揉头的严锋的手背上,然后身体像触电般一样僵硬起来,而后她赶忙坐直身体,闪躲着眼睛羞涩又尴尬地笑着说:“没事的,呵呵。”

  严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妥,于是表情变得也有些不自然,不过他还是很识相地再次弯腰低头将掉下碎碗片捡起,扔进叶韵儿递过来的垃圾桶里,然后叶韵儿将剩下的碗里残骸打扫干净了。

  晚饭过后,叶韵儿收拾好客厅,朝厨房走去,凌笑笑在熟练地洗碗,严锋在一旁接过碗放到碗橱里,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叶韵儿顿时觉得很温暖,很有家的感觉。曾经,她和严可也经常这样。那时候,严可主厨叶韵儿就负责刷碗,虽然说是这样说,但严可炒菜的时候叶韵儿总会陪在她身边打下手,给她洗菜,收拾厨台。而叶韵儿洗碗的时候,严可也会看似无意但很有意地来厨房溜达,顺手接过叶韵儿清洗好的碗筷放进碗橱。

  当初,叶韵儿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去看她们也有过的这美好温馨的一幕,她以为只是简单的刷个碗,却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她们对彼此贴心的照顾,就算是做饭刷碗都要给予的陪伴,都想要陪在对方身边的心情,那原来是一种思念,是一种你在客厅看电视,我再厨房刷碗都会觉得孤单的思念。

  叶韵儿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子,拎起包,开了门,走了出去。

  上了车叶韵儿找了个位置坐下,公交车后门的一对情侣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曾几何时,也有人做出像那个男生一样的动作,将那个女生搂在怀里,防止她重心不稳摔倒。

  其实也没有多久,半年多而已,却也仿佛昨日。

  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但座位上却都有人了,叶韵儿回头看着严可说:“没有座了,我们就站门口那吧。”严可还没来得及回她的话,车就已经启动了,害叶韵儿身体前倾了下差点摔倒,还好严可扶的及时,一只手抓住公交车上的扶手,一只胳膊从后面直接环住叶韵儿的身体并用力往自己怀里贴。待叶韵儿站稳后,她回头傻呵呵地冲她了笑了下,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往车的后门走去,严可紧跟着她。

  其实冬天,每个人都裹得很严实,她们两个也不例外,叶韵儿又是毛线帽子又是厚手套,严可倒是简单,只是把厚棉服的帽子简单套在头上,除了她正面的玻璃门能映出她的脸外,公交车上的除了站在她身边的叶韵儿外,没有人能看到她的正脸,可是即便这样,车上大部分人的眼光还是有意或者假装不经意地偶尔看过来。因为很多人都在猜测着,站在这个带着可爱毛线帽女孩身边的瘦高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毕竟她刚上车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看见了她那张又白又清秀又干净的脸。

  公交车里的空调开的很高,没上来多久叶韵儿和严可都感觉到了闷热,叶韵儿松开抓着扶手的手,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来,又伸手将帽子摘了下来,然后一只手拿着手套和帽子,另一只手准备继续抓住严可也攥着的那个扶手,不过车开的摇晃,叶韵儿明显重心不稳,尤其是到某个站司机刹车的时候,叶韵儿另一只手拿着太多东西没有办法扶住安全地带。严可见此,便稍微俯身对叶韵儿低声说:“抱着我吧。”叶韵儿有点诧异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不过没有拒绝严可的邀请,乖乖地环抱住了严可,严可就一只手抓着扶手,另一只手搂着叶韵儿。于是,这一对在公交车搂抱的人就成为了车内人的焦点。可以说他们确实有点眨眼,也可以说,车上的人反正也是无聊,看看就看看。

  刚下了车,叶韵儿将手套又重新套在手上,严可帮叶韵儿戴上帽子,整理的期间,叶韵儿才反应过来问严可:“咦,你一路上好像都没有摘帽子?不热吗?”

  严可回答说:“热。”

  “那你怎么还带着?”叶韵儿疑惑地问道。

  严可却岔开了话题说:“太冷了,快走吧。”说完大步迈开。

  叶韵儿小跑两步追上去:“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严可突然停住,侧过身看着叶韵儿,表情略显无奈地说:“我怕他们看出我是女的。”

  “为……为什么?”其实叶韵儿问这句话是心虚的,她也知道,严可之所以这样可能是因为怕公交车上的人投递来太多异样的眼光。

  “因为,我想你可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严可似乎是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将自己的心里话展露出来。

  但事实,确实如此。在两个人没有确立关系之前,叶韵儿跟严可在一起,拉着她的手,哪怕是因为天气冷抱着严可取暖她都没有恐惧过路人的眼光,因为她不心虚,她问心无愧,她知道自己抱着的就是个女的,有什么可心虚的,甚至还会把别人投递来的异样目光当做是高回头率使得她有点兴奋。毕竟自己身边的人长的很是出类拔萃。但是自从严可答应和自己在一起后,她觉得自己反而变得不自在了,在家里的时候她倒是很放的开,可是两人一起出门在外的时候,叶韵儿就不如以前放得开,严可是个那么聪明敏感的人,她怎么会察觉不到,又怎么会不理解叶韵儿的心思,但她不埋怨,只是更宽容,更随着叶韵儿而已,同时,也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叶韵儿的自尊心和不强的承受能力。

  当然,叶韵儿也感受到严可为她做的这些事,也因此而心里一直愧疚。明明是自己先喜欢人家的,此刻却这么胆小的还没对方坦然,她觉得自己很孬种。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往前走,然后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歉疚地看着严可,欲言又止地,严可看着她怪心疼,走上前抱住她说:“不用觉得抱歉,我能感受到你的心,就够了。”

  那时候严可像海一样宽容的胸怀,还有那温暖心扉的话语仿佛也在眼前。可这回忆,让叶韵儿心里的哀伤更浓郁地溢出来了。

  她走在这条以前经常和严可一起走的小区里的甬路上,这条路不知道重叠了多少次她们的脚印,一日复一日的。从浅到深,又从深到浅。而她们之前的关系也从距离到无距离,从平淡到温暖,每一次温馨的举动都是感情的递进,都是叶韵儿感受到的严可的转变,看着她像冰融化成为水,甚至到最后不断加温都能温暖自己,叶韵儿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在金海园冷若冰霜了三年的严可,会成为她的暖炉。只是这一切,都太像个迷,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知道她对自己确实很好,很照顾,很体贴外,很多事情,叶韵儿却发现,严可一直在瞒着自己,不知缘由的。

  明明不是真的要跟自己在一起,却都能那么体贴地考虑到自己的心情,叶韵儿仿若在梦里,实在分不出真假,可是如今她再回过头,没有了严可的影子,没有了她深情款款地眼神,如果她出现,如果她回来,如果她说主动说韵儿其实我是真的爱你,我没有和凌霄在一起,叶韵儿也是多么想,对她说出那句话:不用觉得抱歉,我能感受到你的心,就够了。

  可现在,她身后有的,只是路灯打下的昏黄。

  其实叶韵儿没有觉得自己生日那天是最后一次踏进尚美,就像今天一样,但是每一次来到这里都会让她有一种好像将会与这里隔绝的心情,尤其是当她打开客厅的灯,一切还是原样,没有任何生动的带着希望色彩角落。

  叶韵儿站立着驻足了一会儿,尚美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没有因为严锋的居住而带来几乎一点差异,叶韵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直接走到了严可房间门前,刚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灰尘混合着家具散发出来陈旧味道。在叶韵儿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让她诧异的是她没有想到严锋没有定期收拾严可的房间,然后紧接着,失望和惆怅就跳进了心头,没有人会如此对待自己妹妹的房间,除非她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回来,这味道,无疑说明了这个事实。

  抛开心中那些纷纷扰扰吧,叶韵儿对自己说。在即将离别的这一刻,还有比怀念更重要的事情吗?尚美这间房子里的一切,一切有关自己与严可的美好记忆,就此停留在过去的时间里吧。物是人非,就当来过的这一趟是离别的仪式好了。没有必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在多呆一分钟,这充满哀伤的氛围。

  叶韵儿深深呼口气,连同着尘埃的味道一起吸进肺里,她笑了,笑着想,原来回忆的味道是尘埃。

  她抬起左手手腕,右手抚摸了片刻琉璃泪手链后,留恋地将它摘下拿在手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摘下这个手链了,上一次摘下,叶韵儿清楚的记得,那是她向严可表白后,严可没有给与回应,于是她打算搬离尚美,便打算将手链归还她。然后严可还气冲冲地骂了她一顿。叶韵儿苦涩又甜蜜地笑了下,最终还是将手链放在了严可房间的书桌的抽屉里。然后转过身,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她站在门外,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组合成她的视线,严可常坐的沙发还在,严可常看的电视机还在,严可因为自己而换掉的茶几还在,叶韵儿此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客厅里面是如此空荡荡,没有多余的摆件,只有一些最基本的家具摆设,还都是白色系的,像处在一个纯白空间,白茫茫一片,让人恍惚。可是以前,她竟然从未察觉,她一直觉得客厅很充实,她都不知道,少一个人而已,却能像丢了重心一样,只剩下一个空壳。最终,她还是仰起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迈脚朝玄关走去。

  门突然砰砰砰地响起来,叶韵儿吓了一机灵,她透过猫眼,看到是林美燕,便开了门,林美燕看到是叶韵儿,满脸惊讶,张着嘴巴说不出话,自从自己告诉林美燕怀孕后,这还是她们两个第一次见。叶韵儿见林美燕慌张就问出口:“你怎么了?”

  林美燕回过神来,着急又结巴地说:“锋,锋哥,你看到锋哥了吗?”

  叶韵儿说:“哦,他在我家。”

  “可是我打他电话打不通!”林美燕着急地说。

  叶韵儿不知道林美燕这是怎么了,安慰她说道:“啊,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你怎么了,这么慌张?”

  只见林美燕低着头不知所措地样子,手似乎还在发抖,叶韵儿可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心里顿感不安。再次焦急问出口:“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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