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作者:孤花片叶【完结】(3)

2019-04-02  作者|标签:孤花片叶 都市情缘 怅然若失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傍晚时分,阳光呈金黄色。

  莫白走进一幢高档住宅区,笑着与带着高帽子的门卫打招呼,轻车熟路地奔楼上而去。

  “莫莫,来了。”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女人出来给她开门,笑容满面地接过她手中的大包小包。

  “大嫂今天亲自下厨?”莫白踢掉鞋子,换上拖鞋。走到沙发上坐下,双腿如打坐般盘起,扫了房内一圈,问道“大哥接园园去了?”

  李锦如算不上很漂亮,但是气质十分出众,是那种表面柔软内心坚强的新时代女性。

  她围着碎花围裙,坐在莫白对面的沙发上,笑了笑,说:“我手艺比不上你大哥,不过也能入口。园园今天有份表演节目,他去学校看表演去了。”

  “我们家园园就是特棒,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嗯,比较像我小时候。”莫白喜滋滋地看着玻璃圆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园园搂着她的脖子笑得很灿烂。

  “园园要是能及得上你一半,我们就不用送她去补习班了。”

  “大嫂,不是我说你们。”莫白恢复一贯正经的模样,“小孩儿总得给她些独立空间,园园还小,课业这么重她会承受不了的。”

  李锦如叹了口气,“我们也心疼孩子,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别人家的孩子都报了兴趣班,补习班,我们要是不报,孩子就得矮别人一截,极有可能输在起跑线上。教育制度近来变动频繁,谁都料不准以后的事儿,只有尽量让孩子学习成绩好些。”

  “哎,你们这些家长就是喜欢帮孩子安排后路。算了,我有空就来带我们家园园出去玩儿,你可不能阻止我们。”莫白皱了皱眉,心里想要争辩,却还是压了下去。李锦如说得也有道理,可她觉得童年就得开开心心地玩儿,痛痛快快地哭,她们家园园摔断了胳膊都不会吭一声,坚强地让她心疼。

  “好,不阻挠你们就是了。”

  当听到扭动把手声音的时候,莫白飞快跑到门边,抢在开门之人的前面打开门。

  门一开,一个粉雕玉琢的瘦高女孩便伸手抱着她,欣喜地叫着姑姑。

  莫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送上了一个香吻,随即听到一把低沉的声音说:“莫莫来啦,我去炒几个你喜欢吃的菜!”

  “不用了哥,今天是园园生日,她喜欢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莫白朝园园挤了挤眼睛,低声说:“等吃了饭,姑姑带你出去玩儿。”

  “谢谢姑姑!”园园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个浅浅的酒窝。

  莫怀的书房不大却很整洁,清一色的红木构造。

  莫白找了个位置坐下,耐心地等他开口。

  “莫莫,你在国阳也工作了三年,一直都是个秘书。依你的能力,做秘书实在是大材小用。我们公司缺个财务总监,你来帮我吧。”莫怀坐在沙发椅上,看着蜷在一旁的妹妹,语气和缓地说。

  “哥,我不想插手你公司的事情。爸妈留下的财产你全部转在我名下,一分不拿,我已经十分不满意了。公司是你一手创立的,那些事别再算上我。”莫白不给她亲哥面子,一口回绝。

  “你是我妹妹,别说是爸妈留下的东西,我名下的迟早都会是你和园园的。”

  “大嫂呢?”莫白看着她哥哥,不解地问。她这个哥哥就是喜欢为别人着想,自己仿佛怎样都无所谓。

  “锦如她也是这个意思。公司先交给你,园园长大后你再交给她就是了。”

  “哎呀大哥,你还年轻,这些事情以后再说。”莫白打心底不想接受这个建议,继续推脱。

  “我跟你嫂子都是那种喜欢四处跑的人,这些年被公司的事绑得死死的,我们都没时间出游了。”

  “你们想潇洒自在,就将我推向火坑,不行不行。大哥,你再坚持十年,那时候园园二十岁可以接管公司,你和大嫂五十岁未到,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旅行。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莫白无语,白了他一眼。

  莫怀已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件事了,每一次都会被莫白一口回绝,一丝余地都不留。他有这个心,却也知道她这个妹妹固执得要命,说不行就是不行,所以他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他想着磨上个十年八年,妹妹总会答应的。相谈照旧毫无进展,李锦如叫出去吃饭,谈话就此打住。

  桌上的菜很丰盛,莫白赞大嫂的厨艺有所精进,园园亦吃得很欢,频频点赞。饭后,切蛋糕。由于几人都不太喜欢吃甜食,象征性地切了蛋糕,莫白就拉着园园出门了。

  游乐场是孩子们最钟爱的地方,园园自然不例外,一进游乐场就像到了属于自己的王国,兴奋得不得了。莫白见她开心,拉着她将游乐场的游戏玩了个遍,小丫头玩得很尽兴,笑得也很欢,握着她的手不愿松开。

  经历了海盗船,过山车,旋转木马,摩天轮……莫白的胃开始翻江倒海,但为了园园,她还是咬牙忍住了。

  归家时分,两人刚走出游乐园,手机铃声悠然响起。

  “莫白,马上来重庆。”电话那头传来她期盼已久的声音,声音带着几分焦虑。

  “出什么事了?”莫白小心地问。她很开心杨青找她了,却也很担心那边出了什么事。

  “电话里不好说,你快过来,我派司机去机场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一通没有结果的电话,很自然地将莫白的心带到了几千里外的重庆。

  她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单是听到杨青略带疲惫的声音,心情就跟着低落了起来,好像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当机立断,打电话定了夜班机票,跟着将园园送回了家。

  “方雅,开车送我去机场。”大马路上,莫白拨通了方雅的电话。

  “我正在吃饭呢亲爱的。这么晚到机场,去哪儿?”方雅含糊不清地回答,显然嘴里还包着东西。

  “重庆!”莫白望着川流不息地车流,顿感茫然,她马上就要飞去另一座有她的城市,不知道原由,但她愿意。忽见一台的士打着空车,立马招手叫了过来,对电话那头的方雅说:“不用你送了,我打的去。”

  方雅怔了一会儿,猛然反应过来,“哟,我们家莫小白终于开窍了!这次主动出击,一定可以嫁出去,姐姐在家帮你打气哟。”她叫张峰打听杨青的事,结果就是不清楚,这样的结果张峰受气是必然。

  “懒得跟你说,挂了。帮我看家啊混蛋,记得喂鱼。”想起杨青略带疲惫的声音,莫白心里悬吊吊的,没有任何心思去调侃。此时此刻,唯一能让她颇感安慰的就是她的小习惯,一个不好不坏的习惯。为了方便办事,她总是将证件带在身上。不然,回去拿证件又会耽搁不少时间,那么就会直接导致到重庆的时间会晚些。

  在飞机上的几个钟头可以说是一种煎熬,莫白的心早已经飞到了雾都重庆,飞到了杨青身上。

  事实上,重庆是个承载着回忆的城市,莫白曾在这里生活过十二年。

  “我到了,你在哪儿?”

  “这么快?司机还没到机场。”听杨青的语气,显然是有些许惊讶。

  “你在哪儿呢?我自己过去。”的确,莫白也觉得自己动作有些快,刚刚还在陪园园过生日呢,现在就到了千里之外的重庆。

  “这里比较偏僻,你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再等等,司机就快到了。”杨青的声音还是如一缕春风,丝丝缕缕吹入莫白耳里,让人心痒让人心酸。

  “好,待会儿见。”莫白主动挂了电话,她怕再听下去会心酸地掉眼泪。原来,杨青还是会担心她人生地不熟会迷路。

  每一次与杨青通话都十分公式化,她是秘书,随时听从老板的差遣,二十四小时严正以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每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都会开始想她,会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号码发怔,会想着她睡了没有,会做什么梦。曾经无数次,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几度欲淹没她。

  半个小时后,莫白等来了司机,黑色的商务车,司机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人。司机毕恭毕敬地将她迎上了车,而后便是专心致志的开车。

  莫白几度想问:‘司机大叔,你是怎么知道要接的人是我?',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她想,杨青做事严谨,自然有过详细的描述。

  车内出奇地安静,莫白侧头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想起了小时候跟着外婆身后打转的岁月,那个天真无邪的岁月。

  车子驶进一处破旧的民宅,莫白越来越好奇。她想,该不是在这里谈生意吧?怎么看都不像啊!

  楼道有些陈旧,墙壁上抹的石灰已经开始脱壳,稀稀拉拉的掉落在角落。司机带她上了七楼,按响了707房的门铃。

  开门的是杨青,那个莫白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的人。杨青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套同样是黑色的大衣,通体的黑显得脸色更加苍白。她露出一丝微笑,略带歉意地说:“辛苦了。”

  莫白回以微笑,跟着杨青进了屋,心想:“有这三个字,再苦再累也值得了。”

  屋里陈设比较简陋,莫白来不及打量就被带进了右边的卧室,里面躺着一个瘦小老人,脸色枯黄,闭目不语。

  “怎么回事?”莫白不解地问,事情似乎跟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杨青面露忧色,说:“她病了,死活不愿去医院就诊,我劝了很久她都不愿意睁开眼。”

  “她是谁?”莫白不明白,难道杨青大老远来重庆就是为了这个老人?可是这个老人跟她又是什么关系?亲戚?百亿身家的富豪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她脑里自然而然地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猜测。

  “一个很重要的人。”杨青上前掖了掖老人的被角,对莫白说:“我知道你曾修习过心理学,帮忙劝劝她,好不好?”

  “杨总都发话了,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老人十分固执,莫白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才劝她睁开了眼,那一双眼睛带着沧桑和孤寂,这让莫白想起了过世的外婆。正因如此,她的心境也起了一丝变化,由一开始的被动帮忙变成了现在的主动,心甘情愿的帮忙。

  莫白跪在床沿耐心地劝说,软言细语如同诱哄小孩儿。杨青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听着她用那十分标准的普通话劝解开导老人,心里闪过一丝她不愿承认的异样。

  “你是哪个?”老人终于开口说话,是地道的重庆方言。

  莫白一怔,随即用重庆话回答她。也许是语言相通的缘故,老人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但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去医院。莫白无奈,只得放弃,示意杨青出去再说。

  “她似乎很怕去医院,叫医生来家里吧。”

  杨青面露难色,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找医生?

  莫白明了,翻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大概过了一个多钟,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来了,是莫白叫来的医生。他带着一副大大的眼镜,背着简易药箱。

  杨青一直以为莫白是本地人,所以被她突然冒出的重庆话吓了一跳,她怔怔地看着莫白,眼里闪过一丝莫白从未见过的伤痛。

  “你怎么会说重庆话?”杨青轻声问,她从不知道莫白会说重庆话。

  “我是重庆人,会说重庆话很正常吧。”

  “我一直以为你是本地人。”

  这是第几次闲聊?这种机会勾着手指都数得过来,莫白笑了笑,说:“你笃定我是本地人,我大概能够猜到原因。十二岁之前我一直跟着外婆,外婆去世后才去了那边,很少人知道我是重庆人。”

  杨青看着莫白,似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莫白很少被她如此打量,开始不自然了起来。杨青终是收回了目光,说:“这次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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