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GL+番外 作者:楚谡【完结】(53)

2019-04-02  作者|标签:楚谡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传奇 宫斗

  王鄞正苦恼着,被贻川这么一闹,“噗嗤”一笑,秀目一瞥,淡声道:“管这么多干嘛。”

  贻川嘴翘地能挂油瓶:“我就知道婉仪一点也不把我当自己人……”

  “好了,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只怕不久之后,亦有人要来押了我去凤禧宫罢。”王鄞笑道,起身靠近窗口,重旸宫在午后的日头里流光溢彩,沉静而辉煌,让人怎么也看不透,就像祁无雪那人一般,“从不与我事先商量,祁无雪,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王鄞喃喃道。

  果然不出王鄞所料,半个时辰后,凤禧宫首领太监皮笑肉不笑地领着群人进了门,不多说什么,只叫王鄞随他去凤禧宫。王鄞心知肚明,亦不急不躁,不问一句,便只身跟了他而去。

  那时,王鄞不知为何平静得很,脑中无端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去了凤禧宫便能见到祁无雪那个死女人了,见到她没事便安心了。到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清楚方可。

  “嫔妾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王鄞依旧淡然,略略望了望站在边上侧头冲着自己微笑的祁无雪,发现自己看她,她竟然还眨了眨眼,笑得更欢了。王鄞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呛到。

  “起来说话。”大抵消磨了这大半天,皇后亦有些疲态,只是威严依旧,凤眸一瞥便能叫人肃然起来,“本宫方才已经问了贵妃,现在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鄞站在祁无雪对面,以防皇后起疑,便并未多看祁无雪一眼,想起刚才槐桑对贻川所说,便顺着颔首道:“回皇后娘娘,嫔妾不敢隐瞒,只是此事关乎贵妃娘娘与嫔妾的清白声誉,嫔妾便如实相告罢。确如贵妃娘娘所言,当日麝兰一行在碧沁阁之外所见,大抵是贵妃正与嫔妾纠缠,嫔妾不愿答应,便纠缠起来,中间不小心有了肢体相触,才叫麝兰一行撞见误会罢。”

  听到王鄞这话,祁无雪长舒口气,笑着望着泰然自若的王鄞。

  “听你这话,倒确实是容贵妃的过错了。只是,你又怎么解释这香囊与桃花笺?若不是你亲手送于贵妃,这两个东西是长了脚跑到重旸宫的吗?”皇后不容置疑地说,下巴一扬,立在旁边的青竹便从桌案上拿了两物,快步走到王鄞跟前,将东西递给她。

  王鄞本就对这子虚乌有的“册子”满心好奇,这么一说便更是狐疑地接过一瞧,这才恍然大悟,身形晃了晃,险些没站稳倒退一步。

  竟是当日禁足还未解除之时,为了出肃玉殿而写的桃花笺小册!这不是叫贻川秘密交给东方白了吗?且当时皇上恰好在那关子出宫寻仙拜佛去了,这册子根本就连面都没露一个!如今却又为何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王鄞死死盯着手上这本凭空出现的册子,上面是自己的字迹无疑,可究竟为何……想了半天没明白,王鄞忍不住皱了眉偏头瞟了祁无雪一眼,只见其依旧面不改色,冲自己勾唇微笑,仿佛根本没把这情势放在眼里。

  难不成是这货偷偷从东方白那里拿的?王鄞瞪她一眼,是了,这货什么做不出来,倒像是她的风格。如此一来,难不成是这人自己设局给自己套?可究竟是为什么呢?王鄞想得脑瓜子疼。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皇后不耐烦了:“鄞婉仪看出个所以然了吗?”

  “回皇后娘娘,这香囊嫔妾确实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皇后明鉴,嫔妾本就不擅女红,更别说绣如此精致细腻的合欢花了,这分明便是诬陷之辞了。而这桃花笺……嫔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鄞稳了稳心神,沉声道。

  “这上头分明就是你的字迹,分明就是你送给贵妃的,不然又能作何解释!”皇后怒目圆瞪,连带着额上的珠链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就不能是本宫偷的吗?”祁无雪垂着眼眸笑道,甚是漫不经心,“皇后娘娘你也太过武断了罢,如此可容易出冤案,怪不得死在你手中的妃嫔成千上万,尸骨如山。”

  “你!”被祁无雪这么轻描淡写地一激,皇后差点要被气得肝胆俱裂,手指盈盈指着祁无雪,嘴皮子有些发抖,“大胆!本宫只是合理猜测罢了!再说你这伤风败俗,淫秽宫闱的,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有没有我说话的份,娘娘也没办法定夺不是?”祁无雪冲皇后浅浅一笑,那叫一个悠然自得,清波泠泠。

  “哼,皇上明日便回宫,看你到时候还能说什么。”皇后冷笑起身,“就算皇上不在,本宫却还是六宫之首,这点权力还是有的。”说着,皇后便冲着门外立得笔直的几圈侍卫大声道,“来人,把容贵妃给本宫押下去,先看守在凤禧宫,不得出门半步!”

  “等等,皇后还是把我送回重旸宫比较好,毕竟再怎么说,我也是一朝贵妃,且为蜀中郡主,皇上尚且待我以礼,皇后,你不是个不识局面之人,可要想想清楚才好呢。”祁无雪依旧一切极有把握的模样。

  “你……”皇后简直要被祁无雪气死,边喘着气,边冷笑,“好好好,本宫倒要看看明日皇上,太后来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将容贵妃押回重旸宫!”

  “是!”一群步履划一的带刀侍卫便上前要捏着祁无雪的胳膊。

  祁无雪眸中一凛,为首的侍卫便莫民地缩了手,有些胆颤地吞了口口水。

  “放心,我不会逃的。我自己有脚,走回去便是了。”说着,祁无雪背着双手,略扬着头出了门,颇有一番趾高气扬的味道,只留了皇后在后头又气又惑,不知这女人是得了失心疯还是怎的,明明是如此不利的局势,却能如此……骄傲,是的,也不知在骄傲个什么劲儿。

  “既然如此,嫔妾便也先告退了。”见到祁无雪离去的背影,就算明知这只是祁无雪的计谋,王鄞依旧有些担忧与心疼,方才祁无雪与皇后针锋相对之时,她更是惊出了一脊背的冷汗,因而这会子声音还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

  “嗯,今天就先这样吧。”陈皇后想必还有许多话想问,只是被刚才祁无雪那么一闹,一点心情都没了,便随手摆了摆,示意王鄞退下了。

  王鄞一路跟在那些侍卫之后,不能靠近祁无雪半步,她有那么多想问的,一个个压在心底,却不敢说出来,怕一不小心便毁了祁无雪的局。

  说实话,虽然祁无雪今日在皇后面前如此淡定,如此自信,可王鄞就是担心,那种不祥的感觉在心头挥散不去,就像当日在碧沁阁外桥上两人相拥之时——原来那时的心慌便是因为被人瞧见。然而此时的感觉又是为了什么,怅然若失,无计可施,仿佛即将面临分离。

  祁无雪在一群整装肃然而行的侍卫中显得格格不入,从前只觉得她挺瘦,而今不知为何,她的背影看着竟如此纤薄,如同风筝即将断线一般,又如狂狼怒海中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风过,扬起她未束起的墨发,惶惶然纠缠不定,美极了,却又脆弱极了。

  不知不觉走到重旸宫门口,只见祁无雪终于停下了脚步,自然王鄞亦停了下来,只愣愣地望着她。

  祁无雪侧头,露出雪峰一般鼻尖,樱瓣似的薄唇,她嘴角是扬着的,微垂的眸中却仿佛闪着浮动的光芒。她的声音很轻,依旧带着笑意:“姐姐,什么都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嗯。”听到这话,王鄞终于亦跟着笑了笑,于是便眼睁睁望着祁无雪被那么多侍卫围着进了重旸宫。

  你说没事,那么一定就没事罢,无雪,我信你。

☆、第六十六章 你也不想眼见着鄞婉仪一同被我拉下水吧,哦不,是被你

  回到碧沁阁,贻川焦急地迎上来,扶着王鄞胳膊道:“婉仪,究竟出了什么事?现在该怎么办好?对了,方才你一走白婕妤便来了,现在她已在屋内等了你多时了!”

  王鄞挑了眉,没回答贻川的问题,经过这么一场对峙下来,竟觉得有些虚脱:“快先扶我进去。”

  “妹妹,”东方白听到动静,便自行出了来,此刻正扶着门框赶紧走下台阶,“清霖宫离得远,我又不爱打听消息,因而直到今日才从宫女口中听闻这件大事,真真是吓死人了,知晓你一个人必然难以应付,便赶着过来看看。此事太后应该还不知道,她这几日又去了皇礼寺,你也知道就快九九重阳了,因而消息闭塞些。不过应该也快了,大抵也就明后天的事儿了。”

  东方白扶着王鄞胳膊,说着两人便进了屋。

  “王鄞先谢过婕妤用心。”王鄞冲东方白微微笑道。

  “瞧你说的,你与容贵妃好容易回了宫,我们姐妹还没好好聚一聚呢,没想到竟是在这等情况之下……说起来,你与那贵妃究竟是何关系?难不成确有那事?还有,当日你交予我的桃花笺,我也不知何时丢的,来之前寻了半天,确实找不着了,我真是大意得很。”怕王鄞尴尬,东方白又补充道,“你若愿意便说,不愿意我自然是不会强迫的。再者,我又是远离是非之人,绝不会随意嚼舌头,你就放宽心罢。”

  王鄞为东方白面前的碎花瓷杯斟满茶水,抿唇不语,心中却打着算盘——这东方白是太后眼前的小红人,又极有思想,旁敲侧击的,太后必然听进去一些。而那皇帝是最听太后的,若能拉拢东方白在侧,那么祁无雪到时候的局势应会轻松一些。

  如此想着,王鄞抬眼望东方白一眼,低声道:“桃花笺一事怎能怪你?自是贵妃有意拿去,她心思极多,又怎会叫你发觉。其实我亦知此事荒诞,只是如贵妃所言,她的感情由不得旁人,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与他人不相干,因此她在皇后面前才如此放肆。那一个月与她相处,我承认从前对其并无好感,只是接触了之后,我才发觉其是个如此单纯之人,敢做敢想敢为敢说,想比而言,我便是十足的懦弱。”

  王鄞本只是想随口编几句,博取东方白同情,只是没想到这说一说的,竟把感情给带进去了,眼眶不由自主有些湿润,“我不知她今日为何如此胆大妄为,我只知,她如此待我,能让我愧疚一辈子。因为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她总是能让我有那么多无力感,我只能看着她,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总是一个人在背后准备好一切,我生气,我窝火,却毫无办法。”

  情到深处,王鄞哽咽不语,她极力掩盖着情绪,望着窗口逐渐暗沉下来的暮色,面无表情。

  东方白亦有些戚戚,拿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那么,你爱她吗?”

  这么一句,王鄞顿时又清醒过来,想起祁无雪在皇后面前所说,不敢露了马脚,便打着太极道:“王鄞愚钝,不知何谓爱。”

  东方白笑得有些勉强,不着粉黛而显得有些苍白透明的脸上竟笼上层感伤,她叹口气,略眯着眼,出神地望着窗外:“你这可把我难倒了。我自居一世比谁都看得透彻清明,什么红尘羁绊,什么权位荣誉,到头来不过归于一抔黄土。只有这个‘爱’字,我参了好些年,都看不透。入宫之前,我是江陵扬州知府之女,年少不知愁,亦不知何为珍惜,还未开始,许多事便早已结束。我这一生平淡乏味,亦只有那么几个人引起过水涟,而如今早已不知其身在何处。”

  东方白顾自笑了笑,叹口气,又望向王鄞,道,“好了,这等陈年旧谷子的事就不说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罢,明日皇上太后一来必然更难过。放心,听了你这话,我自然站在你这边,太后那里我尽量多说些好听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说着,东方白便起身准备离去。

  王鄞亦站起来,点点头,微笑着送东方白出门。

  回想着东方白这段话,言语之间满是茫然与叹息,王鄞便暗自揣测其年少之时必然亦有段难忘之事,而今物是人非,难怪其感慨不已。想来东方白能如此坦诚以待,必然是真心之举了。

  重旸宫正殿,槐桑说不着急是假的,只是面对祁无雪依旧那么一副没事人一般的神情,槐桑还是不敢多说一句。

  用完简单的晚膳,祁无雪随手挽了披散的黑发,终于开口说了句话:“槐桑,去云绯馆把颦贵人叫来。”

  “颦贵人?”槐桑疑惑道,难道不应该先去碧沁阁给鄞婉仪说说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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