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为教主,吾非鱼肉+番外 作者:顺毛驴【完结】(11)

2019-04-02  作者|标签:顺毛驴 江湖恩怨

  说着,柳冠南一个旋身,挤进了车内。随后,还未反应过来的红叶被丢到了车辕上。

  怔了许久,红叶才握紧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

  她就知道,柳冠南从来都如此恶劣。

  郁愤之下,她又大力挥了几下鞭子,马车如离弦之箭,在林间大道飞驰。

  车未行多远,红叶就耳尖地听到女人的哭声,她立刻勒住马车。

  马车倏地停下,车内便传出了慵懒的声音。

  “怎么了?”

  红叶忙道:“看热闹。”

  柳冠南这才慢吞吞地从车里探出身子。就见不远处有三五个拿着大砍刀的男人正抓着一个姑娘,姑娘脸色发白,抖得如秋风中的树叶,地上还有个晕过去的青年书生。

  “说,你是不是姓阮,叫阮秋枫?”抓住姑娘肩膀的虬髯大汉问道,声音洪亮,如平地起雷。

  姑娘吓得双脚发软,若不是大汉抓住她,恐怕她也要倒下去了。

  “不、不……我不是……”姑娘被吓得口齿不清,语无伦次。

  虬髯大汉郁闷道:“怎么可能?明明说好的,有个书生跟着……你完全符合条件,怎么可能不是?”

  这群猪头。

  红叶腹诽,像他们这样推算,岂非身旁跟了个书生的都是阮秋枫?

  不过,最让红叶好奇的是,他们既然不认识阮秋枫,为何不打听清楚再找,这么找,岂不是浪费时间和人力物力?

  不等她思考完,一个大汉便大声道:“大哥,又是一个带着书生的姑娘。”

  “……”红叶无语地看着说话的大汉,心中暗道:饭桶。

  虬髯大汉满面愁绪,看向红叶的目光有些哀怨。

  “你说这些姑娘怎么老带着书生到处跑?今天都第几拨了?老子好好的一个山大王,居然要天天守在这小树林里逮人,还不能死不能伤……”

  红叶好想骂他们,究竟脑子长哪儿去了,明明是“书生的侍婢”,为什么要说成是“带着书生的姑娘”,说得好像她们有多伤风败俗似的。

  她这厢思绪飘飞,虬髯大汉则一声令下:“把他们捉过来。”

  红叶被他炸雷般的声音拉回思绪,见两个大汉正要动身过来,忙识相地将马车赶了过去,故作没听到他们的谈话,诚恳地对虬髯大汉道:“大侠,发生了什么事吗?”

  虬髯大汉被红叶一句“大侠”叫得心情舒畅,少女的崇拜总是能轻易虏获他们的虚荣心,正如现在,虬髯大汉收起了粗鄙嚣张,一脸温和地问红叶。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认不认识阮秋枫?”

  红叶被他突然的温声细语寒得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眼珠子转了转,对虬髯大汉道:“你找阮秋枫做什么?”

  虬髯大汉一听她这么问,心道:有门。

  随即便把杜清华叫各门派帮他寻找盟主之女,而各门派就把任务交给他们的过程大略与红叶说了一遍。

  柳冠南在车内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何时也出来了,与红叶同坐在车辕上。

  等虬髯大汉说完,便一脸崇拜地道:“杜庄主真可谓是有情有义,重情重义,义薄云天,醉翁之意不在酒,司马昭之心……”

  柳冠南的语速偏快,虬髯大汉显然听不太懂柳冠南说的话,见柳冠南满脸的真诚崇拜,自动当是赞颂,忙点头称是。

  “杜庄主就是这样的人啊!”虽然杜清华不在身旁,但马屁还是得拍。没准哪天就传到杜清华耳里了,当今武林中,杜清华是最有可能坐上盟主宝座的人。反正这是不赔本的买卖,所以他这马屁拍得十分乐意。

  拍完马屁,虬髯大汉又回归正题,道:“公子可否告知阮秋枫的下落?”

  柳冠南懒懒地挑眉道:“我说了我知道么?”

  虬髯大汉被柳冠南这么一堵,心下火气顿生,但为了套出消息,只好压下火气,央求地看向红叶。

  谁知红叶摊手道:“我也没说我知道啊!”

  虬髯大汉一愣,随即怒道:“感情你们耍本大爷!”

  红叶故作惶恐,缩在柳冠南身旁,而柳冠南则淡然道:“明知如此,还要说出来。”

  身后的大汉不甘地道:“别以为我们大哥书念得少就可以随便耍着玩。”

  当即,虬髯大汉转身就是一巴掌,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

  果然,猪一样的手下总是忘记老大的面子很重要。

  虬髯大汉里子被掀出来了,面子上过不去,当下抽出他的九环大刀,朝柳冠南砍去。

  柳冠南但笑不语,油纸伞突地从车内飞旋而出,迎上虬髯大汉的刀。刀应声而断,伞却安然无恙地旋回了车内。

  “这……”虬髯大汉的嚣张气焰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惶恐。

  看了柳冠南露的这一手,才知道这是个惹不得的角色,虬髯大汉额角渗出了冷汗。

  柳冠南挑眉,道:“还要继续吗?”

  虬髯大汉抬手擦擦额角的汗,诚惶诚恐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公子饶命……”

  柳冠南想他们也没有踩到他的底线,也就不与他们计较,垂眸回到了车厢里,红叶得意地驱车离去。小树林里,只剩一堆大汉垂头丧气地想着,改天一定要换个职业,当山贼太没出息了,来个人都能欺负他们。

  树影婆娑,车厢内忽明忽暗,柳冠南靠着软垫闭目养神,倒有几分惬意。

  “阮秋枫。”柳冠南食指在手边的矮桌上一下一下地点着。他感觉到了那抵着车厢门的背,突然绷直了,却没有回应。

  “不回答我?”他继续道,语气夹杂着一丝玩味,仿佛一只正在逗弄老鼠的猫。

  马车未停下,只是慢了下来,车厢门被拉开一侧,红叶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凝视了柳冠南许久,她才神色复杂道:“你怎么知道?”

  柳冠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我是否可以将三千两黄金换回来了?”

  红叶听他这么问,心中飘过一丝不悦,道:“我没钱。”她的话语间染上了丝丝怒气。

  “杜清华有。”

  红叶有种想掐死柳冠南的冲动,但……她不是他的对手。

  “你死了这条心吧!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更加不会帮你换黄金。”红叶咬牙道,恨不得撕了柳冠南。

  柳冠南抿唇,看不出喜怒。

  “阮秋枫。”他道。

  “别再叫我阮秋枫,阮秋枫死了。”红叶怒道。

  阮秋枫代表的是盟主令,如同枷锁一般,桎梏了她的自由。但她更气的是柳冠南这样喊她,莫名的疏离感实在让人懊恼。

  “阮红叶。”柳冠南从善如流地改口。

  红叶被他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杏眸圆睁,半是恼怒半是哀怨地瞪着他。

  他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缓缓道:“你喜欢我?”

  红叶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心中一动,在即将泄露心思之前,移开定格在柳冠南脸上的视线。

  “自作多情。”红叶底气不足道,丢下这句话便退出了车厢。

  她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驳柳冠南,反驳自己的心,正好这句话也是用来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柳冠南也不点破,即便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已经让她的心意昭然若揭。他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喜欢看她明明有意,却死鸭子嘴硬地掩饰。

  逗她也算一种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着开学的事,真心闲不下来,看着小说进度,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吧,先缓刑吧,等更完再量刑!!!

  ☆、遇袭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娇俏动人的声音哼着小曲儿,在林间大道上萦绕着,然后消失在马蹄声中。

  柳冠南听着她不厌其烦地将这首词反复哼唱,不由地笑了笑,手上仍灵巧地绣着丝绢。

  丝绢上,火红的枫叶与碧绿的柳枝相互纠缠,因为生生地将两种不同季度的物种放在一起,多少显得违和。

  柳冠南满不在乎地将线扯断,打量着绣了一半的丝绢。

  他的心有些乱,车外的歌声总是牵引着他的心,那是一种平淡的生活,平淡得令他向往。

  他以为无人能触动他的心,以为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太多余,以为终将孤独一生,偏偏她让他驻步了。

  这并不是好现象,倘若真的动了情,那他就会陷入危险境地。

  这个人,要?还是不要?

  红叶在车外兀自哼着歌,压根不知道柳冠南此刻心乱如麻。

  一阵破风声传来,速度之迅猛,直冲红叶心脏。

  等红叶发现一支箭矢朝她射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抓进了车厢里。惊魂未定的她只听到“咄”的一声,箭插在了车门上。

  这支箭只是一个开始,就像指令一样,它射出的下一秒,便有更多的箭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堪称箭雨。

  不出片刻,马车成了刺猬,而马也在乱箭中倒地,没有了马的支撑,马车也倾倒下来。

  就在马车倒地的那一瞬,“砰”一声巨响,马车四分五裂。一把油绿的油纸伞旋转腾升,箭雨皆被伞扫了回去,被扫回去的箭被赋予了内劲,迅猛不减,很快四周便响起了哀叫声。

  一时间,箭雨诡异地停了,柳冠南撑着伞,安然落地,伞下,柳冠南一手揽着红叶的腰,面露阴狠。

  抱着一个人还能在箭雨中突围,恐怕一流高手也未必做得到,而眼前这个人却能轻松闯出箭阵,弓箭手们还被射杀了大半,剩下的弓箭手见远攻已经不起作用了,于是便丢掉手中的弓箭,一窝蜂冲了上去。

  柳冠南根本不在乎他们用什么方式,手灵活地旋动伞,飞身而出,以迅雷之势夺了数十个弓箭手的性命。

  因为不知道这些人的来路,柳冠南下手特别重,几乎是一击毙命,毕竟与其留下隐患节外生枝,倒不如一律清光再派人调查。

  红叶全程躲在柳冠南怀里,一动不敢动。

  虽然有过动刀动枪的经历,但和柳冠南这种割稻子般杀人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

  且不说柳冠南杀人不眨眼,光是那箭雨就足够令她心慌了。而柳冠南既能带着她从箭雨中安全抽身,又能分出一只手斩杀敌人,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红叶的心忽然有些跃跃然。

  倘若柳冠南能出手帮她,说不定可以擒住圣月教主,那她岂不是可以报父仇了么!

  在她神游的片刻,柳冠南已经将弓箭手全部杀了。

  柳冠南见她双目炯然,带着一种寻得珍宝的炽热,心下有了不好的联想。

  “口水流出来了。”柳冠南道,说着还弹了她的额头一记。

  红叶一愣,马上抬手去擦嘴角,却发现嘴角干干的,而柳冠南则挂着得意的笑。红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柳冠南是耍她的,当下涨红了脸,对柳冠南的好感也大打折扣了。

  “柳冠南,你总是这么恶劣。”红叶嗔怪道。

  柳冠南笑意渐深,带着痞气反问道:“是吗?我怎么感觉你挺喜欢我如此。”

  他似乎清楚她的弱点,每次都故意扯她痛脚。她只能气愤又无奈地道:“你真的不是一般的自作多情。”

  两人正你来我往地拌嘴,一条漏网之鱼却趁他们不注意,捡起一支箭,刺向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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