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是宿敌GL 作者:安度非沉(下)【完结】(18)

2019-04-02  作者|标签:安度非沉(下) 强强 欢喜冤家 婚恋 边缘恋歌

  手被冻得通红,从雪中拎出来那湿了的半包烟。

  “不许抽了。”有一只洁白的手伸过来抢走了那半包烟,她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周子媛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真实地,像是幻觉。

  是做梦吧!她把右手捂在了口鼻上,呵呵傻笑起来。

  “你失心疯了?”果然是像老妖婆那样尖牙俐齿。

  真是熟悉的感觉呢!她乐颠颠地递给周子媛几支烟火:“玩烟火么?”

  面前的女人怔了怔。依旧显得虚幻,穿及地的红色长裙拖出一条浅浅的凹痕,依旧色彩缤纷的皮草大衣套在身上,穿晚礼服的女人出现在平安夜寒冷的大街上,无论如何都十分诡异。

  卖火柴的小女孩死在这样一个夜晚,如果可以,请让她也做一次可怜的小女孩,但问题是她还没有划下火柴,就看见了幻觉。

  这样的幻境真是美好呢!

  周子媛接过烟火来,微微诧异一下,叶锦手心手背都凉得要命,笑容却傻乎乎的,却不失原本的那股子机灵气儿。

  “平安夜来做卖火柴的小女孩么?你知道我多费劲儿才找到你么?”

  “殷清司是个神经病,辞职都要弄辞职典礼,结果我快恶心死了。上去致辞,明明一窝中国人,为什么非要用英语?神经病呢啊!”

  “大冬天的我穿成这样满大街狂奔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发誓我再理会他们一下就被原子弹轰了!”

  “三百万……我就只值三百万啊……你要死啊还是卖肾啊!卖了风语文化我手底下的股份,三百万不是什么大数目你至于吗?”

  “镯子里的字写得还能再隐蔽一点儿吗?万一这辈子我都看不见你也不打算说是吗?然后用来给我陪葬?”

  “把胸给我听起来!不知道的人以为你胸凹下去了啊!”

  “一会儿跟我去接蓝岚,喏,手怎么这么凉?”

  周子媛连珠炮式的一堆话让叶锦无所适从,她抬了眸子,发觉自己声音竟然在颤抖:“你都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去主动出击,听说过吗?两个人吵架,先动手的那个人显得没理。”说完,从她的外套中抽出了打火机来点燃烟火。

  “……”她也默不作声地引了火,看那转瞬即逝的绚烂和光芒在雪地上相映成趣。

  “喂,为什么会写那句话?”周子媛突然问。

  “哪句?”叶锦很是茫然地看着她。

  “镯子里那句,”她故意笑,转过头来,轻声说,“缘是宿敌,么么哒。”

  

  ☆、第51章 【第四十八章 】【回头】

  【第四十八章】【回头】

  

  “今年过年,我……算了,你有什么安排?”叶锦涂着满手的指甲油,满客厅溜达,双手像是要展翅飞翔一样挥舞着,造型让人联想起敦煌飞天壁画来,周子媛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你侄儿手术不是刚做完么,再过几天去看他不就行了。”

  “……我说的是过年。”

  “我今年三十。”周子媛答非所问。叶锦傻站半晌:“我知道啊!”

  “我挺幸福的,都是政策好。”她继续答非所问,叶锦就快暴走了,一脸暴躁地趴在周子媛面前,“老妖婆,你听清我在说什么吗?”

  “对国家的建议啊?都是挺好的,有医保有车险,还不用卖肾买6,就是这个雾霾嘛挺严重的,社会建设越来越好了,要多多努力呀!”她表情沉静,仿佛眼前站着央视记者。

  “别放弃治疗!”叶锦欲哭无泪,老妖婆这是怎么了?

  “那你倒是把我解开呀!”周子媛瞬间恢复了正常,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索。

  她被叶锦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寸步难行,准确说动都不能动。

  也真是呵呵了,叶锦刚刚一脸殷勤地让她坐下,说是要变魔术,让她闭上眼睛,她一想这挺稀奇的啊就闭上了眼睛,才闭上了半分钟,睁开眼睛就成了这架势了,心里几万只草泥马嗷嗷待哺啊!她就那么镇静地什么都没说地看着叶锦涂了两手指甲油……仅此而已。

  “……不能解,你把合同签了再说。”说着,叶锦神情庄重地往她面前伸了一张a4纸。周子媛诧异了一下,凝神看,看了半晌,一时没忍住就笑了。

  叶锦眼神略不自然:“要签就快签了!”

  “我不认识字,我上学那会儿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周子媛故意笑,“你念出来我听听。”

  我呸!你不认识字?着名杂志主编现在告诉我不认识字?

  叶锦那张脸扭曲地快要挤出水来,但还是和气地呵呵一笑:“大主编你别逗了。”

  “没逗你啊!况且现在我也不是什么主编,你要是不念就算了反正我看不懂。”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如此压迫我你会遭到人民鄙视的啊!

  但还是干巴巴地端起来那张纸,哦,“合同”。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开始念:“和谐生活倡议书,甲方,叶锦,乙方,周子媛。为了保证家庭生活和谐,各方面充分贯彻落实民主和科学,积极维护人权,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达到和而不同的效果,甲方叶锦,现如今发出以下倡议。”

  念到这儿她就停下来了,下面内容不太好说出口,她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周子媛明摆着是要涮她,不认识字儿?开玩笑,昨天是谁抱着《情人》的法语原着看完之后对照着日语的菜谱做了一桌子菜?是自个儿?开玩笑,自己倒是会中国各地方言……一点点……

  “怎么不念了?我等着签呢!三更半夜的赶紧解决完赶紧睡觉。”周子媛似笑非笑,表情那叫一个迷离,心里有红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咳!”叶锦索性撕开了害羞那层外衣,继续扯开嗓子跟高音喇叭似的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表情像是在做工作报告,悲愤地有些微妙……

  “第一,圈圈那个叉叉的事情,应由甲方,叶锦执行主动权力。乙方周子媛必须服从安排。”

  周子媛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你继续。”

  “你答应了?”

  “你念完再说……”她快憋出内伤。

  “……哦,第二,乙方周子媛偶尔可行使主动权利,但需经过甲方批准。”说完她抬眼看了一下那幺蛾子,那厮已经笑得溃不成军。

  “不许笑!”她凶神恶煞地看着周子媛,老周立即收敛了笑容:“你继续。”

  看见周子媛明摆着的态度,叶锦也就顺手抓起了她的手指,往指甲油那个小瓶儿上一抹,啪唧印在了那张纸上,心满意足地嘿嘿一笑。

  “不念了?”

  “不念了!”她大手一挥,把那张纸往旁边一丢,“过年究竟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呗!甲方叶锦小姐。”

  “那么乙方,我来行使一下我的正当权利,你没意见吧!”

  “我只想说半夜三更你能不能先把我解开,勒得手麻好吗?”

  叶锦转念一想事情都还没完,周子媛爽约怎么办?

  “等会儿!”她急冲冲地抓起那张纸,找了个文件夹塞进去,心满意足地走到了周子媛跟前耀武扬威,扬眉吐气,周子媛只是笑,不说话。

  什么耀武扬威,反推成功……开什么国际玩笑,别看那狐狸骚得刹不住车,实际上含蓄的不行,妖娆什么的只是浮云……当然肯定是有那么一点点,她看了个遍,脑子里只剩了一首名叫小苹果的曲子……叶锦那天的脸红得真的是很像是苹果,没什么两样,她还想再回忆回忆,叶锦已经一脸严肃地给她解开了绳子,不多时,绳子掉在了地上,微微一抿嘴,她刚刚其实是想抄起那绳子来把叶锦捆上的,但还是作罢了。

  站起身来打算去睡觉,推倒她?下辈子吧!

  “喂!喂!你违约!”叶锦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想不到你竟是这等背信弃义之小人!”

  她低头看着叶锦臭美了半天的指甲油被蹭得差不多了……双手搭在了狐狸手上,又轻松拉开:“本宫何时要听你的?”

  这又是要到宫廷大戏的节奏?叶锦于是跟着入戏了:“娘娘!奴婢对娘娘可是忠心无二!都是为了娘娘好啊!”

  “如何是为了本宫好?强词夺理,分明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她见叶锦那语气那神情凄切地真的挺像是容嬷嬷对着皇后那语气,也就跟着演起来……

  “奴婢冤枉!”

  “好了不玩了,回去睡觉,我姨妈来了,择日再谈。”她转头看着叶锦,伸手拍了拍狐狸头,“乖。”

  摸什么摸!我又不是狗狗!

  叶锦双眼瞪得像是灯泡,默然盯着那个穿白睡衣的女人飘飘而去,“我记得你姨妈十号来,今天是二十号,你血崩啦还是怎么地?”

  “不准的……”周子媛回眸嫣然一笑,笑得叶锦头皮发麻,但还是立场坚定地对着周子媛铿锵有力地说:“你二号的时候就这么说。”

  周子媛果断地收敛了笑容:“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又如何?”

  “蓝岚还在睡觉,分贝放小,笑容摆出来……哎,对,就是这个表情,我走了。”

  说完她钻进了卧室。

  叶锦眼皮都快耷拉到地上了,心情那个颓丧啊!她看起来那么有强攻气势的女人为什么会被压!?而且顺理成章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沉默了几下,抬眼望着窗外的群星,水到渠成的结果,留有无数后患的路程,卓右的电话销声匿迹了很久,然而她不知道卓右对殷清司究竟要做什么,她当然是不知道卓右和卓彦之间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只是知道事情变化发展很快出于预料,那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除了外貌完全看不出以前的影子,恍惚想起来少女时期家乡许多老旧建筑上的红圈圈,里面大大的“拆”字,触目惊心。

  拆毁!拆毁!拆毁!!

  何亦璇也许久没有和她联系了,而曾经那场所谓的绑架,在周子媛嘴里过滤出来竟然是那样不值一提,但是周子媛的眼神分明是恨,其中所包藏的刀光剑影和吞噬咬杀都被她轻描淡写地抹掉,如同沙画。

  殷清司的生日在圣诞节前就已经到来,周子媛虽然去了但是缄口不言当天的事情,叶锦虽然心里堵着……但是圣诞节当天……咳咳,所以她就什么都不说了,两个人的关系到了最后一步,无论如何都十分莫名其妙,然而究其轨迹,顺其自然,久旱逢甘霖,她们是互补的,互相填充着对方的空白,动和静和谐一致,无可选择。

  沉默地起身,她也不是想去当同性恋的,对于这个社会而言,无论如何都是弱势群体,但是就是喜欢,就是爱她,离不开,能够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理解自己志趣,体味自己兴趣所在,频率一致,对美的事物有欣赏的力量,世界上寻这样一个人已经不是容易的事情,她像是熔铸在灵魂的印记一样,一但刻上来,就抹不掉,这是宿命。

  回忆在夜色中悄然酝酿,时光并不漫长,不像是想象中那样长度无限量计数,反而在回忆中转瞬即逝,她是逆着时代步伐前进的人,不喜欢这世界的纷扰繁杂,置身其中,做稀奇古怪的事情,被否决,被怀疑,最后真正明白所属命定之人。

  她忧伤了很长一段时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郭敬明,忧伤你妈个大头鬼,起身,收拾了绳子和指甲油,也觉得自己好笑起来,自嘲式地笑了笑,走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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