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是宿敌GL 作者:安度非沉(下)【完结】(10)

2019-04-02  作者|标签:安度非沉(下) 强强 欢喜冤家 婚恋 边缘恋歌

  “……”女主人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男人放羊出去,就听见轰然响声,跑过去,看见翻倒的冰车,着急,所幸没埋多深,刨出来两个人,银匠和叶锦。

  叶锦身下有血渗出来,脸色苍白地像是死人。

  而她已经昏迷了很久。

  她把桌子一股脑儿戴在左臂上,抓起来手机开始打字。

  写了删,删了写,最终发出去的竟然是一个么么哒的颜表情。

  又补上了自己的地址,附带着一句话:清典天气真好啊你也来看吧!

  脑子里乱成一团,纠结成惨淡空洞的白色。然而她不知道,周子媛手机丢在车内,被何亦璇收到。

  何亦璇盯着那个地址看了半天,刚想起身,卓右就端了一锅汤来给她,面带微笑地推在她面前。

  墙上的婚纱照如今看来无比狰狞。

  反正是发给周子媛的,自己去了做什么呢?说起来周子媛就算看见了又不一定那个会去,天气好这种理由,未免也太过幼稚了吧!

  丢下周子媛的手机,心安理得地喝汤,想着周子媛居然都不懂得设密码,她如何会知道,周子媛不设密码是因为叶锦记不住扭来扭去一大堆,就干脆什么都没有,不由自主地回忆过去,新婚当天。

  她脱掉婚纱穿了一身棉睡衣他能够在床上,腿间夹着被子,睡得安详而富有想象力,她编制着一个虚幻的梦璟因为它在现实中无法实现。

  被惊扰起来的原因是因为翻身一摸,摸到的不是被子而是坚硬的一只胳膊……

  她当时就清醒了,瞪大眼睛就弹了起来。

  如果不是即使认出来旁边趴着的这个雄性生物是卓右的话,她一定会一记断子绝孙脚把这人踹下床去,再揪紧衣领从窗口推出去,让男人死得很有高度……

  卓右神情疲惫,趴在那里像是一只大布偶,没有睡着,反而是懒散地抬眼看了她一下:“不睡觉?”

  “……”新婚之夜的“睡觉”真的可以这么和谐?她定了定神,大概几秒后,背对卓右躺下去,依旧裹紧了被子。

  身旁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一起一伏让她想起海浪迭生,水拍海岸。安稳地合上眼睛,脑子里闪过了殷清司的那脸庞来。

  怪不得。

  她想。

  面前的汤勺被她提起来,舀了一口来喝,卓右满脸微笑,她笑着夸他说好喝,他才起身,去穿西装打领带出门工作,她放下碗来,从身旁抓起一串钥匙来。

  她在定棉,叶锦家在槐远,人在清典。

  三个奇妙的城市如此联结起来,带有某种注定化的必然联系。

  “你知道么?殷清司,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自私了。”周子媛如此说,她面前空空如也,对着空气这么神经质地说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那张报纸,城西废弃建筑电线年久失修,引发大面积火灾,所幸无人员伤亡。

  无人员伤亡……?

  越看越心烦,她撕掉了报纸,丢进了垃圾箱,转头走进了病房,蓝毅怔怔地看向空中,腹部裹着厚厚的绷带,右手也缠着不少绷带,看起来滑稽的很,见她进来,回过神:“回来了。”

  “嗯。”简单应了一声,点了点头,从旁边拖过来一个凳子坐下,几乎是下意识地,给蓝毅掖了掖被角。

  “饿了没,想吃什么。”她双腿交叠,端庄有礼,脊背挺拔。

  “怎么好麻烦你……”蓝毅看见周子媛又恢复了原来的修真模式,哦不,或者说他又一次认真面对了这张自始至终都像是看淡了红尘随时要出家的脸,心里失落了很久,先前周子媛拿了他的钥匙,回去一趟,那里他留了她所有没有带走的东西。

  所以周子媛换了一身衣服,拿了她的另一只手机。

  “不麻烦。”她面色淡然。

  麻烦死了。她心里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蓝毅脑子发抽和何亦璇狼狈为奸,自己这时候应该还在工作,说起来,先前回去,就看见了蓝岚的小脸儿,孩子踩着小板凳儿在煮泡面。

  她心骤然碎了一地,看着孩子眼神里全是哀伤。

  默背了一遍叶锦的好嘛,低头发了个短信:你还好吗?(周子媛留)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只有这几个字,就这么发了出去。

  却误打误撞让叶锦险些哭出来,老妖婆怎么知道自己出事儿了呢?说起来原来那个号码为什么没用?

  吸了吸鼻子,却又收到了周子媛原来那个号的短信:我马上去。

  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周子媛要来看她这伤残模样?自己作死就算了还……

  她不知道,来的不是周扒皮,而是比她偏激许多的何亦璇。

  丢下手机长叹一声,果然死人脸的决定是对的啊!自己来清典这不就出事儿了吗?一个小生命就那样因为自己的任性和什么强迫症从而消散在这个世界,生命是伞状的蒲公英,漾开了漫天的柔软,她让那个飞絮回到根源,重新聚拢成伞的形状。

  下一次绽放不知是何时。

  心上有块巨石沉甸甸地压着,吞吐着稀薄的空气,她窝在床上整理着自己的笔记,试图借此来忘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然而却总是做不到,孩子的灵魂融入梦里,浮在眼前,停留脑子里,她扯了扯头发,蒙上被子睡觉。

  提着一碗豆腐脑的周子媛站在人潮涌动的街边,突然就又深切地感受到了寂寞,把豆腐脑给了蓝毅,端坐一旁,不想理他,他吃力地挥动着左手。

  心突然就软了,接过汤勺来喂他,他吓了一跳,又讷讷地低声说:“我自己可以。”

  “别废话。”

  夫妻情分不是一纸协议就能割掉的,虽然发生了种种事情。

  蓝毅情绪复杂地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殷清司却打了电话来。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号呢?那么他一定是打过了前面那个号。

  放下碗走出去:“喂?”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你手机为什么在何亦璇那儿?”殷清司觉得憋屈,先前打电话过去,竟然是何亦璇声音,吓得他赶紧挂掉,打来了这里。

  “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的摩擦。”她轻描淡写地掩盖着事实。

  殷清司沉默了很长时间,“你可以带薪休假一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你的工作我会找人替补一下。”

  “这算是馈赠吗?”周子媛微微笑哦啊,“殷清司先生,你的好意我收下了。”

  殷清司低头看了看手机:“喂,尹希良吗?嗯对,你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说。”

  周子媛笑,白来的假期不要是傻子。

  况且她还有个病号和孩子得照顾。

  蓝毅见她进来,微微笑了一下,又低头吃。

  许久才说了一句:“殷清司待你很好。”

  “确实。”她也不否认,她也知道从结婚前,蓝毅就对殷清司防备很深。

  蓝毅也没有再多说话,她也不去多讲话,竟然就那么守了他半个月,等到他出院,已经是十一月下旬,她觉得如释重负。

  这半个月仿佛又回到了平常的夫妻生活,蓝毅站在医院门口温和对她笑:“谢谢。”

  说来也奇怪,两人相对这半个月,没有提到之前的任何不快,没有提到公婆,没有提到出轨,像是最先的姿态,不被任何人打扰的普通人生活。

  周子媛捋了一下头发:“不用谢。”

  “我欠你太多。”他歉意地笑了笑,胆怯如少年一样伸过手来,给她整了整衣领。

  她静静地站着,听见蓝毅嗫嚅许久,终于说:“我们能复合吗?”

  

  ☆、第43章 【第四十章 】【多情】

  【第四十章】【多情】

  

  如果放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借此机会答应,原先的目标本就是和他重归于好。

  然而此刻再又他说出口,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点头。

  嘴角扬起来一个微妙的弧度,她静默了几秒:“不能。”

  从何种角度来考虑都不信,她抓开了蓝毅的手:“想看望孩子倒是可以。”

  蓝毅双手插兜:“谢谢。”

  除了谢谢你说不出别的玩意儿了是嘛?周子媛抬了抬眼皮,“还有事要麻烦你。”

  “什么?”

  “照顾好蓝岚,我去趟清典。”

  叶锦并没有给她回复,而到了这时候还没有回来,心里升起来不详的预感,却不能丢下这边来去往清典,叶锦的位置她全然不清楚,又发了条短信:你在哪儿?

  她想,叶锦应该明白了那个号码不在本人手里了吧!

  叶锦确实是知道了……然而吓得不轻。

  尤其是何亦璇满脸杀人目光地推开了病房门进来的那一刻,旁边躺着的那老太太当场就晕过去了。

  叶锦觉得自己也快挂了,为什么何亦璇会来?为什么还知道她地址?

  脑袋想炸了也不明白,是自己巴巴地发了地址给她……

  当她看见何亦璇手里那串钥匙的时候,刹那间要吓哭。

  “你怎么来了?”

  “你发地址给我了,我就对你说我要来,我记得你肯定收到了,还发了个么么哒的颜表情呢!”她语气轻佻,神色却凝重的很,在她旁边坐下:“流产?”

  叶锦又一次选择了沉默是金,而就今晚来看,沉默是钻石。

  何亦璇也不介意,双手交叉:“周子媛和蓝毅复合了。”

  她是通过那天蓝毅的神情推断的,再夸张那么一下,一切皆有可能。

  期待看见叶锦的惊讶表情以及悲伤神智。

  谁知道叶锦只是上下打量她一下:“哦。”

  “你不信?”何亦璇笑得有点儿心虚,叶锦转而看向了窗外:“信不信,又怎样?事实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由不得我信不信。”

  何亦璇再一次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在叶锦面前就卸去那毒辣以免,用最青涩最柔软的面容对着她,然而叶锦置之不理。

  她看见叶锦表情没有悲喜,安静得像是一幅画被装裱在了空间里,叶锦眼神古井无币哦,内心千层浪花。

  周子媛真的会同蓝毅复合吗?那如此的话,自己算什么呢?

  亦或是,从一开始,只是周子媛布下的一张大网么?

  她想了很久,银匠老人进来,看见何亦璇,眼神闪烁一下,看着叶锦,又说:“咳,老了,不中用了,是我害你——”

  “不是。”她的声音坚定,“是我固执过头了。”

  她区分地清楚,是自己的责任,一辈子都逃不掉,如同原罪。

  老人抓了她的被子:“你可真像我女儿。”

  老人伸过手来摩挲她的手,叹息一声,又看见了一旁静默不言的何亦璇:“你是她朋友?”

  “是朋友。”叶锦这么说,打破了寂静。

  何亦璇惊诧地看着她挤出一丝笑容来,听见清典的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听见老人咽唾沫的声音比重锤落下还要震耳,听见了何亦璇攥紧了拳头,指节叫唤出来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照顾好她。”老人觉得杵在这里有些尴尬,便走了出去。

  何亦璇收了这沉重的嘱托,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却瞥见叶锦勉强笑:“谢谢你陪我。”

  她脸红了,讪讪地抬眼,想说什么叶锦又说:“躺了这么久,掉了个孩子,又不是生了个孩子,我要出院。”

  叶锦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有旷日持久的凛冽且带着碎冰的寒风不停地越过心脏,留在胸腔,带起她痛苦的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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