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蝶gl 作者:一跳跳到山外山(上)【完结】(44)

2019-04-02  作者|标签:一跳跳到山外山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种田文 穿越时空

  “娘,娘,我疼。~~~~”他捂着小臂,哭得面红耳赤,已经会说话了。再看方才被妖邪抓过的右手,乌黑的手印,周围的皮肤都是红紫的,手掌往下无力垂着,情况不容乐观。

  捕头和妇人见状,双双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连忙低头查看自家独子的伤势……

  “断……断了。”捕头瞪着眼,满满的难以置信。

  “孩子爹,真是水鬼啊,我说了你还不信,这下好了……永儿,我的永儿要残了!”妇人哭喊着跪□子,一手揽着孩子一手拽住赤仪的手腕,央求道:“道长,道长求你救救我们!”

  赤仪看着自己的手腕皱了皱眉,又看那个断了手骨的孩子,叹了口气,道:“早留下我们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你们还不赶紧带他去医馆,还来得及。那妖孽不过是个怨灵,方才被我斩伤了,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再出来害人。你们料理好这孩子的伤势,便到那八角亭里来,我们会在那儿等着,别太久了啊。”赤仪说着,便甩开妇人的手,三蹦两跳又回来了。

  “师叔祖……”她吱吱呜呜地一脸愧疚难当:“那个怨灵,我……我没逮住。”

  孟东李看着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的小道姑,问:“你可知道自己为何没能将怨灵制服?”

  小道姑抬头不解地瞧了孟东李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是弟子修行不到家。”

  “它区区一只怨灵,你好歹是开光初期修士,既能斩伤它,又怎会没有制服它的能力?”孟东李又道,语气颇有长辈的威严。

  “那师叔祖,弟子应当怎么做才是?”

  “赤仪,你明知那只不过是只怨灵,怨灵乃人魂所化,因,执念太深无□回,才徘徊人世甚至祸害人间。对于怨灵,修真者该是如何?”孟东李问。

  “定其身,收而超度之。”赤仪说话闷闷的,难得没了骄傲的小气焰。“可当时情况危急,弟子也是情非得已。”

  “你学七星指何用?都还给你死去的师父了?”孟东李的话里渐渐有了丝严厉,但七星指是毛玩意儿?

  “弟……弟子知错了。”赤仪慌忙认错,孟东李语气也缓和了些:“知错便好,索性那怨灵还没被你斩得魂飞魄散,也算没造孽。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赤仪忙不迭地点头,急道:“求师叔祖再给赤仪一次机会。”

  孟东李低低应了一声,又似有所感地为我答疑解惑:“七星指是专门用以锁住人形魂魄鬼灵的功法,将真元力集中于食指尖端,点其膻中穴、天目穴、泥丸穴、夹脊穴、命门穴、丹田炁穴、海底穴,这七个穴位连在一起则成北斗七星,是以该功法有名七星指。盼娘,我虽尚未正式收你为徒,但有些学问,就是作为凡人也需通晓。”她说着,变出一本厚厚的黄皮书给我,道:“先将这书上的关窍、脉络、穴位一一记下。”

  我愁眉苦脸地接过这本厚得离谱的教科书,随意一翻就知道里面的内容是有多恶心难记,虽然还有小插画怡怡情,但这些个小插画也太难看了,我就不信照着这种人形插画上标的黑点还能戳对穴位。哎,你们说我一梳头的,记住人脑袋上的穴位就很了不起了,这下可好,是要我改行中医的节奏么?还有啊,有些字我是真心不认识………………

  我默默地将书塞进储物簪,却引来面前三人古怪的眼神。

  “楚盼娘,你这是炫富啊!半只脚都没踏进修真界就让人知道你身上揣了个中品储物法器,是作死么?”

  汗,我有炫富么?可恶的常问夏居然这么奚落我。再说了面前三人,一个是天才一个是修二代还有一个是我未来师父,犯得着要我手上的小玉簪么?

  “常寨主给了你储物法器?”孟东李问,一猜就中。我点点头,她却不再多问什么,坐回了椅子上闭目修养。

  赤仪小道姑走过来,瞪着眼神秘兮兮问:“那个蝶妖怎么对你这么好?”

  我故作羞涩地看看她,答:“兴许是被我的善心感化了,毕竟姐这么优秀一人儿。”换来赤仪和常问夏出奇一致的:“呸,我(她)怎么会信?”

  我们在八角竹亭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等来了捕头一家。那叫永儿的孩子已经没有大碍,断了的手骨用竹片子绑上四个月便可痊愈。妇人带着孩子回了屋,关门前向我们感激地点了点头,那捕头独自一人走进了我们所在的竹亭,拱着手道谢并且致歉,十足的诚心诚意。

  男人姓孙,是七坞镇上唯一的捕头,手下有三名捕快,专管这一方治安。自打三年前开始,镇上月月发生命案,四人奔波来去也得不出个结果,没少被县官怪罪。县官曾放话,今年年底若还找不出连环杀人案的真凶,七坞镇的捕头便不再姓孙了。

  “这几年镇子上发生过的大事,你身为捕头,该了解吧?”孟东李问。

  孙捕头点头称是,又继续道:“不知道长有何吩咐。”

  孟东李起身,甩了甩拂尘,扬着下巴迈着步子兀自走出竹亭,只说了句:“走吧,带我们四处转转。”

  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走在头个的一直是我的未来师父,她偶尔会驻足问上一句:“这户人家的井淹死过人?”而往往,是换来孙捕头肯定的答案,不曾出错。

  兜兜转转,我们走进一座破败的宅邸,宅门敞着,连块牌匾也没有,院内杂草丛生,墙上爬满枫藤,早掩了宅子原本的颜色。午后烈日下,这地方却生生透出些凉意来,比方才捕头家院子里的气息更冷,更阴,让我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冷么?”常问夏的声音响起:“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奇怪啥?”我跟在四人后头,动着嘴皮子没出声,也不知她能不能看见。

  “你身上的衣裳,本不会让你被周身或冷或热的空气影响。可到了这宅子,你却有了凉意。”她该是看见了我的口型,对我解释道:“这是因为你已具备对阴气的感知能力,虽然不像他们那么敏锐。呵呵,你猜……为什么突然能感觉到这些?”

  “a#¥¥#%……”听听她呵呵之后猛然得意的语气,我只能无语地扁嘴耸肩表示无知。

  “其实是因为咱们定情的仙酒啊。”她说了这句让我狠狠打了一个哆嗦的话,呵呵呵呵地笑了几声,继续道:“饮下那仙酒,你的身体中就蓄了少量仙灵之气,当你身处阴气浓郁之地,周身的阴寒之气通过口鼻进入体内,与阳气和仙灵之气冲撞,最终被它们挤出体外,因此你才会生出这种由内而外无法被无极丝消除的冷意。不过你大可放心,这种冷意不同于一般凡人被阴气影响时生出的使人虚弱的冷,而是于人无害的。”

  听了她的话,我倒是安心了不少。原来仙酒不止能美容养颜祛痘消印,还能抵御阴气侵害,虽然会有让我发疯地想要跳水的副作用……却还是很好很好的嘛!

  我嘴角一弯偷偷摸摸露出个笑脸,笑给我家寨主看,她得寸进尺没有标点符号地装大爷:“哎哟哟小妞儿笑得真是美啊美本寨主的魂儿都要给你勾出来了不如等本寨主今儿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下山与你私个会通个奸赤诚相对相拥入眠一解相思之苦你好我也好可好?”

  “……”

  ☆、60又折腾

  几人在宅子里四处转悠,推开一扇扇门,踏入一道道坎,空空荡荡,入眼皆是灰与尘,分明只剩了个肮脏的空壳子。

  “我看这宅子阴气极重,似是有故事的,你可知道其中原委?”孟东李抬头看看房檐上的回纹,道。

  孙捕头在旁边早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听孟东李这般问起,才讲起这故事来:“此地本是镇上首富叶老爷家的府邸,几年前出了事,人都走了,宅子便也空了。说起来,那时候叶府真真是威风,方圆百里有三成的田地是他家的。叶老爷是个大善人,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可惜这叶夫人身子不好,去得早,只留下一个千金,取名叶之嫚。叶小姐成了年,叶老爷便操心起女儿的婚事,家大业大的,挑来拣去,还是找了个招赘女婿,也好继承家财。哪知坏就坏在这招赘女婿上了。”

  “是怎么回事儿?”赤仪小道姑对这故事起了兴致,追问起来。

  孙捕头叹了口气,道:“叶老爷的女婿名唤廖牧,韦州人士,本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途经此地,在雨夜里偶遇查账回府的叶老爷,借予他一把纸伞。叶老爷见这书生面皮白净,心肠也好,浅谈之下感其学富五车又不似其他文人一般迂腐,便有意让他与叶小姐结识。尔后不出三月,两人互生情愫,廖书生索性放弃了科举,留下来入赘叶家,成了叶家姑爷,还生了个女儿,自然还是姓叶的。过了两年,叶老爷死了,突然就说是病死了,至于是什么要命的病,也没个大夫说过。当时我觉得事情古怪,便叫了杵作前来查看,可廖书生坚持逝者入土为安,终是没让杵作验尸。叶老爷死后半年,叶府成了廖府,书生还娶了侧室。侧室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个三四岁的儿子,廖书生对这孩子竟比亲生闺女更好。叶小姐也是个生性多疑的,查探之下才发现,这侧室竟是廖书生在韦州的原配,那孩子也是他的骨肉,思来想去,终是想通了其中关节,才明白书生早已心怀鬼胎,图谋叶府家产来的。向来心高气傲的叶小姐咽不下去这口气,便一纸状书将亲夫告上了公堂,以毒害老丈人的罪名……”

  孙捕头说到了这儿,声音陡然低了不少,看了看四周,神秘地继续道:“我猜想那时候县太爷是收了廖书生的贿赂,棺木也掘了,尸骨也验了,毒也确实查出来了,可兜了一圈罪名却落到了叶小姐身上,叶小姐状告不成反蒙冤入狱,打了三十板不够,还被判了个溺刑,泡得面目全非的尸首从河里捞出来抛于乱葬岗,当真可怜。叶家老奴疼惜旧主,捡回了叶小姐的尸首葬于后院,可自那之后,据说这宅子就没安生过。”

  “怎么个不安生法?”

  “据说半夜能听见女人的哭声,脚步声,还有没完没了的滴水声……闹得是人心惶惶。后来,宅子里好多人生了病,面色不好精神不佳成天咳血不停,却查不出病因。不多久,廖书生变卖了这儿所有的田地商铺,带着一家上下回韦州了,而这宅子,再没人住过。”

  “原来如此。”孟东李环视四周,又将目光定在赤仪身上:“听明白了?”

  赤仪一愣,一脸迷茫地点头……又摇头,看来她压根儿不明白。

  孟东李对她的反应不予置评,只转身朝着出府的方向迈出步子,边走边道:“阳气重了,那怨灵暂且不会出来。赤仪,你今夜里在这儿守着,势必捉它回来。”

  “啊?那……师叔祖你们呢?”小道姑急了,连忙追上去。

  孟东李抬起手拍拍赤仪的手臂,予以重任的样子,道:“自然是回刘府。好了,别让师叔祖失望。”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看扁着嘴的小道姑,她立刻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回望我,就好像再说:“留下来嘛。”可不是我心狠啊,我是怕啊,我区区一个凡人,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吧。如果要在这宅子过夜的是孟东李或常问夏哪怕是墨火,我也会倚仗着高手傍身义无反顾地留下来,但眼下是赤仪小道姑……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尴尬地咳嗽两声,作出个“姐也很为难”的表情,便迈着欢快的小步伐走了。

  “小道长若不嫌弃,回头我给你在镇上那安宁客栈开间房,夜里捉完怨灵也好休息。”孙捕头很有眼力劲儿地没跟上来,倒是一门心思招呼即将解救他们于水火的小道姑。小道姑甩甩袖子没好气,却还是应了:“好,我还要买些作法的香烛材料,你带我去。”

  我跟着孟东李和墨火踏上了归途,骑着嘚儿嘚儿的小骡子,一路无言。回府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孟东李叫我自己去吃饭,便独自回房休息。常问夏很久没出声了,也不知在干什么。我无聊得紧,便想起了刘卿颜。她回来一天了,也不知现在是喜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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