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蝶gl 作者:一跳跳到山外山(上)【完结】(28)

2019-04-02  作者|标签:一跳跳到山外山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种田文 穿越时空

  我看着她醉得认不清现在过去,她却将我当作一场梦,这实在是个有趣的事。

  “为什么会想娶你呢?我那么爱雪儿……”她兀自回忆着,明显是无法理解自己当时的思维,当然,是个像话的人都应该无法理解,所以问我也没用。

  我很想用她昨日那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来回答她,但似乎这会儿的她并不会将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

  “你都说了那是梦,梦便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你也别太在意。”我顺着她拿做梦说事儿,她却摇头,告诉我:“我是蝶妖,蝶妖不轻易得梦,一旦得梦,梦境终将成真。就像雪儿魂飞魄散的前一夜,我在疗伤之时恍然入梦……”她顿了顿,又有泪水淌在我的肩上,湿了衣裳。我一边庆幸那个小妾梦根本不存在,一边又听她哽咽着继续道:“梦里,我听见她声嘶力竭地喊‘问夏!问夏!‘,看见她的身躯和灵魂都被三昧真火焚烧。她一**凡胎,纵有长生灵药护体,可一把三昧火,只是平白添了痛苦。她生生在火里煎熬了一柱香的时间,肉身成灰,七魄成烬,天魂不得归天,地魂不得入地,命魂不得徘徊人世,最终混于灰烬,化作一粒丹药,却是用来续那昏君的狗命。”

  我不料常念雪会死得那么惨烈,本想着如何的死法都不过如此,于我这踏踏实实经历过一回的人来说,不过是在致命一击时的元神出窍,尔后麻木到仿佛生时经历的一切苦痛都不曾存在过。想起来那时真是死得可笑,一个因目睹了一场谋杀而被祸及的路人。我看着那个丧心病狂的变态在我的身体上砍了一刀又一刀,即便**已是面目全非,我亦是如旁观者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发疯,继而将两具凄惨的尸身埋进泥土,结束一场血腥的报复。与我一同被杀的那个男人,他的魂魄简直是个丑八怪,与那具尸体被毁容前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他笑着对我说:“呵,抱歉,小姐,我不知道会有人经过,不然这次就换个地方死了。不过说起来,您的元神真是美丽。”我朝这丑八怪点头,平静地接受他怪异的道歉,心里想的却是哪里有镜子,让我瞧瞧我美丽的元神。但明显丑八怪堪比长舌妇,不仅不给我镜子,还啰里八嗦个没完没了:“小姐,为了向您表示我的歉意,我将送您一件礼物,希望您能接受。”我看看他,不禁要翻白眼:“一个鬼有什么礼物好拿出来,免了吧。”他听我这样说也不放弃,笑得更丑了:“这样吧,我送您一段永世的姻缘,只是这段姻缘在异界,您要到那边去取。”我连看都不想看他了:“不稀罕,换一个可以考虑。”可他一摊手,道:“我一个罪神,被上苍贬下凡间历经九九八十一世惨死,能做到的只有那么多,您就接受吧。”说完,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抬手一戳我的眉心,直接将我戳进了我现在那个娘的肚子里……我至今还记得那丑八怪抬手间恶意的诡笑,哎,什么永世的姻缘,自打我知道自己是个丫鬟命开始,就没信过。

  光顾着忆苦思甜,我都忘了还在哭哭啼啼的常问夏。虽说心里暗爽她也有今天,在我面前泪流得像个苦爆了的弱女子,但好歹我天生善良一颗圣母心(?),要说怜香惜玉之情,就是面对常问夏这般平日里横行霸道彪悍惯了的女人,照样能生得出来。

  “别哭了,死了,便不用在世上受苦了。”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都说一对夫妻,受苦多的,总是被留下的那个。想来常念雪死前最放不下的,便是你一人活在世上,该有多孤独。”

  “是我害了她……纵使改了她的命数又如何,纵使为她寻来长生药又如何?最终只是引来一场让她神形俱灭的灾祸。早知是如此,我便该任她生老病死,由她投胎轮回,最起码,她还能活着。”她拥紧了我的腰,又是一片水迹渗入我的衣衫。我抚着她的背脊,一下,两下,三下,待得怀中人呼吸平稳,又听她道:“那个昏君,我灭了他的军队,杀了他的臣子,在他的不死之身上割了整整三千刀,曝晒在他的皇宫正门,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直到血流尽,肉成干,再将他的魂魄引出,用微弱的三昧真火焚烧七七四十九日,让他日日受那魂魄灼烧之痛,直到烧得连灰烬都不剩。只可惜天杀的贾天玄,那个对雪儿下毒手的蛇妖国师,我拼死重伤了他,却给他逃了。我找了他好久,两百年啊,至今还是没有音讯。有仇无处报,我如何对得起雪儿……”

  嗯?我是不是又听到了一种变态的死法?我没想过常问夏曾经杀过那么多人。山寨里有规矩,就是劫富济贫,也不得伤人性命,误杀者,鞭刑伺候。定出这般规矩的匪首,竟不分善恶地杀光一国君臣,灭了一**队……实在可怖。

  “既有大仇未报,又为何想忘了她?”我企图将她往正途上拨,既然她想忘记,便是说,她有放弃仇恨的想法。

  “呵呵……”她竟笑了,笑声如此悲伤:“因为我知道,就算除了蛇妖,雪儿也无法复生……无法复生……无法复生……呵呵。”

  她一遍遍地重复无法复生,我怎觉得倒是要将她逼疯了。

  “哎……这样吧,你干脆去喜欢别人吧。忘记旧情人的办法是移情别恋,不管怎样,总会有些效果。”我又开始将她拐到歪路上去。

  “移情别恋?”她似是特别惊讶这个词,忙从我的肩头抬起脸来,满面泪痕却难掩困惑:“移情别恋到哪里去?你么?小妾。”

  “………………………………”我这是……给自己挖坟么?

  ☆、38劝慰

  她说她要移情别恋,第一个下手对象就是我,谁叫眼下这谷里只我一个活人儿。我抱着她,不撒手扛不住她柔情似水的眼神攻击,想撒手又抵不过她毫不手软的禁锢力道,真正是进退两难。

  “你果真是要成为我小妾的人,就像梦里所言。”她无比认真地与我对视,双手从我的腰间上挪,上挪,一直挪到了我的肩膀上,作出委予我重任的严肃庄重。

  我真想告诉她:‘梦什么的,是没有的事啊!我们当真是面对面地说过那番话的。’可是若这般说了,她又要借题发挥,来个兑现承诺,再续前缘。这下可真糟心了……重点是,她又不是真心喜欢我,若真随了她的意,怎么看怎么觉得我是个不那么合格的替代品,注定悲剧的苦情角色……再说了,万一她明天就酒醒了,或者待我哪天也喜欢上她的时候,酒醒了,那可让我情何以堪,八成得让她嘲笑到抬不起头为止。

  “怎么不说话?你不愿意么?”她扭着眉头问我,脸上隐隐有些不快,就好像月老是她亲戚,爱情只她单方面说了就能算的。喂,这是经历过生生死死被情情爱爱折腾得死去活来过的人该具备的情商么?低得太离谱了吧!

  “你喜欢我么?”我直言不讳。

  她坦然地摇摇头,在意料之中,事实上,却意外地让我的心起了些微酸涩之意。果然,我也是女人,女人都有一种即使不那么渴求但真的得不到的时候却无法压抑失落的特质。

  “那你觉得,我喜欢你么?”我继续诱导她,希望她能悬崖勒马。

  她点点头,点得让我想骂人!不该是这个答案啊混蛋!

  “我什么时候表现得对你有情有义又有爱了?”

  “你什么时候都表现得对我有情有义又有爱。”她怀疑地看着我,继续道:“就好像以前暗恋过我似的。可惜我早忘了你,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你个头啊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要吐血三升毒发生亡了。,哎哟,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么?不对!我有表现出那意思么?不可能!没有的事啊!难道我刚才不是全程在吐槽她与常念雪比罗密欧朱丽叶还悲惨的过去么?不是么?啊,我都忘了啊混蛋!

  “一切都是你的错觉,其实我也没那么苦情,不是什么心肠歹毒又惹人同情的小三儿小四儿。我说过,我只是个梳头的,瞧,给你梳头的。”我从腰间掏出以前石头贿赂我的桃木梳子,用吃饭工具证明自己思想的清白纯洁!何其诚心诚意!!!

  常问夏看了眼梳子,放开我,一脚踩进湖水里,就着天镜般的湖面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打扮,不禁讶异:“咦?为何会是这副装扮。我就是再如何忘事,也不能忘了自己啊。”

  我跟过去,透过湖面的倒影看着她,得意非常:“你就是忘了我,所以才忘了自己的装扮啊!瞧,是不是变美了?”

  她呆呆地点头,一愣,又忽然反应过来,猛然是傲娇了:“变……变美又如何?又没人看。”

  “你的想法很不对啊小同志。”对于衣着发式,我总有身为发型师固执的一套推销说法:“谁说美是给别人看的!女人变美,就是让自己赏心悦目啊!就如你哭,若是看见湖中的自己面容憔悴,形容枯槁,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还不更是悲从中来,到时一边缅怀故人,一边还要自怜自抑。真惨啊真惨,自尽吧一了百了!这不悲剧了么?但若是一看之下,哎呀,这一会儿梨花带雨一会儿冷艳高贵的小模样,真正是美艳无边娱人娱己,自己都要给自己治愈了,还怕它一码情殇?”我看她听得若有所思,便又回头端了双皮奶回来,塞进她手里,用美食对这本质上其实就一吃货的女人进行更深一步的治愈:“哎,眼下人也没了,这一时半会儿仇也报不了,你倒不如在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待找到了那恶国师,好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打他个落花流水,到时事儿也了了,你的心也该长好了,岂不两全。你说我的话有道理么?”

  她眨眨眼,想来是被我戳狠了伤心事,险些又要控制不住泪珠子。默默地接了碗,她舀了一勺双皮奶吞下口,以掩饰欲要流泪的冲动。

  我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只坐回矮凳上发呆,好让她不那么尴尬。不知过了多久,她转过身来,将空碗递给我,低声道:“真的很好吃 。”

  果然,吃货不管如何的醉,都还是吃货,一百年不会变。

  有了好吃的,她便忘了找我当小妾的事,一日之内尽是让我进进出出地准备吃食了,送多少都能吃下,不知肚子里装了几个胃。

  入了夜,我领她回了自己原先的屋子睡觉。我告诉她这寨子是她的,她是寨子的当家。她说她压根儿一点印象也没有,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占山为王了,不应该有这般积极的劲头才是。我将一切不合情理的现象都归咎于她的自发性失忆病,她虽不大想得清楚,但听我这般忽悠,也就半信半疑的认了。

  她睡了之后,我便也回屋。这一天里又是安慰人又是准备点心,累得简直提不起劲。洗澡换衣,倒头就睡,一夜无梦,醒来又是日上三竿。回笼觉睡了一遍又一遍,迷迷糊糊间,我才想起……

  啊……还有那不清不楚的常问夏呢!

  睡眼惺忪啊又是顶着两个熊猫眼朝常问夏的屋子去,梅花那小正经正在里头收拾床铺,只她一人。

  “当家呢?”我问她。

  她转过身来,丝毫不惊讶我的不请自来:“一大早就不在了,也不知去了哪。”

  不在屋里,难道是回山谷了?我又回屋进了山谷,山谷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她的踪影。这倒是奇怪了。现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个心境,幸而本事还在,就算遇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也定然没大问题。最多……最多丢人嘛!只怕她是到寨子外去了,一去百载神马的,就是醉着不回来了,哎,难不成昨夜的晚安便是永远的别离?也就是说,寨子易主,我再也见不着常问夏,见不到这个为我撑腰的妖精当家了?哎,想到将来或许会在寨子里飘零游荡,过上在新寨主手掌中担惊受怕任人欺凌的日子,哎哟哟,好囧啊,其实虐身的戏码真的真的不适合那个懒惰胚作者君!所以常问夏啊常问夏,你千万不能溜到寨子外头去啊!!!

  去厨房拿了个大菜包当早饭,吃素积德攒人品,顺便看看正式升级为吃货的某人是不是窝在天堂里满足自己的胃口。可惜,我果然还是低估了她,这个吃货比我想象的要高明得多。

  要吃,可以叫人去准备嘛!干嘛要亲自进厨房?

  她的想法就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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