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蝶gl 作者:一跳跳到山外山(上)【完结】(11)

2019-04-02  作者|标签:一跳跳到山外山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种田文 穿越时空

  “我找当家,给她梳头。”我直接道出来意,她疑惑地朝我眨眨眼,细声细气却也镇定自若地抛给我四个字:“你等一下。”

  也就从一数到十的功夫,梅花便又出来了。“当家让你进去。”她说完,按常理该是把我迎进入屋里,实际上却是偏过身子绕着我走了出去。

  长得挺萌,话却不多。我暗暗吐槽,这孩子一点儿也不好相处。跨过门槛入到常问夏的屋子里,我是头回进来,入眼的装潢摆设雅致得让人诧异。起先我心里还一口一个女山贼头子地称呼她,现在想想,着实是冤枉她了。

  “我当你不来呢,看,头都叫梅花给我梳好了。”她掀开米黄色的罗帐,从里屋出来,身上罩了件月白色的蝶纹对襟长袍,平时不见她穿过,像是睡衣,松松垮垮的,里头穿没穿都不知道。我不得不承认,被她小小惊艳了一把,甚至有一瞬忘了她在马背上是如何气势汹汹地教训人。当然,如果她能将现在这爷们儿的发型换了更好,靠!手痒得忍不住。

  “怎么?被本寨主的美色迷倒了么,楚盼娘?”她走过来,到我面前,温柔的抬起手,狠狠地弹我个脑瓜嘣儿。

  “哎哟!”我捂住额头可怜巴巴地盯着她,盯着盯着就有点克制不住自己的强迫症。捞起她的手,将她拉到里屋的梳妆台前。

  “你坐下!”我这样说,自己心里都吓了一跳,却实在是无法自控。

  “楚盼娘,你要翻天了?”她瞪着眼古怪地瞧我,瞪了会儿却是乖乖地坐下了。“你丫要干什么?梳头?”

  “嗯。”我应着,转身打开带来的锦盒,拿出木梳、头油、篦子、卡子,摆在梳妆柜上,又开始翻她的首饰盒,瞧有没有什么好看的发饰。

  她拿起那瓶头油,打开嗅了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片刻,却又将眉毛微微地蹙了起来:“这香气是不错,但与你身上的味儿还是不一样。”

  我好不容易从她抽屉里翻出一支湖蓝色的水波珠钗和几根绿色绸制发带,放在桌面上,又转而边拆她头上的莲花冠,边抱怨:“你知道么,为了调这个,我可一夜没合眼,所以啊当家,我不接受你的任何挑剔。再说了,与我一个味儿有什么好?你去看看满大街卖头油的,身上都这味儿。”

  放下她的一头青丝,用桃木梳子一缕一缕梳直。她低头把玩着我拆下的白玉莲花发冠,面容不似平日那般英气明朗,反而是柔和里藏了一丝不可查的妩媚。她道:“反正你身上的香特别不一样。若是调不出来,楚盼娘我告你,你就不用去账房做工了。每天跟着我同出同进同饮同眠,硬生生的也要给我熏出这味儿来。”

  我翻个白眼,不明白她怎么会对个香气这般执着:“你不是半仙儿么?看透生死怎么看不透这些个俗事?”

  她抬眼看着镜子里的我,漫不经心:“谁说我是半仙儿?”

  “那个叫至善的老和尚呀,她说你佛光闪闪想成仙都成。”

  “放p!这就半仙儿了?”她挑起眉毛表情好是嫌弃:“别听人瞎说,我跟仙没关系。”

  “那你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我呵呵地笑着,取了灵香油倒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揉开,再均匀地涂抹在她柔软的头发上。这问题我问过她,那时她十分不知委婉地转移了话题,这次,我自然也不会抱多大希望。

  “凭什么告诉你?”果然……我一点儿不意外。

  “楚盼娘,我的头发被你弄得好油!”她突地又道,并且用眉毛扭曲的弧度质疑我的所作所为:“这玩意儿怎么这么不靠谱?”

  “晕。你要相信我,全城都找不到比我做的更清爽的了。我再给你揉一揉梳一梳,待这东西吸收进去了,你的头发绝对会非一般的漂亮。”

  “好吧,本债主相信你,一回。”

  我继续对她的头发费心费力,眼见着她本就质地极好的发丝在我手中变得更黑更亮更顺更滑,就好像一匹纯黑的丝绸,泛着典雅的光泽。拿来篦子,自头顶至发梢,一梳而下,细密的篦齿穿过更为细密的发丝,这般顺畅的触感或许是每个梳头娘微不足道的梳头生涯中,成就感的来源。

  “真美。”我有些情不自禁:“你的头发。”

  她面无表情地从镜子里看我花痴荡漾的脸,十分不解风情:“我知道你是在夸自己的手艺。”

  “好吧,被你看透了。你要梳个什么样的发式?”我象征性地问她。

  她看看桌上摆出的缎带和珠钗,眼皮子一撇:“你不是早替本寨主决定好了么?怎么,这会儿记起本寨主来了?”

  “嘛。~这种事就不要在意了。”我弯着嘴角捏着篦子熟练地分区,取了几股头发,与绿色的绸带混在一起编织。我要给她编一个仙子才配得上的发型,长发飘飘又不失精巧细致。

  “楚盼娘,要不,你做我的小妾吧。”我想她是坐闲了,手指头敲着桌板儿咚咚咚咚的都不够打发时间。

  我手上利落地编着她的头发,盘成一朵朵精致的花。出于理发师的职业操守,顺便陪她唠唠没营养的话:“做你的小妾有什么好处?”

  “好处?做了我的小妾,你就是白水寨二夫人,在这儿横着走都没人管得了你。不担心吃不担心穿,每天还有一群小丫头伺候你,这些好处还不够?”

  我翻个白眼,看见她在银镜里皮笑肉不笑:“庸俗。我楚盼娘不求吃山珍海味,不愿穿绫罗绸缎,给我几个小丫头,我还使唤不惯。所以当家的好处都吸引不了我。还有,我现在给你做的可是仙女的造型,别给我露出这种不搭调的表情!”

  “哦。”她笑眯了眼,也不生气,看来心情相当不错:“那你要怎样才愿意?”

  “我跟你说啊当家,我从小就想好了,不做人家的小妾,也不会让丈夫娶小妾,一生一世一心人,我只做妻。”

  “呵呵,做我的妻不如做我的妾啊。楚盼娘,我有过好多妻子,不稀罕了,妾倒是没有,你会是头一个,不如考虑考虑。”

  她笑得春风迎面花满开,我看见那花上写着“我开的是玩笑”。

  “那你给我个娶我的理由,说得本姑娘心花怒放心猿意马称心如意的话,本姑娘或许勉为其难就许你休了二小姐再来包养我做小妾。”我将话说得轻松愉快,俯下身去捞梳妆台上的湖蓝珠钗,以完成这完美发型的最后一笔。猛然间,她拽了我伸出的手腕轻轻一扯,我便一个踉跄跌进她怀里,这…………………这狗血的突然的BT的yd的剧情!

  她捏着我的下巴,面孔与我贴得很近:“你身上的味道就可以作为理由。”说着,她貌似享受地将鼻子埋在我颈间呼吸,企图挑逗我骨子里的热气。可惜没用啊!身正不怕影子歪有木有!

  “常问夏小仙子。”这称呼龊得我都要忍不住笑出来:“我们打个商量。以你现在风情无限的妆容打扮,不如嫁予我为妻吧,我愿做你头一个夫。”

  “你……楚盼娘!你真的是要翻天了!!!起来,继续梳你的头!!!”

  ☆、15窑子

  我给常问夏插上水波般灵动的蓝珠钗,就好像给她黑绸似的头发附上有灵魂的生命。她站起来,青丝垂在她月白色的对襟长袍上,银线绣的蝶儿随着她的一举一动翩翩舞动,仿佛下一刻,它们便会在仙子的指引下,脱离布料的束缚,到窗外的晨雾里去,飞得很远,飞得很高,直飞到朝阳的近旁,拉开天边的霞光。

  “当家,我要把你带到外面去,让所有人看看。”也许我的思想里还残留着发型师的变态热情,有了好的作品就想溜着出去走个秀,申明自己的所有权。

  “带你个头!楚盼娘你疯了么?要我穿着睡袍出去!”她自从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之后,就没给过好脸色,但品德高尚如我,自然会原谅她,因为我隐隐觉得她有些喜欢我送给她的发型,即使她不曾说出来。

  “但你这件衣裳真心好好看!”好好看好好看好好看!!!我在内心苦嚎,她一定能听见。

  她忍无可忍地颤起了眉角,咬了咬嘴唇最终冷眼相向:“本寨主不穿这件衣裳,照样能‘好好看’!”

  于是乎那日,她不知从哪里变了件莲青色软烟罗纱裙套在身上,在寨众一片惊艳的的叹息中,回谷里修炼去了。但我仍觉得,那件用银线绣了蝶儿的月白色睡裙才是美绝,清丽却又妖娆。我想这兴许是常问夏的本质,虽然她现在正为自己土匪头子的副业动用身体里一切的汉子细胞。

  “楚盼娘,你回去吃早饭。还有,许你再来采花,但不准多采。”她入谷前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不由满心欢喜。又有大芒果吃了!!!

  后来,山上又前前后后又来了七八个和尚道士,都被某姑娘或是言语或是暴力赶了下去。看来老王家和老刘家依旧没有死心,想来也才一个多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未免太过绝情。我几乎能预料到坊间会是怎样地谣传白水寨这个邪门儿的地方和常问夏这个邪门儿的人,又不免有些好奇美丽温婉的刘卿颜在他们这群不明真相的群众口中会受多大的苦,而王在安那小公子听了这些让他心力交瘁悲愤交加的话后心里是生出了放弃的念头还是越战越勇。啊……想知道!所以……

  “当家!茶油用光了,我想下山去买。”我在湖边采野水仙,她在湖心莲台上打坐,入定之后神游太虚,也不知能不能听见:“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我知道她的房里有块令牌,就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出示令牌便能通行无阻,这是山寨女人下山的办法之一。要说另一个,就是将持刀打劫视作家常便饭,成为副堂主卢银瑾那样彪悍的女人,我自问是没这个本事。

  常问夏为我在山谷里造了个茅屋,说是日后做头油什么的就在这儿,省得一箱子一箱子放卧房里挤都挤不下,搬来搬去还要嫌麻烦。这茅屋只有一面墙与两根柱子,三面透着风,常问夏说造墙太费她灵力,我深深怀疑她只是想监视我。茅屋东北角有个法阵,可以传送到我屋子里去,不能告诉任何人。口诀是默念“当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虽然很囧,但是有用。

  我从山谷通过传送阵回到了寨子,没有看见莲台上常问夏睁开的眼睛,盘算着先去将令牌偷了来。

  因为我每天跑那宅子为常问夏梳头,所以路上基本没什么阻碍。唯一问我两句的也只是那个小正经的梅花,听我说是早上落了篦子在这儿,赶着要用,便也放我入房倒腾主人家的梳妆柜了。

  拿了令牌,留了字条,只说“我到城里去溜一圈儿,你同意了的不准反悔”,具体归来的时日也没说,甚至会不会回来也没讲。其实我并不打算一去不回,只瞧我连梳头的家当都还留在那茅草屋子里便能知道,毕竟法力通天如她,要找我一个梳头娘,只怕也只是分分钟的功夫。如果我想彻底离开,要么傍上个比她厉害的大神好罩着我,要么等她亲口说不再需要我这个尽会添麻烦的女人早点下山去吧。前者似乎比后者难,后者却实在也算不出时日。所以能侥幸逃出去玩会儿就是再好不过的事,千万不能过度贪心。

  我一早知道石头今日要下山采买,便与他打了商量。他见我的令牌自然不会拒绝,却也叫我换身男装省得在街上被王家人认出来抓回去他不好交代。

  我穿了石头借我的一身灰灰黑黑说不出是什么颜色的棉质男装,怎么看都不是什么上档次的料子,拿黑布条绑了头发,将脸上的花花彩彩卸个干干净净,抹了把黄土匀了又匀,再配上双羊皮黑靴。石头看了我,说:“乍一眼还当是个穷书生,不错不错。”

  他给我准备了一匹长相不赖的小骡子,我拿了几个辣口烧心的小萝卜等着路上伺候小骡子吃喝。出寨门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就算我这男子实在面生也看在腰间令牌的份上不多盘问。与他的骡子串在一起,我们下了神秘的白水山。山下有个骡圈,因为山路不好走,待采买了东西,还需这些骡子驼上山去。

  之后我便与石头一同换了骡车到城里去采买货物。这回单子上的东西不少,他得赶到远些的大城——太一城去,住两三天才能买齐备。到太一城的时候,已到了晚饭的钟点。我们住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名曰以来客栈。客栈掌柜老霍与石头是相熟,知道我们是白水寨来的土匪,事必躬亲。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1/69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