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光头的女孩 作者:塔塔西【完结】(7)

2019-04-02  作者|标签:塔塔西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佐薇问朱珠:以她的英语水平是怎么拿到大学毕业证的。

  朱珠把下巴一扬,反问佐薇:以你的中文水平,你还敢来中国?

  两个人的对话还是借用翻译软件,可就是这样的反问,竟把佐薇问得一愣一愣的。就瞧她的摸样,朱珠忍不住大笑,越笑越是得意。正笑得花枝乱颤,佐薇又一把拥着朱珠:“因为你。”

  朱珠心头一暖,转过身,轻轻捧起佐薇的脸颊,深情凝视。

  尽管大部分的学生已经随着下课铃声蜂拥去了食堂,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又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忍不出偷偷打量着那腻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可无论是佐薇还是朱珠,谁都没有搭理那些好奇而八卦的眼神。

  不过是陌生人,与自己无关。既然是无关的人,那就无视了,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做自己。

  朱珠鼓足了勇气,踮起脚,在佐薇的唇边落下轻轻一吻。

  只是这一份坦率而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朱珠在青湖边的一家泰国餐厅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心又扭了一下。

  那不是姜清海,不过是眉眼跟姜清海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男人距离朱珠还有些位置,但就如朱珠一眼就看到男人一样,男人也一眼就见到了朱珠。又冲着朱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伸出两根手指。

  男人说过,他们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见面。但朱珠一口否认:“不会!”

  朱珠沉了脸,心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痛。那过往的画面一幕幕从脑海中闪现,连同悲愤。佐薇拉过朱珠的手,问怎么了。朱珠摇了摇头,说没事。跟着是沉默。

  这一份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佐薇把朱珠送到她工作的大厦楼下。一个小时后,朱珠告诉佐薇说:曾经有个女孩喜欢上了自己的英语老师,因为喜欢上自己的英语老师,她成了全校人的笑柄,成了父母的耻辱。而那个已经跟自己抱过吻过的男人呢,一边花言巧语地夺去她的童贞,又一边义正言辞地把她推向道德的审判台。

  朱珠把要说的话一段一段翻译成英文,又一段段发给佐薇。

  良久,佐薇才回了信息:“Everything will be fine.”

  佐薇的生活

  朱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佐薇还睡着。朱珠蹑手蹑脚进门,洗了把脸,又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才掀起被子的一角,便被被窝里的一条胳膊猛拽了进去,又是紧紧抱着:“早。”

  朱珠熬了一个通宵,又冒着一大清早的寒气从购物中心走回青旅。手冷脚冷不说,整一张脸都是冷得发僵。佐薇是裸睡,这一抱,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又却抱得更紧了。没有爱抚,没有亲昵,没有折腾,佐薇就用自己微微发烫的躯体温暖着朱珠,为她驱赶寒意。

  那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这一天是周六,佐薇没课。朱珠也没什么事,至少白天没事。朱珠睡觉的时候,佐薇就半坐在被窝里看书。她没有把窗帘来开,就靠着床头那昏黄的灯光。能不动就不动,连翻书的动作也是能轻则轻。偏偏,睡梦中的朱珠往下缩了缩,有一把圈住佐薇,挪了挪头,贪婪地把脑袋枕在佐薇的小腹上。这一下,佐薇更是不敢动了。

  再等朱珠醒的时候,佐薇已经不见了踪影,可一边的床头柜上却是平白多了一份热腾腾的盒饭。

  一头的卫生间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朱珠抿嘴一笑,裹了件大衣轻手轻脚地蹦上前,从门缝里探过脑袋。雾气弥漫,那玲珑有致的玉体在半透明的帘子后面若隐若现。佐薇的身材很好,该凸的凸的,该凹的凹,没有一丝赘肉,而身上的每一道比例都呈现出了完美的黄金分割线。明明有帘子隔着,可似乎,朱珠已经看到了那帘子后的无限春光,看细密的水珠落在佐薇丰盈的胸上,水珠汇成了涓涓的细流,从胸上流过,又沿着腹部的沟壑往那幽谷淌去。而芊芊玉足下,又有水汽腾起,托着佐薇宛如是神话中仙子。对了,那一定是希腊神话中的女神。

  朱珠咽了咽口水。

  那防水帘哗一声被拉开,佐薇毫无遮掩地站在水雾中:“一起洗?”

  瞧那一脸窃笑,朱珠忙摇了摇头,红着脸缩回。

  有敲门声响起,门外站着一个黄头发的女人,就是那天跟佐薇走在一起的矮胖女人。

  女人摆了摆手,一脸灿烂地笑着:“你好,佐薇在吗?”

  还不等朱珠回答,卫生间里就传来佐薇的回应。两个人隔空对话,说的都是法语。听这语气,大概是佐薇让女人进来等。女人进了门,又冲着朱珠笑道:“你好,我是伊莎贝尔,你可以叫我莎莎。”

  莎莎的中文显然要比佐薇的高得不是那么一个半个档次。听莎莎说着,朱珠噗地一笑,也伸出手:“你好,我是朱珠。”

  “嗯,我知道你是朱珠,我们之前见过面的,有印象吗?”

  朱珠使劲地点了点头。

  “是在酒吧里,你跟一个中国男人坐在我们旁边的位置上。那个时候,佐薇就时不时地打量你,偷偷的。”莎莎一边说着,一边绘声绘色地模仿起来,眼珠子也跟着溜溜地转着。看朱珠乐得前俯后仰,莎莎又拉过朱珠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真高兴你们能走在一起。”

  朱珠心里一沉,但还是笑着说道:“希望吧。”

  “什么叫希望吧,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可我过几天就要回上海了,佐薇也是,过一个月就要回法国了。”

  莎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但你们不也有句话说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听莎莎这一说,朱珠忍俊不禁,又听卫生间的流水声戛然而止。跟着,佐薇便提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她是提着浴巾的,都不算是裹着,就是把浴巾从身后绕过,把两头提到胸前。光洁的后背一览无遗,又见背脊上的曲线延绵起伏,从颈后延伸到臀部,高高翘起。欲盖拟彰,越发的性感撩人。可问题是,这房间里不仅有朱珠,还有莎莎。

  但佐薇压根就没有意识到问题,一边用法语跟莎莎打着招呼,一边用浴巾的一角擦去身上的水渍。浴巾随着佐薇手臂的摆动也左右摇晃起来,不经意地露出了丰满的□□,还有还白净的□□。

  朱珠的眼珠子都要掉了,瞪大了眼。倒是莎莎大叫了一声,叫声刚落,佐薇就忙用浴巾裹着自己,又慌里慌张地抱了一堆干净衣服躲进卫生间里。

  莎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摇了摇头:“她做过模特,你应该知道做模特的,就经常光着身子在后台走来走去,哈哈,可能是习惯了吧。”

  “我明白的,”朱珠的脸上飘过少许红晕,尴尬地笑着:“你能跟我再多说些关于佐薇的事情吗?”

  “嗯……”莎莎想了想:“佐薇跟我是……发小?对,用你们中国人的说法就是发小。就是一个街区长大的。我记得她从初中起就给一家杂志社当平面模特,后面又当了T台模特。对了,她在高中的时候还组过乐队,她是吉他手加主唱。在我们都以为她将成为一个大明星时,她进了法国公立大学,学的是金融。很厉害。在我们又以为她将成为一名操盘手时,她去了肯尼亚做了一年的志愿者。回来后,她修了历史学,成了一名历史学研究生。哦,我是想象不到她接下来的人生还能做什么,比任何一个人都精彩。”

  “是很精彩,”朱珠点了点头。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悲催的高中,暗淡的大学,以及就业后那枯燥无趣的生活。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想想,横在两个人面前的障碍不单单是语言,更不单单是国别。

  佐薇已经穿好了衣服。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串钥匙抛给莎莎,两个人又吧啦吧啦说了一推,一边说着,佐薇就一边把莎莎推出门。

  门外的莎莎依不依饶,又对屋里的朱珠说道:“明天你没事吧,我听佐薇说,你想给她做中餐。不如去我那啊,你之前去的小餐馆就是我的,明天去我那做啊,也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朱珠点了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一辈子都不够

  两个人买菜的时候,莎莎也跟了去。

  这边想,只是三四个人吃饭,用不了太多食材。可偏偏,莎莎却是大卖特卖。想她一个中国通,跟卖菜大妈对话是倍儿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买了满满两大袋子:有鱼有肉,还有一只斩好的乌骨鸡。

  佐薇沉下脸,问莎莎到底有多少个人吃饭。

  莎莎一脸嬉笑,用中文告诉朱珠说:“有七八个,都是佐薇的朋友。你要忙不过来我帮你啊,没问题吧?”

  朱珠摇了摇头:“没问题。”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擅长做什么菜呢?”

  “没有什么擅长不擅长的,就看有什么食材,一般的家常菜都行。”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都是中文。从中国菜聊到法国菜,又从法国人聊到中国人。恍然间,佐薇倒成了那多余的外人,只能零星听懂几个词,靠着直觉揣摩圣意,好不容易猜出了第一句,另两人的对话已经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又时不时地听到“佐薇”“佐薇”。大概是在讨论自己,却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佐薇茫然无措,逼急了,一回儿用法语大声呵斥莎莎,一回儿用中文向朱珠抗议:“她说什么,她说什么?”

  两个人还是不理会,看佐薇那气急败坏的摸样,却说得越发得意。

  进了门,三个人就开始忙碌地收拾起来。洗菜,切菜。把乌鸡先炖上。

  莎莎接了一个电话,说有人要来了,她得出巷子接一下去。小餐厅就剩着朱珠和佐薇两个人。朱珠在水池边洗着黄瓜,那一双手从身后环了过来,也帮着洗。

  朱珠抵了抵胳膊,但身后的佐薇却不依不饶,又轻轻含住朱珠的耳垂:“刚刚,你们说什么?”

  朱珠窃笑,摇了摇头:“nothing .”

  “Really; ”佐薇问着,从朱珠的手里抽过黄瓜,甩了甩水。又嗵一声,把朱珠抵得更紧了,紧紧抵着操作台。那俨然是要进攻的姿势。

  “你干嘛?”朱珠小声地叫道,可鼻息却是不自觉重了些,轻轻喘着气:“NO!”

  “刚刚,你们说什么?”

  “nothing .”

  话音刚落,朱珠只觉得小腹一凉。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佐薇已经把碰了水的手掌探进了朱珠的衣服底下。抵不住那突如其来的寒意,朱珠大叫着挣扎起来,一边推,一边叫,一边连连求饶。

  原来朱珠和莎莎讨论的话题真就是法国人和中国人,即有差异,又有共通点。而佐薇之所以能反反复复听到“佐薇”两个字,是莎莎出的注意,故意将“法国人”和“中国人”都换成“佐薇”。存心想利用语言的障碍好好戏弄佐薇。

  搞清楚真相的佐薇一脸嗔怒,故作生气地瞪大了眼睛,一手揽着朱珠的腰,一手又给朱珠的额头好一记栗子。

  朱珠揉了揉额头,又想:你怕莎莎跟我讨论你,指不定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心里想着,又不知道怎么说。那种委屈的情绪恍然浮上心头。可明明是朱珠心底里委屈,但看在佐薇眼里,却多了一份额外的可怜可爱。忍不住,又低头吻下。

  朱珠也是不由自主得回应着。

  笃笃笃,莎莎已经站在了厨房的门边,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跟着,又见佐薇没好气地回应着。莎莎悻悻然离开,又一扭头对朱珠说道:“我刚刚说的是,如果你们想在我的厨房里干点别的事情,我可以装作没看见,请继续。哈哈……”

  一个小时后开饭,外面单独陈列的三张长桌已经被拼成了一张大方桌。人们已经落座,有七个,都是老外,五个是朱珠见过的,另有两个是没见过的。饭菜早已被莎莎端上桌,朱珠和佐薇最后两个出来,出来的时候,小餐厅里就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俨然是欢迎晚宴上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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