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小郡马 作者:乔木溪【完结】(65)

2019-04-01  作者|标签:乔木溪

不断有蛊虫接近,最多的却是蛇。

在未上山之前,瑞朝惜已经见识过通过怪异音调控制毒蛇的一幕。腥臭味儿越来越浓,她觉得有些恶心,握紧剑柄的手不自禁紧了几分。

清修眉头紧皱,沉声道:“上次我和嫣然便是被这样围攻的,那些畜生有毒,不要轻举妄动。”

白若轩道:“我们对他还有用,且看他想怎么样。”

朱七见他们不不敢动,不禁放声大笑,道:“你们不动,是不是害怕了?”

白若轩道:“我们不动,只是想让你先动。以静制动,难道你不懂?”

朱七道:“我只知道凡事要掌握主动权。那些婆婆妈妈的道理,我不懂。”

他自小受人白眼,深知凡事都要靠自己,是以行事一向以自我为中心,他能想到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抓住白若轩与清修,尽快吸收他们的内力。

风还在吹,吹起朱七绛紫色的衣摆,他手掌一翻,袖袍中突然射出七八条小蛇,直挺挺朝瑞朝惜三人打去。

吐着蛇芯的小蛇来势凶猛,三人为了躲避,不得不分开。可是,就在三人分开的一霎那间,所有的蛊虫极快地将他们分别围在了三处地方。

瑞朝惜咬着牙,紧握着长剑瞪着立在她身前不远处,朝她吐血蛇芯的花蛇,忍不住一阵恶寒。她怕蛇咬她,完全不敢动。

白若轩与清修的处境跟她差不多,心里气愤非常,却是对这些畜生束手无策。

朱七手掌一挥,诡异的音调再次响起,同时,围着白若轩与清修的蛇虫立刻往他们身上扑去,长蛇缠住他们的四肢,昆虫爬在他们身上,彻底地将他们定在了原地。

瑞朝惜见状,怒吼一声,也不管蛇虫是否恶心,会否咬她,不要命地想要冲出去。可是,她低估了朱七的能耐。朱七虽没有让蛇虫扑向她,却放出了迷药,早在她移动步子的时候,一条蛇便咬在了她的足踝。蛇没毒,却可以令被咬的人浑身无力。她身子一软,不禁摔倒在地。

朱七命武士将她绑起来,咧嘴笑道:“我很喜欢你,是一定要让你做我小老婆的,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看你未来的夫君是如何变成七尺男儿的。”

瑞朝惜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扭头看着来时的路,只希望唐紫衣她们尽快找到婴儿,尽快赶来帮忙。方才因为担心白若轩,她提出兵分两路,她去祭坛拖住朱七,唐紫衣几人救出婴儿后再前来援助。唐紫衣本是不愿意的,对付朱七这种用毒控蛊高手,她这个百毒不侵的人比瑞朝惜有用得多。可是瑞朝惜坚持要自己去,她也不好强人所难。

直到现在,瑞朝惜也没有后悔自不量力地跑来祭坛。不管怎么样,白若轩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的心才会不那么的慌乱。白若轩现在被蛇虫缠身,她甚至没有那么担心她的安危,只想着这件事了结以后,一定要让她洗很多次澡,洗掉她身上的腥臭味儿。

她生死攸关的时刻这样想,自然是有恃无恐的。因为她看到了希望,她看到了身着黑衣,面带黑巾的三十六天罡。

王府有得力助手两支,一为三十六天罡,二为七十二地煞,此次派出王府的便是三十六天罡。

瑞朝惜是聪明的,她知道天罡在调查杀人狂魔的事,而杀人狂魔最新的消息在湘西,如此,天罡自然也在湘西。她放出响箭,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

三十六人齐刷刷出现在瑞朝惜身前,跪地行礼道:“属下来迟,望郡主赎罪。”

瑞朝惜哪里还顾得上礼仪,吩咐道:“快些去救郡马,小心那些蛇虫,有毒的。”

她由一名天罡搀扶着站起身,身上还是没有力气,目光却一直在场内打斗的人群身上。

天罡训练有素,进退有序,祭坛的火盆被踢翻,摆在祭坛上用来照明的手把被天罡取走,火及之处,蛇虫退散。

瑞朝惜这才明白,原来这些恶心得蛇虫是怕火的。

朱七气得直跳脚,方才天罡叫瑞朝惜郡主,那么多人同时发声,他不聋,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惹了大人物,他第一反应就是逃。可是白若轩追着他,没有给他逃的机会。

“朱七,你且站住。”白若轩拦住他,笑道:“怎么?朱七爷不想长高了?”

朱七往后退了一步,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手中暗器并发,腰间黑蜘蛛飞出,硬生生逼退了白若轩。

朱七纵身跃起,迅速没入后山林间,踪迹难寻。

白若轩狠狠一跺脚,暗骂一声,不禁懊恼万分。她在朱七口中得知了杀人狂魔的消息,想着抓到他便能够问出杀人狂魔所在何处,却不想被他逃了。

如今,她只知道杀人狂魔是朱七的亲兄弟,可朱七有七兄弟,会是谁呢?在哪里呢?

夜凉如许,残局难收。

唐紫衣几人来到祭坛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片狼藉,地上摆着无数蛇虫死尸,许多武士倒地不醒,火焰还在燃烧,瑞朝惜被人扶着,看着远处的白衣公子。

她走过去,看了眼瑞朝惜,道:“你被蛇咬过了?”

瑞朝惜回过神来,微笑道:“唐姑娘好眼力。”

唐紫衣道:“这样的蛇毒,很容易看出来的。”她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接着道:“服了它,半个时辰后能行动自如,稍作调理,一个时辰后便能恢复如初。”

瑞朝惜道:“多谢。”

唐紫衣道:“我与朱七有仇,你们帮我教训他,我不知道多开心。若要谢,也是我谢你们。”

瑞朝惜道:“不知朱七如何得罪了姑娘?”

唐紫衣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他的属下杀了我一个在外历练的侄子,恰巧我在此地逗留,顺便找朱七讨个说法。”说着看了眼一旁站着的玉嫣然,接着道:“机缘巧合遇到这位小姑娘,几番调查知道了朱七犯下的种种罪行,也就想着顺便为民除害而已。”

瑞朝惜点了点头,见白若轩与清修正走过来,道:“唐姑娘,我为你介绍,这是我夫君,姓白。”

白若轩微笑点头。

瑞朝惜手引她身旁的清修,接着道:“这是我夫君的师兄,清修。”

清修爽朗一笑,伸出手掌,道:“这位美丽的姑娘,你好。”

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却摆出一副自以为风流倜傥的样子,显得有几分滑稽。

瑞朝惜见状,险些笑出声来,忍住笑道:“小师兄,这位是唐紫衣唐姑娘。”

她话音未落,清修立刻收回手掌退后半步躲在白若轩身后,探出头道:“你就是那个用毒解毒百毒不侵精通机关术数暗器例无虚发轻功一绝的唐四小姐?”

唐紫衣饶有趣味的看着清修,嫣然道:“公子这样的反应,是不是怕我身上有毒啊?”

被说中心思,清修尴尬一笑,道:“姑娘说笑了。”

唐紫衣挑了挑眉,目光在白若轩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瑞朝惜,道:“那些孩子玲珑与沐风看管着,我要把他们送回家,你们呢?”

瑞朝惜道:“我们也要离开此地。”

唐紫衣道:“那便走吧,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酒楼内宾客满座,楼上楼下的伙计忙得不可开交。

楼上最大的包厢内已经上菜完毕,伙计放下酒壶,退了出去。

无疑,唐紫衣是那种你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女人。清雅而不拘小节,洒脱而心思缜密,这是许多认识她的人给出的评价。她们已经离开九里洞有些时辰了,昨日晚间稍作休息,清晨她便受到瑞朝惜的邀请,一起共进午餐。

当然,她不会很天真的以为瑞朝惜只是单纯的想请她吃饭。她们已经将朱七的事件谈论了一番,此刻正说起杀人狂魔。

瑞朝惜在白若轩口中得知杀人狂魔的线索,当机立断要请唐紫衣吃饭,顺便请教问题。她深知唐紫衣江湖阅历深,在她口中打听消息,比让天罡调查要快得多,且极有可能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她为唐紫衣倒满酒,说道:“唐姑娘,实不相瞒,我们找你是有事相求。”

唐紫衣捏着小巧精致的酒杯,眉目带笑,嫣然道:“我知道的,请说。”

瑞朝惜道:“我们想打听朱七几位兄弟是谁,现在何处。不知唐姑娘知道不知道?”

唐紫衣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看着瑞朝惜,道:“不知朱家兄弟是不是得罪了你们?”

瑞朝惜道:“我们得知杀人狂魔乃是朱七的哥哥,可他有六位哥哥……”

唐紫衣道:“如此说来,你们要找杀人狂魔?”

瑞朝惜点头道:“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唐紫衣道:“近来西南被杀人狂魔搅得天翻地覆,我也有所耳闻,却不知你们是从何处打听到的消息?”

瑞朝惜道:“是朱七亲口说的。”

唐紫衣笑了笑,道:“朱七这个人虽自卑懦弱,这爱胡扯的毛病却还是老样子。”

她喝干杯中酒,放下酒杯,纤细的手掌放在桌面上,食指轻轻点了点,道:“朱七的确是七兄弟,可早在三年前,其余六位已相继死去。如今活在这世上的,只他一人而已。”

夜晚,屋内寂静无声。

白若轩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上方的纱帐出神。

日间唐紫衣说得很清楚,朱七的兄长们在三年前已经死绝了。如此说来,那晚朱七是在吹牛。可是她总觉得不对劲,那晚朱七的表情有几分得意,并不像是在说谎。

瑞朝惜伸手在白若轩眼前晃了晃,瞪着她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发呆。”

白若轩握住她的手,笑道:“这月黑风高的,你说是什么时候了?”

瑞朝惜道:“依我说嘛,是你皮痒想想挨揍的时候。”

她把玩着白若轩的手掌,又道:“我已让天罡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朱七,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白若轩道:“我总觉得朱七没有说谎。”

瑞朝惜道:“如此说来,是唐姑娘在说谎咯?”

白若轩道:“唐姑娘自然也没有说谎。”

瑞朝惜沉吟道:“你是说朱七的兄长并没有死?”

白若轩道:“至少还有一个存活在这世上。”

她目光突然变得十分肯定,笃定道:“一定是这样的。”说着她翻身爬起,边穿鞋子边道:“我有一件事要向唐姑娘求证,你先睡吧。”

“我也去。”说着连忙穿起鞋袜,取下挂在床头的凝霜剑。

白若轩道:“拿剑做什么?”

瑞朝惜道:“傍身。”

白若轩笑了笑,道:“唐姑娘就住在隔壁,几步远的路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瑞朝惜不理她,坚持带着剑,率先出门,敲响了唐宁的房门。

唐紫衣依旧是白天的模样,笑着让她们进门。

“这么晚了,有事吗?”

白若轩道:“唐姑娘,我有一件事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请教。”

唐紫衣随意坐在一张凳子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道:“但说无妨。”

白若轩道:“午间你说朱七的兄弟已经死光了,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那晚朱七在我面前说的话倒也不像假话。我知道苗族有一个很特别的秘术,不知是真是假。姑娘见多识广,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借尸还魂这一说法?”

唐紫衣沉默半晌,问道:“你是怀疑朱七会这一门秘术?”

白若轩道:“他那样的人,会也不奇怪。”

唐紫衣道:“这个说法我也曾听说过。大概是在十年前,苗族一位叫那辛的长老因病去世,不久后他的儿子也死了。奇怪的是就在准备出殡的当天,他儿子竟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就这么活了过来,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那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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