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小郡马 作者:乔木溪【完结】(19)

2019-04-01  作者|标签:乔木溪

她努力说服自己要冷静,但手心还是开始冒汗,心也噗通噗通乱跳,只盼望幽冥花快些绽放。时辰转到子时,幽冥花缓缓地展开它的花瓣,一瓣,两瓣,三瓣……花瓣十二朵完全开放,顿时紫光大作。

说时迟,那时快,白若轩双掌聚拢,运起内劲,将幽冥花笼罩在内劲之下,跟着迅速将幽冥花连根拔起装入了背篓里。不想,那厢得手,这厢失足,右脚踏足之石块突然滑落,她一脚踩空,不慎朝山崖坠去。

耳边风呼呼作响,她右腿一蹬,在半空中陡然转身,伸手抓住了崖上的树枝,由于树枝细软,她整个身子在半空中上下弹动,终于,树枝不堪重负,啪一声断了,皎洁月色中,一团黑影再一次朝崖下坠去。

瑞朝惜与白青镇守崖底,这是白若轩安排的,她认为呆在崖底最为安全,可她万万想不到半路会杀出个陶寒来打乱了她的计划,崖底十余人围攻两人,已然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瑞朝惜与白青联手抵抗十余人,兵刃乒乒乓乓不停作响,打得不可开交。她分心留意山崖上的动静,陡然发现跌落山崖的白若轩。

只见她挥剑格挡,越打越快,举剑逼退攻向她的几人,跟着飞身跃起,踩在一人头顶跃上空中,伸手接住了白若轩。

白若轩为了采摘幽冥花而全副武装,手上戴着金丝手套,脸上罩着湿巾,劲装结束,只露出一对深邃不见底的眼睛。

刚一落地,白若轩还来不及道谢,便见到冬青与空青朝这边奔来,一道灰影在半空中掠过,拿走了她挂在树枝上的背篓。

白若轩怕摔下山崖弄坏了幽冥花,在上下晃悠之际便脱下了背篓,树枝一断,她便将背篓抛出去,准确地挂在了断枝末端。

“无幽谷都敢闯,你们是找死!”决明子将背篓背在身上,俨然一副采药人的模样,说道:“陶寒,你伤了霍焱,就算不主动来无幽谷送死,我也要出谷杀了你!”声如洪钟,响彻整个山崖。

瑞朝惜及时接住了白若轩,本该问她有否受伤,但此时情势危急,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她摘掉白若轩脸上的湿巾,道:“你快去与冬青空青会合,我去帮白青姐姐。”

“我去帮白青姐姐!”白若轩说完提起地上跌落的长剑,挺身上前,举剑撩开数十把刀剑,将受伤的白青挡在身后,上前与歹人斗在了一处。她剑法灵动飘逸,时缓时急,一招接一招连绵不断,居然没有一招是重复的,只见青光闪动,兵刃交加之声越发密集,不消片刻,数十人尽数倒地痛呼,其中一人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颤声道:“快……快走!”

陶寒正与秦煜拆招,由于秦煜手无兵刃,是以处处占上风。他笃定决明子不会前来,也不对秦煜下杀手,肆无忌惮的挑衅,突然听到决明子的声音不禁大惊失色,据他所知,决明子可是一直爱慕霍焱的人哪!他下毒害了霍焱,若真落入决明子手中定是必死无疑!思及此处,他使出各种狠辣招式攻向秦煜,打算击退她立即逃走。

决明子飞身跃上崖顶,一脚踢飞了陶寒手中的长剑,冷声道:“以大欺小,你脸皮还真厚!来来来,我们空手对决,打他个几百几千个回合!”他将背篓递给秦煜,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快些离开无幽谷,救你师父要紧!”语毕,举掌攻向陶寒。

白若轩不消片刻便料理了一众人等,正打算上前查看白青的伤势。就在这时,秦煜已经下了山崖,她快步奔到二人身边,道:“白师兄,白青姑娘,决明子老前辈命我们赶紧离开无幽谷!”

“走吧!”白青捂住手臂率先朝前走去。她知道决明子的心思,幽冥花既已采到,此刻最要紧的便是送回南火门救人。

冬青空青见白青受伤,忙小跑过来一左一右扶着白青,瑞朝惜则是站在原地等候。

夜微凉,衣衫显得单薄,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

借着月光,一行六人健步如飞,朝无幽谷谷口走去,行至谷口,白青站定,道:“你们走吧!”

眼见就要分别,白若轩心中升起一丝不舍的情怀,叮嘱道:“白青姐姐,你记得处理伤口,别让伤口恶化,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和姐姐在雍都等着你来看我们!”

白青虽受伤,却依旧泰然自若,微微一笑,道:“嗯,好。你们路上小心,代我向她问好。”

“我理会得。”白若轩应了,拉着瑞朝惜准备离开,可瑞朝惜却挣脱她的手掌走到了白青面前。

白青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帮瑞朝惜挡了一剑。相识不久,能够得到如此待遇,瑞朝惜知道是因为她是白若轩妻子的缘故。但是,她是知恩图报的人,开口道:“白青姐姐,大恩不言谢,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来雍都寻我。”

“自然。”白青淡淡一笑,道:“快走吧,救人要紧。”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迷雾茫茫,晨露颇重。

几人快马疾驰,按原路返回,出得无幽谷已将近黎明,往前再行一刻钟左右便是一座村庄,村庄后有一条青石板路,那是通往南火门最近的道路。

她们要赶着回去救人,继续催马急赶。突然,几人同时勒马停步,来回对视,只见前面道路上横有一路人马,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如今境遇,不禁面面相觑,均不知道来者何人,也不知道因何而来?

白若轩打马上前,问道:“阁下何以阻人去路?”

挡住去路的是三个人,领头的是个肥头大耳的光头,身后跟着两个劲装结束的蒙面汉子,那光头小眼精光一闪,翻身下马,将手中长棍往地上一杵,粗声粗气地道:“将你们手中的幽冥花留下!”

“哼,敢情是来打劫的呀!”瑞朝惜来回一扫敌人,冷笑道:“一个和尚,不乖乖在寺庙吃斋念佛打坐用功,居然出来打劫良民,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光头铁棍往地上一杵,立时砸出一个大坑,可见其臂力惊人。他是光头,但头上并没有戒疤,并不是出家人,瑞朝惜就是看不惯他阻人去路,才如是说。

闻言,光头面有愠色,握住铁棍的手收紧了一分,道:“小姑娘莫要打胡乱说,我可不是什么出家人,佛门跟我毫无关系,什么清规戒律根本不需要遵守。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打败我,要么交出幽冥花!”

秦煜见他们冲着幽冥花而来,猛然想起了一个人,皱眉问道:“你们是陶寒的人?”

光头抹了一把光溜溜的头,不悦道:“要么交出幽冥花,要么杀了我们,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秦煜冷哼一声,嘴角带笑,喝道:“看招!”跟着飞身下马,剑指光头小腹。

光头举棍迎战,手中铁棍舞得呼呼作响。白若轩估摸着那棒子少说也有上百斤,可在他手中就相当于木棍一般,舞起来轻盈而利落。

秦煜并不与他正面交锋,她身法飘逸,运起轻功围着光头打转,脸上红光闪动,动如脱兔,只见她右手一翻,甩出一枚暗器,趁光头躲闪之际顺势举掌劈向其脖颈。跟着手肘向上一拐,直撞上光头下巴。一击即中,她轻飘飘地落在了光头跟前,挑眉道:“你输了!放我们走!”

光头吃痛,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他居然轻而易举地输给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光头有言在先,只要打赢了他,她们便可以走,话虽如此,他此时却是面露难色。起初,对于打败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他是自信满满,胜券在握的。可是,他却没想到来人正是南火门下一任继承人秦煜,武功高出他几倍不止。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马背上的蒙面男子冷冷地道:“他说要放你们走,我们可没有答应!”语毕,两边的草丛中又涌出了十余人,打扮与那两个黑衣人一模一样。

白若轩暗叫不好,当机立断,道:“秦姑娘,你先走!”她打马上前,将秦煜拉上马,紧接着自己跳了下去,道:“照我教你那样熬药,霍门主若醒来,你们一定要前往黑水潭救出北水门人!”虚指一弹,石子击中马屁股,骏马吃痛,发了疯地往前方冲去!

两个蒙面人见秦煜带着幽冥花冲出了人群,打马欲追,瑞朝惜立时拍马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道:“你们的敌人是我,想要逃走么?”她长剑出鞘,足尖轻点马背,飞身上前与领头的黑衣男子斗在了一起。

白若轩见秦煜走远,心里安心了许多,身形一闪,迎上去与瑞朝惜并肩作战。

二人长剑同时刺向黑衣人要害,黑衣人手中的单刀挥得是迅速快捷,白若轩挡开黑衣人单刀时用了五成内力,直震得黑衣人虎口剧痛,单刀险些脱落,黑衣人面露惧色,喝道:“兄弟们,一起上!”

一时间,一群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挥刀朝她们袭来。

白若轩长剑画圆,抖了个剑花,将真气注入长剑,挥手一削,登时将地面划了道深痕。

黑衣人见她露了这一手,纷纷大感诧异,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剑术竟然如此精湛,剑气能够将坚硬的地面划破,他们是血肉之躯,碰到怕是要当场毙命吧?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白若轩刚一念出,瑞朝惜立时会意,挥剑与之相和,二人双剑合璧,登时威力大增。

原来,白若轩所念诗句是殷岩教给瑞朝惜的,那是李太白七律诗之凤凰台,全诗一共五十六个字,每一句里面含有十二式剑招,整套四十八式。

剑招一使将出来,气势凌厉,磅礴大气,将黑衣人团团笼罩在白色剑光之中,剑气直压得他们胸口隐隐作痛,喘不过气来,等到她们使到‘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之时,更是达到了极致,‘三山半落’‘二水中分’‘青天’‘白鹭’一对一和,剑法同进同出,二人使将出来犹如四人的功力,威力大增。

阳光洒落在一片山楂林里,阳光,红绿两色相交辉映,很是赏心悦目。正是山楂成熟之际,瑞朝惜伸手摘了一颗,掏出手绢擦了擦,望着山楂皱眉凝思。

白若轩想起不久前,一众黑衣人被她们打得落花流水,慌忙逃走的情形,心里很是高兴,不禁笑道:“殷岩前辈的凤凰游剑法当真是威力无穷,你日后可得强加练习才是。”

瑞朝惜不答,盯着山楂想了许久,终于决定不去理会它是否有洗净,浅尝了一口,这一尝可苦了她,顿时酸得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清口水滋啦啦的在牙缝中钻出来,懊恼地丢掉咬了一小口的山楂,待嘴里舒服些才问道:“你不是说不想学师父的剑法么?怎么也会使?”

“我可没说不想学殷前辈的剑法。”白若轩将山楂弄干净,一整颗丢进了嘴里,道:“我只是说不能拜他为师,不学他剑法的话可没说过。那时我身上有伤,不方便学,不过我将剑招都尽数记了下来。”顿了顿,道:“巳时已过,也不知道秦姑娘救醒她师父没有?”

殷岩教瑞朝惜剑法之时,白若轩一直在旁边观望,当时是怕瑞朝惜忘记才自行记了下来,方便日后提醒,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告诉瑞朝惜的。不过,她如此细心记熟剑招的原因可谓是多虑了,瑞朝惜的武学悟性并不比她低,剑招她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只要强加练习,日后的造诣亦不容小觑。

“你不怕酸么?”瑞朝惜见她将一整颗山楂丢进嘴里,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听她提起秦煜的师父,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师父现在何处?是否安好?”

白若轩嘿嘿一笑,说道:“怕呀,不过酸是酸了点儿,那种滋味倒也很美。等秦姑娘前往北水门支援之时,我们跟着她一起去,说不定可以见到殷前辈。”她也想找到殷岩,然后将玄武令还给他,毕竟玄武令放在她身上不怎么妥当。

瑞朝惜将白若轩手中的山楂尽数抖落在了地上,道:“酸都酸死了,不许吃!你说得对,我们去找师父,将玄武令还给他,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先前那些黑衣人的武学套路诡异难辨,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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