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斗GL 作者:送瓷园【完结】(52)

2019-04-01  作者|标签:送瓷园 因缘邂逅

  车在一条弄堂边上停下,进了一家外表很不起眼的餐厅,宋衍秋在落座后解释说:“午餐时间短,不能走远,你将就一下。”

  顾呈渝说:“这里挺好,你的眼光,向来没错。”是真的很好,不需要将就。

  宋衍秋看着顾呈渝就笑了,笑得特别温柔。

  这几年,宋衍秋慢慢养出了一种气质,属于上位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隐隐可见锋芒,可她在顾呈渝面前时便把身上的气势都敛去了,这会儿连眼色神情都柔柔的,这让对面的顾呈渝不大习惯,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慢慢翻着。

  宋衍秋也低头看菜单,说:“既然你请客,那这单也是我来点了?”

  顾呈渝说:“当然。”她就只要了一扎鲜果汁就合上了菜单。宋衍秋点了单,问:“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她转用公事的语气,肯定的语气,似乎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一样。顾呈渝眼里绽出笑来,说:“我没打算,结果是什么,我都无所谓。”

  华东区,相比其他地区来说,经济基础好,市场成熟、稳定,但因为市场形成时间比较久,盘根错节,固有销售模式很难突破,怎么样在原有市场上建立新的销售模式,拓展销售空间,增加销售额,这是个大问题。

  “哦,你似乎有改变?”

  “是吗,我没觉得。”

  “你没发现吧,实际上,”宋衍秋看着顾呈渝的眼睛,笑说:“你比我还要无情。”

  顾呈渝撇开视线,看着窗外走过的情侣,“阿衍,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阿衍!

  “你想知道什么?”

  “你会是下一任总经理么?”

  “目前不会。”她说的很轻,很淡,却不容置疑。

  顾呈渝眼神一闪,转过来,看着宋衍秋,由衷说:“阿衍,我不如你。” 宋衍秋第一次见她时就告诫过她,人心复杂,要懂得什么是自己真正在乎的,要学会取舍。她在离开S市时才明白,她就是那个因为要“取”所以被“舍”的那个。

  “我很,抱歉。”无情的那个,始终是她宋衍秋!

  顾呈渝忙说:“唔,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说,我们是不同的人,选择当然也不同。燃燃说我应该再随性一些,这样会更快。可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感性的人,没有什么再不再的,没想要大富大贵,只愿守着她就好,可她却又极力支持我。如果收到任命,我很乐意为公司效劳,相反,我也很高兴。”她认为,自己的取舍,将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却吃得滋味全无。

  买单的时候,顾呈渝阻止了往外递卡的宋衍秋,“说好我请。”

  “你远道而来,我当尽地主之谊。”

  “唔,我也不是客人。”

  宋衍秋便把手收回去,轻轻说了一句,“习惯,有时候真的挺难改变的。”

  客厅里,王苏燃无视掉旁边她爸爸皱起来的眉头,抱着电话与那端身在S市的顾呈渝轻轻说话,把顾呈渝当做需要关照的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叮嘱道:“孤身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别喝酒,别人给的饮料也要注意,尽量不要喝。”

  “放心吧,我没事。”

  “明天回来么?”

  “嗯,早上九点大概就到了。”

  王苏燃认为顾呈渝这要在外面住一夜,早上回来有些多余,夜里又不是没车,到时候去接她就可以了。顾呈渝却说自己有些事需要处理,那边也有很多朋友,总是要叙叙旧的,有时间就多呆一会儿了。

  王苏燃就酸溜溜地咕哝说:“是不是舍不得你那倾城倾国的前女友,不想回来了?”

  顾呈渝握着电话走到外面,站在一棵梧桐树边上,这才说:“是啊!”

  “哼!”

  顾呈渝低着头,似乎能想象出王苏燃在“哼”的同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勾起唇角笑说:“真想多留两天,可我舍不得家里那个爱吃陈醋的小女友,思念成狂、归心似箭呢!”

  王苏燃的心里被顾呈渝的那个思念成狂抚慰的服服帖帖,嘴硬说:“你说谁爱吃醋?” 一边看电视的王太太使劲看了她女儿一眼,拿起遥控把音量调高一些。

  “唔,谁爱吃醋谁知道。”

  “不说了,我睡觉去了。”

  顾呈渝低低一笑,“燃燃。”

  “干嘛?”

  “明晚咱们一起吃晚饭吧。”顾呈渝温言软语,王苏燃就开始拿乔,“唔,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呢,到时候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5 章

  通完电话,王苏燃的笑容还没淡下去,王重柏冷着声音说:“过两天,腾出点时间,跟我出去见个人。”

  王苏燃茫然地抬头朝她妈妈看去,心说这俩人说话怎么用上这种方式了,可她妈妈也朝她看来,她再转头,她爸爸也看过来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把话头往自己身上想,十分疑惑地问:“我?”

  “嗯。”

  王苏燃就笑了,她现在可不是她爸爸手下的员工,“跟您去见什么人?”

  “老李的儿子——”

  哦,明白了。“——您别说了,不管他哪里毕业,做什么工作,前途是否锦绣,我都没兴趣。”王苏燃没因为她爸爸要介绍小伙给她认识而生气,倒是觉得发生这种事怪好笑的,平时,王太太说哪家姑娘与谁家小子般配又都单身,想给人牵线搭桥王重柏都嫌弃的紧,今天他怎么也做起了这种保媒拉纤的事了呢,还是为自家女儿,可谓是天下奇闻。

  以往,王重柏对王苏燃虽然说不上和颜悦色那也是从不高声,自从知道她跟个女人牵扯不清还想跟人过一辈子之后就变了,那简直是,看着就来气,别说她还要来顶嘴,当即就板起了脸。

  王太太见这俩人剑拔弩张的,抬手把电视关掉,说:“王苏燃,别的先不说,你赶紧先跟那个顾呈渝断了。”比这厉害的话她也说了很多遍了,奈何王苏燃依然我行我素。都这么大人了,总不能没收了财权、通信工具把人关在家里吧。她就想,她们姐俩关系好,要不就让大女儿来劝劝。可现在王苏烁也不是一个人,她还真怕到时候王苏燃急脾气上来,一言不合把王苏烁给气到哪里,那就得不偿失了,此想法只得作罢。

  “为什么?”

  还明知故问起来了,王太太怒道:“首先我跟你爸爸十分反对你跟她的事,其次,两个女的过日子算个什么。”

  还首先其次的,王苏燃在心里翻一个白眼,说:“那我就再说一遍,首先,跟什么人恋爱是我的事,您跟我爸爸无权干涉,其次,我跟她是私事,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说不能在一起。”

  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地给了这么个回应,王太太更是生气:“你也别扣大帽子说我们违法,清官难断家务事,法律还不外乎人情呢,你要不是我女儿,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

  “就是了,您都懒得管别人的闲事,那谁又喜欢管您家的闲事?再说,我的事,谁也管不着。”

  王重柏皱着眉问:“你说说你,从小到大读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里去啦,连‘笃学修行,不坠门风’也不懂?”

  先不说那位“笃学修行”的臧逢世是个什么样的人,光是听见门风两个字王苏燃就想把耳朵堵上,轻飘飘说道:“门风,好冠冕堂皇的借口,王家那点可怜的门风,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吧。那么,反对的理由不是可笑了些么?”

  人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存在即是合理。社会都这么进步了,守着陈规教条,继续抱残守缺下去,只能说迂腐透顶。

  王太太脸色不太好看,不发一言。王重柏一脸怒容,“当初好婆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

  王苏燃不惊不怒,说:“您要是真心在意过,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做那种事,好婆也不会病的那么重,走得那么快。”

  做父亲的尊严,在女儿面前丢得一点不剩,王重柏怒不可遏,骂道:“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父母?”四平八稳的王先生,年轻的时候犯了个“是男人都会犯的错”,他自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他不知道秘密已经不是秘密。

  王苏燃使劲眨了眨眼睛,吸一口气,说:“我眼里要是真没有长辈,就没有今天。”她刚说完,一边的王太太站起来就走。王苏燃抬头看一眼,喊了一声:“妈。”王太太没回头脚下也没停,王苏燃站起来,补了一句:“对不起。”她并不是有意提及这件事,要想说早就说了,不用等到今天,可她不能忍受她爸爸否定好婆对她的教导。

  王重柏看着他太太一径回了房间,脸色更加难看,过了很久,才艰难地说了一句:“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当着你妈妈的面,她……”

  “爸,对不起。”

  “没事了,你上去吧。”

  这就好比是把面前遮掩的最后那一面纱帘也给撕破了,各人就是想装作没事也不可能了。一连多天,王家都很安静,王重柏沉默着,王太太本是个爱说爱笑的人,这回,没有必要她也不说话了。王苏燃心里也不好过,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她完全信服、发自内心地崇敬,那就是去世已久的祖母。她在自责不该说那些的同时又在肯定自己的行为,两种认知在心里不停地打架,心很累,她觉得顾呈渝说得没错,她就是幼稚,总也成熟不起来。

  气象台真没开玩笑,预报有一个星期的雨水,真就断断续续、大大小小下了七天,城市排水设施来不及工作,小城一片汪洋。

  天色终于放晴,潮湿的地面,太阳一照,暑气蒸腾。

  顾呈渝卡着点去客户公司,这一单她追了很久,花出去的时间与精力,跟最后的收益都快成反比了,又谈了很久,修了合同上的细节与数字,这才好不容易把字给签了。她出了人家公司大门,才觉得精力快不济了,打了两个电话,调转车头回家去了。

  下雨期间,王苏燃也没急着要见面,没事时通通电话发发消息,晚上face time,顾呈渝一眼看出王苏燃有心事,人却坚持说没事,她便不再问,只是在心里打了个结。

  一个人的晚餐,很简单,顾呈渝却不想动手,开车在外面走了一圈,去了一家王苏燃常去的餐厅,点了王苏燃爱吃的饭菜,慢慢吃饱了出来。

  餐厅边上是体育中心的室内球场,很久没来了,进去看了看,天热,打球的人多,吵吵嚷嚷的。顾呈渝坐在旁边看了会儿,心思又不知跑到那里去了,眼神都定定的,肩膀上忽而被人轻轻拍了下,吓得差点跳起来。

  “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陈正希见她反应这么大,也吓了一跳,转到她面前道歉说。

  顾呈渝深出一口气,“哎哟,是你啊。”

  “是啊,看你目不转睛,还以为看见我了。”陈正希在她旁边坐下来,把手里的水递过去,“咱俩对垒一场?”

  顾呈渝摇头,“我是无意走过来的,就进来看看。怎么就你一个,任兆欣没跟你一起来?”

  “她啊,”陈正希叹气,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一天比我还忙,哪里有时间陪我出来玩,早知道你也闲着,就约你了。”此人一身白色运动服,领口湿了一圈,前额还挂着汗珠,右手上的护腕大部分地方也已经变成深红色,显是刚打完球。

  这任兆欣真是,把人丢在家多久了啊,看把人闷成什么样了。顾呈渝说:“这话你都说两遍了,我看等到你说第十遍的时候都还没约过我一次。”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52/57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