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很大体积,可是谓默当时看见他的时候,他明明是什么都没有带的。她看见千丞动作变得更加的僵硬,便隐隐的猜出的了什么。
千丞似乎是还在等,等她问些什么,但是谓默终究是没有问。
又过了一会,千丞开口:“以后你最好就不要来这里了,这里会有很多细菌病毒,搞不好会传染给你。”
“行。你在你们的时代,应该是很厉害的人吧?”
“算是吧。”
谓默拿起水杯,想要喝一口水,千丞大喊了一声停,随后解释道:“不要在实验室喝水吃东西,以前实验室什么都没有无所谓,现在不行了。”
“嗯。”
谓默坐在那里想,该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才能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冒着未知的风险,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说他身上背负着一整个时代都不为过。
“你要是饿了,可以来我家里,我那里有饭。我家的备用钥匙你没弄丢吧。”
“没有。”
“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这是我家的备用钥匙,小的是地下室的,大的是阁楼的。”
“好。”
“那个,我以前偷着用我的支付账号绑定了你的银行卡。”
“……”
半个月之后,大学的寝室楼被封锁了,又过了一周多,整所大学被封锁,外面的人不许进来,里面的人不许出去。
风涟一直查着这里的消息,每天都在给谓默发消息,叫她尽快离开这座城市,和她一起去西部。
谓默拒绝了。
她不能离开。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千丞需要自己。
风涟什么都没有说。
又过了一周多,晚上,路灯都已经尽数熄灭,谓默加班回家,她鬼使神差的去了千丞的地下室,等打开门之后,就看见千丞穿着脱了一半的白大褂,倒在地上。
她上去摇了摇,没有反应。
救护车把千丞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千丞躺在病床上,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睛,看起来好久都没有剪了。值班的是最开始谓默遇见的那个护士,护士记得他们两个,她拉住谓默,好奇的问了一些事,谓默只是敷衍的回答了一下。
他只身来到这座城市创业,东西都被偷了,加上太久没吃饭,晕了过去,恰好让她撞见。后来两个人就成了朋友。
护士想了想,还是低声告诉了谓默:“这个男人身体里的金属离子超标了,如果是正常人,一定会得病,但是这个人却不像是有什么大病。”
谓默笑了笑,又随口敷衍了几句。
最后,护士告诉她:“这个人一定是工作太累了,时常低血糖,偶尔还低血压,这次就是血压过低加上过度劳累导致的昏迷。要注意休息和饮食调理。”
送走了护士,谓默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看着面前正在输液的人。
没过多久,她也睡着了。第二天,谓默j_iao清了费用,千丞也醒了,就带着他吃了早饭,回了阁楼。
病发一个多月以后,网络上开始迅速扩散一组图片。一个浓眉大眼的女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面色苍白,嘴唇颜色有点浅,有气无力的,对比病发的顺序应该是发烧。第二张,女孩趴在病床边上,向床下的一个垃圾桶里呕吐,配字是“长期呕吐,没有食欲,不愿进食”。
第三张,女孩皮肤上开始出现红色的肿块,配字:“出现红色肿块,肿块较硬,又痛又痒,不能挠,挠破会感染”。
第四张,肿块破裂。
第五张,部分未处理好的肿块开始腐烂,直接腐烂在人身上,图片打了马赛克。
最后,女孩死去了。
第六张,女孩的遗体被送去太平间。
第七张图片,是女孩曾经的照片,站在湖边的护栏前,一袭白纱衣,细长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正式青ch.un的年纪,笑的那么张扬。
第八张,女孩曾经的自拍,满脸的胶原蛋白,画着漂亮的妆,冲着镜头眨眼睛,尽是活力。
第九张,已经病入膏肓的女孩的自拍,左眼上出现了一个肿块,睁不开眼睛,右脸上是一个有一点破开的肿块,刚刚结痂,但是看起来还是会破。脸上苍白无光,皮肤及其干燥,没有了昔r.ì的光泽。嘴唇有些发紫,可是她还是努力睁着那只能睁开的眼睛,冲着镜头,弯着嘴角。她在笑,发自内心的笑,像是在说:“我绝不屈服”。
那么美。
鲜活的生命就那样离开了人世。刷着屏幕的人,看着一组图片,尽数沉默了。
一天不到,转发量超过四万。
网警开始迅速删除照片,阻止消息进一步扩散,各大医院开始安抚民心。
有用吗?
大家已经恐惧痛心到了极点了。
风涟在上班的时候偷偷刷了刷手机,看见了这条消息,之后完全不顾是工作时间,穿着又高又细的高跟鞋,直接跑出了办公室,出去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崴了脚。
谓默电话那头,是一个充满了忧心的声音,那边的声音哭着喊着告诉她:“你赶快过来!你赶快离开!你来我这里!我这里安全!你快来啊!别拖了!”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手机,隔着几千公里,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真的,就好难过。之前也说过,这个故事一年以前有的初稿,但是有bug,我就一直在想怎么改,现在等于是删了重写了。虽然是我写的,但是我就是搞不清楚谓默和千丞直接的感情。并不是我是作者,所以什么都是由我管的。所以,写起来,不管是逻辑上,还是感情上,还是已经好久不学生物,也不学那部分物理的人,真的,写的太痛苦了!
☆、遗墨(四)
这时已是深秋,傍晚,谓默下班,敲了敲千丞地下室的门,然后不客气的用钥匙打开了,拉着懒得找饭吃的千丞离开。从她发现千丞昏迷的那天起,她就主动的负责起了他的一r.ì三餐。
每一次的餐桌上,都是一样的沉默。
这一次,千丞开口:“你离开这里吧。”
谓默什么都没有说。
“我能看出来,你没有感染。风涟那里很安全,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千丞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从大学被封锁的那时起,就有一部分人离开这座城市了,搬去哪里无所谓,只要能离开就好。后来,那一组照片被爆出来,离开的票,真的是一票难求,国家限制了班次,本身就比正常的少,再加上许多人都想离开。离开,真的是难上加难。
站票尽数售空,满票一直排到了八天以后,自己家有车的也都开车走了,堪比ch.un运。
而且在检票口,售票口,全部要出示安全证明。安全证明要去医院化验之后才给,证明这个人没有感染病毒才行,而且必须是七天以内的证明,超过七天还有重新开。
即便是网上售票,也要检查这个人有没有最近七天的安全证明。
高速公路口,已经发生好几次汽车强行闯杆了。那些都是感染了病毒的人,不能乘国家的j_iao通工具离开,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离开。发生两次之后,上级直接下令,只要出现闯杆的,一律打爆轮胎,如果实在抓不到,可以远程击毙。
谓默也知道,现在不走,以后想离开也难了。风涟现在每天都在不停的催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买票,直接来这里给她绑走。
“我过几天就走吧。”
“嗯。”
“现在票不也是不好买吗。”
“行。”
第三天,谓默去医院验血,她才发现,验血处和住院处隔了几条街。又过了一天,早上,她刚睁开眼睛,就去查化验的结果,和千丞说的一样,安全。谓默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上级下了消息,从今天起,所有工作通过网上发布,在家完成,不用再去公司了。
谓默换了身衣服,回到床上,接着躺着。
从病毒爆发,几个女生住院开始,这座城市就再也没有过安宁。所有人都在怕,怕自己死,怕自己的朋友死,怕自己的家人死,怕自己的爱人死。
迷迷糊糊的,谓默又睡了过去。下午,她穿好鞋,准备去医院拿证明,正好在电梯里遇见千丞。于是,两个人,又回到了谓默家里。
千丞递给她她的安全证明,还有六天之后离开这座城市的票。
外面下了一上午的雨,千丞好像刚从外面回来,没有带伞,衣服都是s-hi的。极其宽松的黑色外套,开起来那么疏离。
谓默道了声谢。
千丞告诉她:“尽快离开吧。”
谓默点了点头。
只有千丞才知道,他从上次告诉谓默离开那天起,就一直用他的手机登陆谓默的账号,查着她有没有去验血,安全证明有没有开出来。从那时起,他也一直在关注车票。
他用尽了他的能力,没有让谓默的手机提醒她,有其他手机登陆了她的账号,也是通过各种手段,买到了能买到最早的票。
他一夜未眠,就盯着手机,看那个只有他才能看见的因感染病毒,无法离开的人的退票信息,他退了好多张票,抢了好多张票,终于抢到了能得到的最早的一张。
却还是六天以后。
后来,又是天光微凉。迷迷糊糊醒了又看见安全证明的提示消息,正好医院验血处快要开门了,他又顶着露水,顶着清晨的寒气,去了医院,取回了她的安全证明,又去售票处,取了他几r.ì没有好好工作抢来的票。小雨还是淋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