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歪记 作者:十四的马甲(上)【完结】(10)

2019-04-01  作者|标签:十四的马甲 清穿 江湖恩怨 平步青云 甜文

  索额图笑道:“兄弟,你我已是拜把子的弟兄,那比亲兄弟还要亲热十倍。今后要哥哥帮你做什么事,尽管开口,不用客气。”齐乐暗中苦笑,道:“那还用说?我可不懂‘客气’二字是什么意思。大哥,什么叫做‘客气’?”一番话逗得索额图又是一番大笑。

  索额图道:“兄弟,咱二人拜把子这回事,可不能跟旁人说,免得旁人防着咱们。照朝廷规矩,我们做外臣的,可不能跟你兄弟做内官的太过亲热。咱们只要自己心里有数,也就是了。”齐乐赶忙应了。索额图见她精乖伶俐,点头知尾,更是欢喜,说道:“兄弟,在旁人面前,我还是叫你桂公公,你就叫我索大人。过几天你到我家里来,做哥哥的陪你喝酒听戏,咱兄弟俩好好的乐一下子。”齐乐更是叫苦不迭,她酒是不大会喝,“听戏”两字一入耳中,更是头疼。自小看电视剧长大的一代,哪里欣赏得来那些精妙戏剧,每每陪奶奶听戏都是听着听着就睡着的。她见索额图热切非凡,本想着敷衍过去,可转念一想,若是去索额图那,岂不就可以溜出宫去,平安大吉?便喜道:“不错不错,我也确实很有些时日没有听戏了。”索额图道:“兄弟既然喜欢,我时时请你。只要哪一天兄弟有空,你尽管吩咐好了。”齐乐试探着道:“就是明天怎样?”索额图道:“好极!明天酉时,我在宫门外等你。”这么顺利?齐乐问:“我出宫来不打紧吗?”索额图道:“当然不打紧。白天你侍候皇上,一到傍晚,谁也管不着你了。你已升为首领太监,在皇上跟前大红大紫,又有谁敢来管你?”齐乐闻言笑逐颜开,道:“好,一言为定,咱哥儿俩有福共享,有戏同听。”索额图拉着她手,道:“咱们这就到鳌拜房中挑宝贝去。”

  两人回到鳌拜房中,索额图仔细察看地洞中取出来的诸般物事,问道:“兄弟,你爱哪一些?”齐乐道:“财物我可不懂了,我便随意瞧瞧,看有没合眼缘的。”索额图道:“好!”齐乐心不在财宝,念想的却是韦小宝那经典的随身套。仔细挑寻,果真被她发现一柄鲨鱼皮套着的匕首。那匕首连柄不过一尺二寸,份量竟和寻常的长刀长剑无异,齐乐一入手便觉得极是沉重。她左手握住剑柄,拔了出来,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至,鼻中一酸,打了个喷嚏。再看那匕首,剑身如墨,半点光泽也没有,便和木刀相似。她心知这是宝刃,随手往旁边一抛,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匕首插入地板,直没至柄。索额图“咦”的一声,颇为惊异。齐乐随手这么一抛,丝毫没使劲力,料不到匕首竟会自行插入地板,而刃锋之利更是匪夷所思,竟如是插入烂泥一般。齐乐俯身拔起匕首,说道:“这把短剑倒有些奇怪。”索额图见多识广,道:“咱们来试试。”从墙壁上摘下一柄马刀,拔出鞘来,横持手中,说道:“兄弟,你用短剑往这马刀上砍一下。”齐乐提起匕首,往马刀上斩落,擦的一声,那马刀应手断为两截。两人不约而同的叫道:“好!”这匕首是世所罕见的宝剑,自无疑义,奇的是斩断马刀竟如砍削木材,全无金属碰撞的铿锵声音。饶是齐乐是穿越人士,也自认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材质。

  索额图笑道:“恭贺兄弟,得了这样一柄宝剑,鳌拜家中的宝物,自以此剑为首。”齐乐确实想要这柄防身利器,可又有些面薄,推道:“大哥,你如果要,让给你好了。”索额图连连摇手,道:“你哥哥出身是武官,以后做文官,不做武官啦。这柄宝剑,还是兄弟拿着去玩儿的好。”齐乐谢过,自个儿把玩片刻将匕首插回剑鞘,还是决定放在靴筒里,免得入宫时给人看见。清宫的规矩,若非当值的带刀侍卫,入宫时不许携带武器。以她这等大红人,出入宫门,侍卫自也不会再搜她身上有无携带违禁物事。

  索额图用心点藏宝库中的其他物事,只见珍宝堆中有件黑黝黝的背心,提了起来,入手甚轻,衣质柔软异常,非丝非毛,不知是什么质料。他一意要讨好齐乐,说道:“兄弟,这件背心穿在身上一定很暖,你除下外衣,穿了去罢。”齐乐一看,又上手掂了掂,顿时明白,这件便是韦小宝随身套装的另一件极品装备。齐乐这次没推,接了过来,只觉入手甚是轻软,又想到自己这时若跑不出宫,多半就快遇到杀死鳌拜事件和海大富与假太后的撕X大战,于是面墙除下外衫,将背心穿了,再将外衣罩在上面。好在背心又软又薄,也没什么不便。

  索额图清理了鳌拜的宝藏,命手下人进来,看了鳌拜家财的初步清单,不由得伸了舌头,说道:“鳌拜这厮倒真会搜刮,他家财比我所料想的多了一倍还不止。”他挥手命下属出去,对齐乐道:“兄弟,他们汉人有句话说:‘千里为官只为财。’这次皇恩浩荡,皇上派了咱哥儿俩这个差使,原是挑咱们发一笔横财来着。这张清单嘛,待会我得去修改修改。二百多万两银子,你说该报多少才是?”千里为官只为财?我呸!齐乐反感贪官,可现在时势逼人,齐乐也不便反驳,自己若是说不要,只怕他们也不信,只得道:“我不懂这,凭大哥作主便是。”索额图笑了笑,道:“单子上开列的,一共是二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那个零头仍是那些,咱们给抹去个‘一’字,戏法一变,变成一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一十八两。那个‘一’字呢,咱哥儿俩就二一添作五如何?”齐乐一听脸色都变了,她怎么记得索额图第一次说的数额并不是这般大?是韦小宝迟疑了他才多加了一次的。可现在索额图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两,她实在是吃惊,道:“你……你……”索额图笑道:“兄弟嫌不够么?”齐乐忙道:“不,不!我……我只是不大明白。”索额图道:“我说把那一百万两银子,咱哥儿俩拿来平分了,每人五十万两。兄弟要是嫌少,咱们再计议计议。”

  索额图适才不住将珍宝塞在她的手里,原是要堵住她的嘴,要她在皇帝面前不提鳌拜财产的真相。否则的话,只要她在皇上跟前稍露口风,不但自己吞下的赃款要尽数吐出,断送了一生前程,势必还落个大大的罪名。他见先前塞给齐乐的珍宝齐乐尽都没要,此时又脸色有异,忙道:“兄弟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主意便是。”

  齐乐不知该给什么回应,恹恹道:“我说过一切凭大哥作主的。只是这五十万……五十万两银子,未免……未免那个……太……太多了。”索额图如释重负,哈哈大笑,道:“不多,不多,一点儿也不多。这样罢,这里所有办事的人,大家都得些好处,做哥哥的五十万两银子之中,拿五万两出来,给底下人大家分分。兄弟也拿五万两出来,宫里的妃子、管事太监他们面上,每个人都有点甜头。这样一来,就谁也没闲话说了。”见齐乐不接话,索额图道,“这些事情,由做哥哥的一手包办便是,包管你面面俱到,谁也得罪不了,人人都会说桂公公年纪轻轻,办事可真够朋友。钱是拿来使的,你我今后一帆风顺,依靠旁人的地方可多着呢。”话已说到这份上,齐乐也只得道:“是,是。”

  索额图哪猜得到她心中纠结,说道:“兄弟,皇上吩咐了,苏克萨哈的家产,给鳌拜霸占了的,要清查出来还给苏克萨哈的子孙。咱们就检六七万两银子,去赏给苏家。这是皇上的恩典,苏家只有感激涕零,又怎敢争多嫌少了?再说,要是给苏家银子太多,倒显得苏克萨哈生前是个赃官,他子孙的脸面也不光采,是不是?”齐乐道:“是,是。”心中却暗叹:“这下我可也不是清官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可光采哪。”

  索额图道:“皇太后和皇上指明要这两部佛经,这是头等大事,咱们这就先给送了去。鳌拜的财产,慢慢清点不迟。”齐乐点头称是。索额图当下取过两块锦锻,将两只玉匣包好了,两人分别捧了,来到皇宫去见康熙。康熙见他们办妥了太后交下来的差事,甚感欣喜,便叫齐乐捧了跟在身后,亲自送到太后宫中。索额图不能入宫,告退后又去清理鳌拜的家产。

  康熙在路上问道:“鳌拜这厮家里有多少财产?”齐乐有些心虚道:“索大人初步查点,他说一共有一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多两银子。”康熙哼了一声,道:“这混蛋!搜刮了这许多民脂民膏!一百三十几万两,嘿嘿,可了不起。”齐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暗自思索:“我这也是五十万入手,哪天他必然也会知道我也是个小混蛋了。只盼那时他别这么当面骂我才好。”说话之间,已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太后听说两部经书均已取到,甚是欢喜,伸手从康熙手中接了过来,打开锦缎玉匣,见到书函后更是笑容满面,说道:“小桂子,你办事可能干得很哪!”齐乐已是心虚,哪里还敢居功,忙道:“那是托赖太后和皇上的洪福。”太后向着身边一个小宫女道:“蕊初,你带小桂子到后边屋里,拿些蜜饯果子,赏给他吃。”那名叫蕊初的小宫女约莫十三四岁年纪,容貌秀丽,微笑应道:“是!”康熙道:“小桂子,你吃完果子,自行回去罢,我在这里陪太后用膳,不用你侍候啦。”齐乐答应了,跟着蕊初走进内堂,来到一间小小厢房。

  蕊初打开一具纱橱,橱中放着几十种糕饼糖果,笑道:“你叫小桂子,先吃些桂花松子糖罢。”说着取出一盒松子糖来,松子香和桂花香混在一起,闻着极是受用。齐乐记得这个小丫头在原书中似乎是打酱油的,而且还差些被海大富害死,本就有些同情。现在看到她,觉得真的不过就只是一个普通小女生,更觉得应该对她好些。便笑了一下:“你也吃些吧。”蕊初道:“太后赏给你吃的,又没赏给我吃,咱们做奴才的怎能偷吃?”齐乐道:“怎么是偷吃呢?你看,太后赏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是吧?”蕊初微笑道:“是,这些是太后赏给你的。”齐乐见她巧笑嫣然,也笑道:“那现在既然是我的了,我给你吃多少不也不打紧么。”蕊初咯的一笑,随即伸手按住了嘴巴,微笑道:“快些吃罢,太后要是知道我跟你在这里说笑话,可要生气呢。”

作者有话要说:  算不算快进?

  ☆、可知今日怜才意  即是当时种树心

  回到尚膳监,海大富问了今日做了什么事,齐乐说了到鳌拜家中抄家,最后道:“太后命我到鳌拜家里拿两部《四十二章经》……”海大富突然站起,问道:“鳌拜家有两部《四十二章经》?”齐乐道:“是。是太后和皇上吩咐去取的,否则的话,我拿来给了你,别人也不必知道。”海大富脸色阴沉,哼了一声,冷冷的道:“落入了太后的手里啦,很好,很好!”

  稍后厨房中送了饭来,海大富只吃了小半碗便不吃了,翻着一双无神的白眼,仰头只是想心事。齐乐吃完饭,见海大富呆呆的坐着不动,便和衣上床想着明天是否要逃出宫去的事情。突然听得海大富轻轻地道:“你胆大心细,聪明伶俐,学武虽然不肯踏实,但如果由我来好好琢磨琢磨,也可以算得是可造之材,可惜啊可惜。”齐乐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强自镇静,问道:“公公,可惜什么?”海大富不答,只叹了口气,过了半晌,说道:“你的京片子学得也差不多了。几个月之前,倘若就会说这样的话,倒也不容易发觉。”齐乐霎时之间全身寒毛直竖,忍不住身子发抖,强笑道:“公公,你……你今儿晚上的说话,真是……嘻嘻……真是奇怪。”海大富又叹了口气,问道:“孩子,你今年几岁啦?”齐乐听他语气甚和,惊惧之情惭减,道:“我……我……公公……你可要听真话?。”海大富怪道:“自然是真话。”看来今晚这一劫是避不过了,齐乐叹了一口气:“……我……我二十有二了……”海大富似乎也有些吃惊,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咳嗽了几声,说的却是:“前几年练功夫,练得走了火,惹上了这咳嗽的毛病,越咳越厉害,近年来自己知道是不大成的了。”忽然又说到他的病,齐乐这下就真不太明白海大富的意图了,她本都做好了摊牌的准备。只好顺着海大富的话,道:“我……我觉得你近来……近来咳得好了些。”海大富摇头道:“好什么?一点也没好。我胸口痛得好厉害,你又怎知道?”“那……现下怎样?要不要我拿些药给你吃?”海大富叹道:“眼睛瞧不见,药是不能乱服的了。”齐乐只得听着,大气也不敢透,不知海大富到底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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