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独上西楼：死不了。我还没找着心爱的人，要死，我得死在心爱人的手里，才能死而无憾。
月如钩：你试过？
无言独上西楼：吔，现时报，不隔夜，往我伤口撒盐来着。试过呀，被甩了，怎么的吧。原来男女一样 ，都不一定可靠，坏人也是不分性别的。
月如钩：很闲呀你，每次上来都在。
无言独上西楼：这不放暑假么，私课还没开始。今天可没闲着，下午帮一楼的大妈换纱窗，结果大妈给我接了一批业务，忙活一下午。刚做完备课笔记，正准备休息。
月如钩：你还会换纱窗？街上不是有专业的？
无言独上西楼：夏天业务忙，专业的□□要价很高，大妈们不舍得。纱窗拆下来一堆，也扛不去街上，的士也不好放。换纱窗算什么，拉个活动插座、换个水龙头……我无所不能，小区
大妈的最爱。
月如钩：是有点能。女汉子。
无言独上西楼：拉倒吧，女汉子，我还雌雄同体呢。妹妹我长得很清秀、长发。嗯--勉强及肩。
第 4 章
4章
闵月很郁闷，上个月无言独上西楼，让自己找个女人试试。今天老板竟跟自己说：最近有时间，上同人吧去坐坐，了解了解百合，公司马上要签的一笔业务，跟这个有点关系。什么跟什么？签合同跟同人有什么关系？又想着国庆节马上要到，父母哪儿还不知怎么解释，真是烦。
先去同人吧--女儿湾。为了生存，谁还没个不情愿的应酬，都是女人，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吴彦最近也有点郁闷，有心去试一试自己的性取向，身边竟没有什么异性，更别说是顺眼的。找小区大妈暗示一下？不行，跟大妈们有代沟，标准太玄虚了。没事到处溜达，看有没有帅哥搭讪？不成，这种男人不靠谱。去酒吧喝一杯，钓一个砖石王老五？真是越想越歪，王老五多半是不婚的，且酒吧牛鬼蛇神太多，上来勾搭的都是奔一夜情来着，咱还没奔放到那个地步。
学生们已正常上课，一个星期五天差不多就空了下来。找个地消磨时间去，老在家备课、看书，有点闷。对了，去女儿湾看看，见识一下百合们，到底跟自己有什么不同之处。有调查才有发言权，知己知彼，所向披靡，说去就去。
闵月来到女儿湾，选了一个靠边的桌子坐下。一个帅气的，打扮有点中性的女孩，微笑着将酒单递上来。蹙了一下眉，闵月问道：“点一杯咖啡，有没有？”
女孩扬扬眉，有点意外：“有的，不是现磨的。”“行，不加糖。”
等待中，四下打量一下，上座率很高。有两个女人很亲热地坐在一起聊天，有端着杯子四处晃悠，估计是找目标的。台上一穿着很潮的小姑娘，正摇头晃脑，似喝醉了酒一样在“High歌”，台下有唱和的，有若无其事的……
正看着，一个身影遮住了视线。抬起头，一个看上去有点轻浮，长得还可以的男生冲自己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坐了下来。不对，不是男生，是什么来着？T，对的，网上说这种类型的多半是个T。
那T冲闵月笑笑：“美女，找T的？你看我怎么样？鄙人不抽烟、不喝酒，会做很多家务，很好养活。”
“啊……”闵月被这想不到的台词雷翻，惊讶着没了下文。这是女同中的小白脸，直奔主题，没什么素质。我即便是个百合，也看不上你这款，绣花枕头。
“美女，给句话呀。”那个T催道。“哦……抱歉，我是等人的。”闵月忍着不适，撒了个谎。
吴彦进来时，闵月已坐了有十几分钟。才打发走一个荒唐T，心情有点紧张，端起咖啡，差不多一口气喝完。吴彦没想到在酒吧看见喝咖啡的人，噫，还是个美女。四下望望，没什么空位。等会就跟美女坐一起，我也喝咖啡，都是喝咖啡的，看起来比较顺眼，志同道合嘛。
从吧台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在闵月对面坐下，将其中一杯推了过去。
闵月有点烦躁，才打发走一个，又来一个，当下没好气的说：“我没叫。”
“没关系，我请你呀。”闵月望过去，迎上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清澈的不带一点杂质。这个好像不好分，难道是H？太可惜了，这样的人才也是百合，看上去那么的舒服。为什么呢？难道女人就比男人更可靠？同性恋比异性恋更能吸引人？
吴彦见美女不理自己，毫不在意。我只是来看看，不是找什么美女的，你爱理不理。还别说，看上去很养眼，就是有点冰啊。
眨巴着眼睛，吴彦一路向外望过去。嗯，有人在接吻，非礼勿视。下一个，貌似也要进入非礼勿视的节奏。再下一个，靠，这个太Man了，哪个P看是你，也谈不上是同性恋了。吔，看那个小P嗲的，当对面那T是凯子呢？我偷偷地看，看百合们会不会也有一夜情的。啊……不理、钩钩，你们快来看，这都是神马速度，这就准备开房去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太有看头了……
对面像是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情况？吴彦转头迷惑地看了美女一眼，是望着自己笑的。哦，看来我老盯着别人看，不是很礼貌，美女都笑话了。管她呢，我就是来长见识的。全不知道自己边看，边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抬手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打个响指，又叫了一杯。
台上换人唱了，周杰伦的《霍元甲》，正唱到变声部分，像个公鸡捏着嗓子在叫唤：“小城里岁月流过去……”抬手遮住半边脸，叉开指缝，接着看。台上唱什么，吴彦不管，自个悠然自得地唱着：“再来一杯再来一杯，再来一杯苦的咖啡，没有人爱我我也不爱谁，一个人喝咖啡不用你来陪……”
闵月不淡定了，小样，连这么老的歌也会唱，唱得蛮好听的，不像是个百合。难道和自己一样，来看看？蛮有意思一小鬼。当下更认真的去听她还会说什么，一边心里想着，下回来能再遇上这小鬼就好了。对，要一个Q号，下回来时，约上一道。
“太难听了，这是逼姐上台献唱呀。”果然，对面的小鬼又开始叨叨。
“打扰一下，可不可以要一个你的Q号呀？”闵月问道。
放下手，吴彦翻了一个白眼。噫，不是不理人么，这又来钩了，偏不告诉你：“Q号呀？……没。”
“你准备上台唱什么呀？”闵月换了一个话题，想先联络一下感情。果然，小鬼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颜：“想知道？”闵月慌忙点头。
吴彦做了一个鬼脸，起身站了起来，嘴里坏笑着：“嘿-嘿，不告诉你。姐姐我今天乐够了，闪人。”闵月被打击了，颇为无奈，今晚也算是有所收获吧。回家找无言独上西楼去，下次约她一起来。
吴彦回到家，洗完澡，抱着本子上了床。找月如钩聊一下，告诉她百合们也有坏鸟，不要轻易去试。小企鹅欢快地跳动着，钩钩正在找自己。
月如钩：最近晚上有空吗？陪我去女儿湾去坐坐。
吴彦一乐，正打算跟你说这事。
无言独上西楼：有空也不去，没什么好坐的。同性也有坏鸟，莫试了。
月如钩：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老板叫我去了解一下百合，说这跟一笔业务有关。你说会有什么关系？
无言独上西楼：这么弱的问题，看你的小智商，还高薪白领。这笔业务的老板肯定是个百合呗。上网百度去，女儿湾没什么去头。要去你一人去，别拖上我。
月如钩：你去过？看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无言独上西楼：想知道呀？
月如钩：嗯
无言独上西楼：唔--不告诉你。姐姐，洗洗睡吧。
看着无言独上西楼说完就下了线，月如钩差点就扔了鼠标。都什么屁孩子，一样的台词，一样的让人抓狂。没人理是吧，姐上网查去。冲上一杯咖啡，嘴里轻哼着：没有人理我我也不理谁，一个人喝咖啡不用你来陪……我呸，那个臭小鬼今晚才唱的，我不唱。
手机响了，吴彦抓过来一看，噫--华师大同学章桂芳，有几年没联系了：“小芳，这么晚找，是不是想我了？打算来看我？”吴彦有点高兴，玩笑着问道。
“彦彦，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明天上午乘飞机到合肥，再转车去你那儿。和中磊谈点事，顺道看看你。近来怎么样？听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还好。你和中磊能有什么事谈，你不做老师了？”
“早改行了，现在云英制衣上班，和中磊谈在你那儿建厂房的事。明天见面再说，不打扰你休息了。”
挂上电话，吴彦不自禁地想，月如钩说最近有笔业务，要和一个百合老板签。这么巧，该不会指的是小芳？难不成小芳不仅转行了，连性取向也转了？算了，明天当面问问，有的是时间。
第 5 章
5章
吴彦喝着豆浆，吃着油条，手机响了，新房客闵月来电。擦擦油手，按下接听键：“有什么事？”
那头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吴彦感到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那个好听的声音说：“是有点事，我想将房子里的窗帘拆下来洗掉，可我不会拆呀。你能不能找个人帮我拆一下？”
哟--这是遇上雷锋了？吴彦将房子租出这么久，从没见过房客自己要求洗窗帘的，当下愉快的接道：“好啊，吃过早饭我就过去。你在家吗？”
“我等会要上班的。你是房东，没钥匙吗？”“有的，你不在，我溜去不大好。”
“没关系，我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谢谢。”“不客气。”
带上常用工具，吴彦出门上西楼。
西楼吴彦很少来。最正式的一次是大二那年的寒假，在西楼住过一晚。那夜坐在飘窗上，看窗外新月如钩。初冬的夜晚，昏暗的路灯，清冷的月色，映照着近乎光秃秃的梧桐树，偶尔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路上已没什么行人……
吴彦一点也感受不到，爸爸口中描述的诗意。只是心里一遍遍地记起，爸爸最后留下的短信里，省略号的那部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落。
那夜，吴彦静坐很久，昏昏沉沉中睡去。梦中见着双亲：妈妈流泪握着她的手，说，彦彦，妈的宝贝，这是爸爸留给你的礼物，来了不开心，就租出去。吴彦还没接上话，就从梦中醒了过来，一摸脸，全是泪。
第二天，吴彦上中介，将房子登记出租。除了在房客替换的间隙，找物业去打扫一下，吴彦几乎是不上西楼。四处打量一下，新房客将房子收拾得很干净。拆窗帘吧，不再去想过往，天堂里的爸妈，一定愿意见到自己开心地活下去。
全部拆完，看看时间才9点多。犹豫了一会，吴彦抱着窗帘去了卫生间，全洗了吧，等闵月回来再洗，今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挂上。洗完一个个晾晒好，看看时间，过去一小时。下午还要来装，将工具放在进门的鞋柜上，带上门出去。
上菜市场买点菜，等会小芳要过来。将买回来的菜摘摘，洗干净，再炖上汤。吴彦开始配菜，一个莲藕排骨汤，一盘椒盐虾，一个粉蒸肉，三个素菜。差不多了，两个人吃足够。
吴彦对穿着很随意，对吃的比较讲究。洋快餐是不吃的，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吧，便泡袋方便面了事。上大学期间，就跟妈妈学会了烧饭。这些年历练下来，厨艺还不错，整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在话下。
12点了，小芳差不多该到了吧。正想着，手机响了，小芳电话进来：“彦彦，汽车到桥头镇了，20分钟后能到你那儿。”
“好的，你坐的过来，世界花园小区。20分钟后，我去小区门口迎你。”“待会见。”
“我先洗个澡。”小芳放下行李。“你去洗澡，我炒菜去。收拾完刚好吃饭。”
将所有的菜摆上桌，小芳擦着头发走了出来，眼神一亮：“想不到，彦彦，怪不得在大学不见你吃洋快餐，原来是会烧一手好菜，自己将自己惯坏了，我可不怎么会烧。啊 --看着都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