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我们行程的第二段,漫步在美丽的校园里,蓦然给我讲我们曾经的生活,曾经的承诺。
暮雨还是老样子,当她见到现在我的模样时呈现出一脸的惋惜,她对蓦然说:“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蓦然笑笑摇摇头,没有回答,我想她应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蓦然跟暮雨说我得了失语症也患了失忆症,不记得姐了,暮雨问蓦然姐还好么,蓦然淡淡的说:“怎么能好得了,不倒下已经不错了”。后来我看见了暮雨神伤的眼泪,那一刻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工作室很大很宽敞,大约有20名写手,蓦然顺路带着我去工作室转了转,她说:“小霜,这里是你的是我们的”。我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很确信的点点头,蓦然我记得你,记得你说你爱我,记得你说我等你,蓦然我的蓦然。
最后我们回到了上海,我去了慕容家,小念牵着我的手坐在慕容霜对面温和的说:“姐这是妈妈”。
我第一次看到慕容霜向我展示美轮美奂的笑容,我痴迷的看着她很享受,妈妈我在心底默念这两个陌生的字眼。
大部分时间我一直安静的呆在家里,慕容霜带我很好,她不在冰冷,她会给我买来昂贵的衣服皮包还有世界限量款。
其实公司的法人我写的是慕容念,是小念的名字。我恨慕容霜,但毕竟她是我的母亲,就算在恨我也不会亲眼看着她一无所有。
炎热的夏季到来了,某天我独自一人去了C大,不知为何对于这里的环境我好熟悉,走到办公室位置空空的,然后直接到教室的最后一排坐下,是她,那个女子的英语课。
她讲的很认真,长长的头发高高的系起,举手投足间不尽的优雅,好美,心底突然萌生一种欣赏的爱慕之意。
下课铃响起身走向讲台,当我站到女子面前时她流出了眼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原因而难过,伸出手指轻轻的逝去挂在脸上的泪痕,笑,我在她面前再一次绽放美丽,只是我却忘记了你是谁。
手术过后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但是体质的确差了许多头偶尔还是会时不时的疼,医生说不要紧,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复查身体,慕容霜总是很准时的带我到医院去。
“董雪,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一名男老师在走廊里叫住了姐。我在楼梯挂角听到了这个女子的名字,董雪。
蓦然,董雪是谁。我用笔在白纸上写出了我的问题。
是老师,是你姐,是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人。
我以前跟她关系很好么,我们姐妹关系。
嗯,你以前是她的学生,最得意的弟子,无人能及。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了你。
为了我。
嗯,小霜,快点记起来好不好,老师她好辛苦。
好那段期间我一直试图想起过去的事情,可是一切努力都看似白费力气一样。蓦然没事的时候会带着我去片场溜达几圈,那个叫常佳佳的女孩一直陪在蓦然身边,我记得她于是很礼貌的跟她招招手以示问好。
你记得我,她将小纸条递了过来。
嗯,记得,还记得你说你喜欢蓦然对不对。
嗯,看来你没有失忆啊,那蓦然怎么说你失忆了呢,还每天总是很忧伤的样子。
我是失忆了,但不是全都不记得。
那个,老师你还记得么。
不记得了。
真的不记得了。
嗯那你记得蓦然她喜欢你么。
记得。
那你会从新接受她么。
不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个人一直在等我,可是那个人不是蓦然。
希望你早点康复,谢谢。
为什么不说话。
说不出来会一直这样么不知道那天是一场夜戏,导演临时要求改剧本,我和佳佳坐在天台仰望美丽的星空,看着一颗颗亮闪闪的星星,佳佳说:“小霜姐,我爱蓦然如同生命一样”。
第二天我感冒发了烧,蓦然疯了一般将我送到医院急诊室,我觉得眼皮很沉于是便睡了一会,醒来时看到手边的蓦然随即开口说道:“蓦然我没事,放心”。
“你能说话了”,我清晰的记得当时蓦然那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她赶忙掏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我听到她对着电话听筒说:“老师,小霜能开口说话了”。
二十多分钟后一名风尘仆仆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而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想一定是伤了她的心。
“你是谁”
我看到了她眼里失落的神情,她上前环抱住我的身体轻轻的在我耳边到来:“小霜,我是姐姐,是姐姐”。
我开始开口说话但只是只言片语,说不了太长的段落,有时候更是会语无伦次,根本表达不出内心的想法,有时候我很着急,姐总是上前抱住我轻柔我的太阳穴告诉我不要急慢慢来。
那句你是谁,原本的含义是你是我的谁,全天下的人都告诉我你是我的姐姐,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似乎还存在这某种关系。
我每天每天都在努力的想,可是还是想不起来,时间长了头会痛。姐心疼了,她说:“不要想,就算想不起来又能怎样”,我冲着她拼命的摇头说:“一定要想起来”。
再次见到李姐她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她说:“总经理欢迎回来”。慕容霜将总经理的位置留给了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还是一个王朝的统治者。
“嗯,李姐最近还好吧”。
“很好,公司和蓦然的工作室一起投资了一部电视剧,收益还不错,我们也单独出了一个娱乐影视部给蓦然来做”。
“是么,蓦然这么厉害”。
“嗯,她很出色,在编剧界蓦然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前途不可限量”。
“李姐,我可是跟蓦然一个专业毕业的,你这么夸她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哈哈哈,我们小霜最厉害”。
再次回来李姐跟我放开了许多,不再像是曾经的那样拘谨,她的妹妹也已经在公司站住了脚,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小念找我有事”,我推开小念办公室的房门随意的问到。
“嗯,姐我要结婚了,明天你来帮我选婚纱,好不好”。
“结婚,跟我那个学生”。
“不好么”
“杨光他”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姐不是常说生活是要向前看的么”。
“呵呵,对,好明天我回家陪你去”。
“好,一言为定”。
晚上回到蓦然那里,我说:“蓦然小念要结婚,你跟姐一起去吧,下个月6号,去买一身礼服,别给我丢人”。蓦然说:“你丫头片子,还嫌弃我们来了,活腻歪了是不”。我们嬉闹着,将沙发上的靠背扔了一地,姐无奈的看着我们俩的战场,然后开始默默的打扫。
“老师,我来吧你去休息”,蓦然撇下我朝姐走过去。
“不用,我明天没有课,你去陪小霜吧,难得今天她这么开心”。
“老师”
“去吧蓦然,我喜欢听她笑的声音”。
☆、No。30
从出院以后我没有在跟姐一个床睡过,我和蓦然各睡一个房间,姐睡在狭小的沙发上。我本想和蓦然在一起挤一挤的,可是她总是大半夜还在噼里啪啦的打键盘写东西,搞得我整天跟精神分裂患者似的出现了幻听的症状。而我更是经不得任何的劳累与刺激,所以姐把她的房间让给了我自己去睡沙发,起初蓦然还和姐争执,但最后蓦然实在是扭不过姐,也就不再提了。
蓦然总是说:“小霜我好嫉妒你有这么一个疼爱你的姐姐”。我问:“你没有姐姐么”。她答:“有可是感情不一样”。蓦然没在往下说我也没继续的追问,因为我发现,我和姐的事情对于蓦然来说就是一件禁忌的事情,每次提起她都很痛苦,却又希望我恢复记忆,不得不被提及。蓦然对不起,是我害苦了你。
小念挑了一件极为简洁的婚纱,我说:“你不是设计师么干嘛不自己设计”。她笑而不语,后来我才知道因为婚礼只是人生一个片段,而生活才是整部戏剧,小念不喜欢复杂的东西,一切简简单单就好,她的淡然我喜欢。
在帮小念准备婚礼的这段期间我每天回家都很晚,每次回家姐都会在客厅里开着灯等我回去,见我进屋她也不说话待我睡了去她才关灯去睡觉。
姐瘦了,我觉得她现在比我还要瘦,看着她日渐嬴弱的身体,我好心痛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总觉得我跟姐有着莫某隔阂,难以沟通。
婚礼现场很是隆重,慕容企业千金大婚自然少不了多事的媒体朋友,到路口被娱记们围攻。我们开车很费劲才从酒店后门绕进去,我牵着小念的手陪她一起上台。
“今天非常感谢大家的莅临,今天是我小女儿大婚的日子,在这里我很自豪的说我慕容霜今生最值得炫耀的事情就是生出了一双如此出色的双胞胎姐妹,大女儿聪明伶俐、小女儿乖巧懂事”。慕容霜在致辞响彻全场,今天在小念的婚礼现场她公开承认我是她的女儿。
随后的环节按着彩排的顺序一一进行,我站在舞台一侧静静的看着听着她们对彼此宣读爱的誓言。
下面有请我的姐姐上台,小念在婚礼最后突然喊我上台,这段超出了彩排的范围。
独自来到台前接过麦克风,脑海里浮现了一段有一段熟悉的场景,我低下头四处去寻找那个本该无比熟悉的身影,突然在人群中我看到了那个身躯。
“姐,我爱你”。
坚定的出口,4个字,我向全世界宣布我对董雪的爱。
就算忘记了你的容貌我也不会忘记,我董霜曾经爱过一名叫做董雪的女子,那女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缓缓的走下台,来到姐的眼前,姐早已潸然泪下。我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手指停在眼尾处,细细的鱼尾纹预示着姐已经不再年轻。
“姐,谢谢你,将最美的年华和记忆都留给了我”。
微微的弯下身,我炙热的唇与她冰凉的唇际紧紧贴在一起。
闪光灯在周围疯狂的闪耀,姐我如今要向世人证明我对你的爱,请相信我,连死都住挡不住我爱你的勇气,面对流言蜚语又有什么可怕。
董雪,你是我的,只属于我董霜一个人的,我爱你,我的姐姐。
我知道你离我不远演唱:陈楚生你是否曾经像我一样,安静地坐在黑暗里,看到一千个盲目的自己,等待温暖的黎明带来人和风的声音,我知道你离我不远,我可以感觉到你,当你的眼神穿越我,我知道你离我不远,我可以感觉到你,当你的衣袖微微摆动,我感觉有风。
你是否曾经像我一样,清楚地醒在梦里,看到一千个沉默的自己,醒是更深的梦梦是无声的醒,我知道你离我不远,我可以感觉到你,当你的眼神穿越我,我知道你离我不远,我可以知道是你,当你的呼吸轻轻传送,我感觉有风,我知道你离我不远,我可以感觉到你,当你的眼神穿越我,我知道你离我不远,我可以知道是你,当你的呼吸轻轻传送,我感觉有风,你是否曾经像我一样,流泪对着遥远的星光,看到星星上一千个自己,在泪光里笑着笑着流泪的自己。
对于姐的记忆还是在以片段的方式不断的在脑海里闪现着,阿姨自杀了,天亮以后我们得到了重磅炸弹,姐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那是她的妈妈,不论怎样我应该放她回去,只是我这样做了,她还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么。
“姐,回去吧我陪你”,打开房间我缓慢的走了进去将她拥抱在怀里,疼,因为我的在意。
火车上姐的眼神很迷离,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一路无语。我坐在她的对面望着她的脸,岁月那是抹不去的呈现,再年轻也还是上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