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青春 by 阿湾【完结】(3)

2019-03-31  作者|标签:阿湾


  宋宁让饭店送了饭菜过来摆在客厅的桌子上,家里没大人,几个人也没什么拘束,就在客厅席地而坐。四个人围着坐好,杭越打开一瓶啤酒给几个人都满上。
  张珂拍掉梁雨拿着筷子准备夹菜的手,“你个吃货,天蓬元帅转世投胎的呀。”他站起来一板一眼地说:“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大家先跟寿星公说点什么吧,谁先来?”他眼睛转了一圈,手一指,“梁雨!”
  梁雨一摆手,“党和人民把这么个重任交给我,我深感荣幸的同时也倍有压力,这样吧,同志们先开始,我酝酿酝酿台词啊先!”
  杭越笑骂说:“滚吧你!贫的没边儿了。”
  张珂说:“还酝酿台词,一看丫就是个没诚意的,我先来!”杭越和梁雨起哄的鼓起掌来,张珂做了个停下的手势,清清嗓子,“首先祝宋宁同学生日快乐,其次……”
  “等等!”宋宁打断他,“我先声明,谁要是说出什么恶心话了,待会儿那个蛋糕就归他了,不吃完不许走。”
  张珂假模假样地皱起眉毛,摸摸鼻子坐下说:“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几个人哄笑起来,宋宁端起酒杯,看着几个人说:“今天你们几个能来给我过生日,我特别高兴,来这个学校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们几个,我敬你们。”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几个男孩都一饮而尽,宋宁说:“今天大家都随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怎么痛快怎么来。”
  梁雨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听着就爽,有种山大王的感觉。”
  张珂边拿起酒杯给几个人都满上边说:“还山大王呢,我姥姥就说我就一小资产阶级,好吃懒做不动弹。我要是去帮她干活吧她又老是撵我,根本不让我插手,我要做客厅里看电视玩游戏又得一顿训,敢情我就只能抱着书本死磕才行。”
  杭越说:“我妈还不是一样。都说我们80后是垮掉的一代,没奉献,没目标,没理想,没追求,可是他们从来没想过是什么造成的。退一步说,没错,我们是包通宵,打游戏,逃课,但是玩完了我们还不是乖乖在教室里读书,父母老师指哪儿我们打哪儿。凭什么就说我们是父母的吸血鬼社会的寄生虫,去他娘的,丫知道个屁,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
  张珂说:“没错,他娘的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我们就是那七八点钟的太阳,酒是我们的,肉是我们的,世界是我们的还是我们的!”
  年少的时候我们无所畏惧,我们意气风发,唯恐青春的火焰烧的不够热烈。

4、第四章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

4、第四章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 ...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王心凌
  那时我们天天在一起
  太幸福到不需要距离
  很贪心要全世界注意
  只是太年轻快乐和伤心
  都像在演戏 一碰就惊天动地
  今天看你昨天的你去了哪里
  
  新学期除了更多的课业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例行的调位把杭越和宋宁隔开,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个男孩儿的友谊。经过一个暑假,宋宁已经可以自己骑车而不用杭越接送了,他们还是每天一起上学放学。
  宋宁迷上打羽毛球,他打的很好,反手发球的动作标准漂亮,打球时跳跃起来身形优美,小腿上的肌肉匀称紧致,杭越发现宋宁并不是没有运动神经的人,他对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吸收的很快,不在意的东西就显得十分迟钝。
  九月中旬宋宁参加市级的青少年羽毛球赛拿了双人组第二的好成绩。跟他搭档的女生叫彭容,娇娇小小的一个女孩儿,为人十分爽朗,打起球来却是爆发力惊人。
  宋宁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在听mp3,耳机线纠缠在头后,低头的时候别在耳后的头发垂下来。宋宁想起《射雕英雄传》描写黄蓉首次女装出场的时候写道:只见那女子方当韶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宋宁想大概也就是彭容这个样子了,起码他见过的同龄女孩儿里还没一个比彭容好看的。
  彭容常年代表学校参加各种各样的羽毛球比赛,今年市赛单人组的冠军也是她,实力与宋宁不是一个层次。宋宁能参加这次比赛算是瘸子里挑的将军,一中男生的羽毛球水平还没一个能出其右的。宋宁总觉得自己拖了彭容后腿。
  杭越塞了一瓶旭日升冰红茶在宋宁手里,两人并肩坐在操场边的乒乓球台上,杭越满不在乎地说:“你小子还挺自觉,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倒是自我检讨起来了。我告诉你,彭容指不定在哪儿偷乐呢,你不知道去年比赛跟他搭档的那男的,不喊一声大叔都对不起他那一脸褶子,长的悲催就算了,技术也不行,哪像你这么好啊,那丫头指不定梦里笑醒过多少回。”
  宋宁抬着黝黑深邃的眼睛看他,慢慢问道:“我怎么好了?”
  夕阳在宋宁的身后勾勒出一幅浓墨重彩的残红,少年的眼睛带着认真的执着,杭越愣一下,然后才眨眨眼睛伸手勾起宋宁的下巴笑呵呵地说:“你俊呗。”
  宋宁也笑起来,“就俊了?”
  “哈,你丫想让我夸你,我还就不夸了。”杭越笑着跳下台子,把自己的书包往宋宁怀里一扔,“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梁雨他们墨迹什么呢,还不过来。”
  因为宋宁得了奖几个人就决定去大肆庆祝一番,除了梁雨和张珂还叫上了韩冰燕、彭容,几个人选了一家生意特好的烧烤摊,围着桌子坐好就叫服务员过来点菜。
  一人点一个菜,菜单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梁雨点了烤鸡爪,说是要给两名功臣以形补形,他伸手敲着桌面,新染的黄毛在空中翘着,怎么看都带着嬉皮笑脸的流氓样。
  彭容瞪梁雨一眼说:“看你那一头黄毛,你就趁着二舅、舅妈不在可劲造吧,看他们回来不收拾你。”彭容是梁雨的表姐,不过自从两人在一个学校上学,除了在亲戚面前梁雨再也没叫过她一声姐,男孩子奇怪的自尊心。
  “你懂什么,我这叫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行他们蛮横专政还不行我反抗了?”梁雨愤愤地灌了一口酒,“我那游戏卡带全都给我当垃圾扔了,我还就杠上了。”
  韩冰燕笑起来,“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这话怎么说的?原话应该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是说铁人王进喜的,哪有人没事给自己创造困难的!”
  宋宁笑着说:“不给自己创造困难,哪能体现自己是铁人呢。”
  梁雨赶紧附和,“就是就是,看人家宋宁这觉悟,跟你们几个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跟我差的也不远了,宋宁同学继续努力。”
  宋宁做个恶心的表情,几个人哈哈笑起来。
  杭越说光喝酒没意思提议玩碰球,几个人都同意,他便把游戏规则交代一番,“从我开始,顺时针开始数,我,1号,彭容,2号,梁雨,3号,张珂,4号,冰燕,5号,宋宁,6号,如果我喊‘哎哟我的1球碰6球啊’,那么宋宁就接着往下说,以此类推,谁要是说错就输了,然后再从输的这个人开始,这时候这个人就是1号了,其他人也都顺时针重新排序。”
  张珂说:“玩游戏总要有奖有罚才有意思,要是罚喝酒吧,桌子上还有女同胞,我看这样吧,谁输了上家就有权提出一个要求,至于什么要求大家自己看着办。”
  游戏一开始大家都挺兴奋,转了两圈张珂就出错了。
  “哈哈,你丫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杭越是张珂的上家,此刻他显得特别亢奋,“我想想让你小子干什么。”他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厚道,给你个简单点的任务,别说哥们儿不照顾你,你站到马路中间,大喊三声‘我是猪’,怎么样,简单吧!”
  几个人哄笑起来,软硬兼施的撺掇张珂出去喊,重压之下张珂无可奈何地站到人来人往的大排档路口,气运丹田的三声‘我是猪’之后飞速窜了回来,几个人笑的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梁雨几乎要笑到座位底下去了,张珂说:“让你们笑,下一轮!我倒看看是谁倒霉。”
  第二个出错的是彭容,上家还是杭越,杭越说:“哈哈,看来今天你们都得载我手里。”彭容一脸可怜兮兮的瞅着杭越,两个大眼睛眨巴的特别可爱,杭越装模作样的沉吟一番说:“你讲个笑话吧。”
  彭容眼睛一亮,感激地对杭越笑笑。张珂叫嚣起来,对杭越明显的厚此薄彼表现了强烈的不满。
  几个人玩到快十点钟就散场各自回家,路上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宋宁的车子坏了,所以还是杭越载的他。那晚的星星特别多,像碎钻一般缀于黑幕。
  “你和彭容很熟吗?”宋宁仰头问。
  “是你和人家很熟吧,一起打了一个月的球。我吗,和她很早就认识了,她是梁雨的表姐又是学校的名人,不过一直不熟,原来还以为她是眼高于顶的女孩儿。”成绩好,长相也好,更难得的是体育好,这样的女孩儿总是万众瞩目,多半生性骄纵,不过彭容却是可爱大方的,一点也没矫揉造作的小家子气。
  宋宁问:“那你喜欢她?”
  “嘿,八字还没一撇,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哎,我说不会是你小子看上人家了吧,说一声,兄弟绝不会夺人所爱,古语有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宋宁哼了一声,用食指在杭越背后写起字来。他的指头隔着夏天的薄体恤划过后背,体温似乎也顺着指尖传来,麻麻痒痒的让杭越几乎想缩起脖子,宋宁写的是:女-人-如-过-冬-的-衣-服,兄-弟-如-蜈-蚣-的-手-足。
  杭越哈哈大笑,车子骑的七拐八扭的。
  杭越那时候觉得宋宁和彭容挺像,并不是说宋宁像女生,而是俩人给人的那种感觉,遇到感兴趣的事儿的时候专注的可爱,发呆时愣愣的表情,就连脸颊上的酒窝都透着相似。不过世界上永远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有怎么可能会有一样的人呢。
  宋宁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客厅的灯还亮着,宋宁在玄关边换鞋边说:“妈,怎么还不睡?不是说我今天晚回来吗。”
  “现在也不晚,你待会儿先喝了牛奶,刷完牙再睡。”程书涵接过他的书包挂衣帽钩上说:“宁宁,我和你爸选了几间我们觉得不错的学校,资料都放你桌上了,你有时间看看,自己也考虑考虑。”
  宋宁停下脚步,半响才说:“我不想出国。”
  “怎么了,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
  “妈,我想在这边上大学,请你们相信我,我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成绩上一本那是不可能,不过还有一年,我向你们保证,绝不让你们失望。”
  程书涵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终究叹口气说:“人生是你自己的,我们不能强求,只能把我们认为对你最好的又在我们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东西提供给你,你要是真这样决定妈妈只能支持你,不过现在还有时间,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男子汉想清楚做了决定就决不能后悔。”
  宋宁点点头,他知道他有很多困难要面对,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想要待在这个地方,他不想和杭越分开,那时候他刚意识到懵懂的爱情,那时候他还笃定人生是先苦后甜,再多的磨难也终会过去,只要他努力去做,就没什么事办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这点击量!!!幸亏阿湾是坚强的孩儿啊

5、第五章 梦想之城

5、第五章 梦想之城 ...


  《梦想之城》——羽泉
  用一个微笑
  开始我的梦想
  每一次拥抱
  让我们更坚强
  世界再辽阔
  有你与我分享
  对爱的信仰就是我的梦想
  
  这一年的十月发生了一件篮球界的大事,威尔特·张伯伦在10月12号去世了,这位63岁的篮球皇帝因心力衰竭,于家中病逝。杭越他们的篮球队在训练结束后自发组织默哀一分钟。
  宋宁实在感染不到那种悲伤的气氛,而且人家一大群人低头敛目的默哀,自己站在旁边实在傻的可以。他就先去小卖部买了水,结果回来的时候只剩梁雨一个人在哪儿了。
  梁雨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显然刚去水龙头下冲过,他甩甩头说:“杭越有事儿,让你今天自己先回。”
  宋宁从提在手里的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扔给他,问道:“他什么事儿啊?”
  “佳人有约呗。”梁雨接了水满足地灌了一大口说:“爽,小宁宁你可真贤惠!”
  “滚吧你!”宋宁掂着沉甸甸的塑料袋,里面还装着杭越喜欢喝的旭日升冰红茶,他望着操场出口,脑袋里乱糟糟的,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杭越此时正骑着车送彭容回家,他是在厕所门口见到彭容的,女孩儿当时满脸的不知所措,看见他眼睛亮了一下,又马上移向别处,满脸通红的咬着嘴唇呐呐道:“你的衣服能不能借我穿。”
  杭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已经知道女孩儿每个月都要来例假,男生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拿这个来玩笑,不过现在的状况还是让杭越尴尬的满脸通红,“噢,那,你先等一下。”
  杭越去休息区拿了自己的外套给彭容,彭容接过来绑在腰间。两人默默无言的往外面走。
  杭越说:“我送你回家吧。”
  彭容点点头。她的脸蛋白皙恬静,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几绺乱发丝丝缕缕的贴在光洁的前额上,她用手背将那乱发蹭向了两边,朝杭越笑了一下,整个人透出怯怯的可爱。
  傍晚的风吹静两颗年轻的心,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不同了。
  1999年12月31日,千禧年前的最后一天被赋予了奇特的意义,整个学校似乎都为迎接这个与众不同的元旦而热闹非凡。
  杭越他们班的元旦晚会晚上八点开始,学生们也难得放松一天。杭越和几个班委一起布置教室,扯‘元旦快乐’横幅的时候一群人在下面叽叽喳喳的,一会说偏左了,一会又靠右了,一会上一会下,弄的杭越不胜其烦,好不容易弄完,才满头大汗的一屁股坐宋宁旁边,宋宁正抱着英语书看呢,他口语不错跟老外交流都没问题,落实到卷子上就惨不忍睹,常常就是个刚及格的成绩。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英语!”杭越不可思议。
  宋宁撇他一眼,“这不脑子笨吗,还不得笨鸟先飞,勤来补拙。”宋宁这一学期成绩进步特别大,在班级已经稳定在前二十名了。他上高中以来除了自己感兴趣历史地理外其余的课都不怎么听,考试成绩都是刚刚及格的水平,到现在进步已经是很大了。而这些成绩都是无数个挑灯夜读换回来的,说起来容易,真要一夜夜翻看那些晦涩的公式和解题思路却是需要极大的毅力的。
  “嘿,你还笨啊,你比谁都精。”杭越扒拉着宋宁的脑袋,“别看了,咱们出去逛逛,外面热闹着呢。”
  “现在能出去?”一中处在市区繁华地段,为了防止学生出去疯玩,学校从下午3点到晚上九点都是不开门的。
  杭越眨眨眼,拍着胸脯一笑,“有我在什么不行啊!”
  天已经黑了,两人掩过众人耳目溜到了后操场,杭越攀着围墙的柱子身形灵活的翻上去,他坐在墙头朝宋宁招招手,“过来,我拉你上来。”
  “去你的,太小看人了,谁用你拉!”宋宁说着就学着杭越的样子也翻上去。
  “哥哥,你牛掰,行了吧。”杭越从上面跳下来。
  宋宁这时候却有些犯难了,这墙是上着容易下去难,横跨在墙上也不知先迈哪条腿好,杭越在下面促狭的看着他笑,“哟,哥哥,您在上头孵蛋呢。”
  “你丫……”宋宁心一横,左腿从墙的另一边就跨过来,他脚下打滑身体失去平衡,从墙上直直就摔下来了。
  杭越在下面接着他,两人倒在一处,都摔的七荤八素,杭越抱着宋宁掐他的脖子说:“我的祖宗,你嫌我命长是不是!”
  “不是你在下面捣乱我能失手吗?”宋宁嘟囔着,明显的底气不足。杭越的呼吸打在他脸上,痒痒暖暖的却又让人舍不得移开,宋宁从那双黝黑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却又不十分真切,模糊的一个影子,明明灭灭。
  “同学,我这肉垫子好用吗,烦请您先移一下尊臀。”
  宋宁回过神,悻悻地从杭越身上起来。
  杭越起身整理了衣服,抬头看见宋宁拧眉扭腰往自己屁股后面瞅,他被宋宁这姿势给逗乐了,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呦,这柔韧度不错呀,你干嘛呢?”
  宋宁瞪了杭越一眼,“滚一边儿,我回家了,你丫自己玩吧。”他说着抬腿就要走。
  杭越一把拉住他,“哎,我哪儿得罪你啦,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啊。”
  宋宁没好气道:“我裤子跳下来的时候给挂烂了。”他又补充一句,“都是你丫害的!”
  “哥哥,不是吧?快让我看看!”语气里怎么听都透着幸灾乐祸。
  “看屁!”宋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绑腰上,外界的低温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我回家了。”
  杭越把自己的围巾脱下来套宋宁脖子上,抱怨道:“敢情咱好不容易出来就被这一条裤子给毁了呀,我衣服给你穿得了。”他说着就要动手去脱,宋宁忙拉住他,眼睛里带着笑意,“你可感动死我了。”
  “操!怎么这话从你嘴里出来就不像好话。”
  “我夸你呢。真不用,打个车一会就到了,而且,我还有这个,”宋宁眨眨眼,拿起围巾在自己脸上蹭蹭,眯着眼睛说:“温暖牌的。”
  “你小子……”宋宁的样子可爱极了,杭越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搂住他肩膀说:“我跟你一块儿回。”
  “干嘛?”
  “你换了裤子咱再出来呗!”
  宋宁看着杭越笑,“你可真够执着的。”
  “那是必须的。”
  两人拦了一辆车到宋宁家门口,杭越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就看见宋宁边穿外套边往外跑。
  “你神速啊。”杭越感慨。
  宋宁冲他扬扬下巴,“那是必须的。”
  街上确实像杭越说的那样热闹非凡,路边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彩灯,五颜六色的闪烁,卖小吃和小玩意的摊子排满了整条街,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几串羊肉串,无所事事的闲逛,每个摊子前都要停下来看一看。时而细语、时而大笑,互相推搡却又勾肩搭背。
  “我小时候这边儿还有花灯舞龙表演,踩高跷捏糖人什么的热闹极了,现在也就剩做买卖的啦。”
  宋宁说:“那也没办法,现在要看这些东西得去庙会才行。听说緑城广场那块有放烟花的要不咱们过去瞧瞧。”
  “你以为现在就放啊,那得到十点,知道不。”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可真是博闻强识。”
  杭越拍拍宋宁的肩膀,“小样儿,我就喜欢你这种诚实的孩子。”
  宋宁伸手掐了一下杭越的脸,“这儿还真不是一般的厚。”他眉眼弯弯,乌黑的眼眸中满是笑意,脸颊上的梨漩甜美诱人,杭越看的呆住。
  宋宁看着杭越的表情,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杭越回过神,心说自己对个男人脸发什么呆啊,“有,脏死啦!”他颇懊恼的伸手在宋宁脸上一通乱揉,然后迅速跳着跑开了。
  “你丫站住!”
  那时候他们的快乐那么简单,而且好似永无止境。
  元旦的那天晚上,杭越给宋宁买了一副黑色的皮手套,很挡风。宋宁给杭越买的是个钥匙扣,正面是樱木花道的头像,背面是一行英文:I firmly believe we will be together forever。
  2004年的除夕杭越坐在纽约灯光昏暗的酒吧,大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不断的变换,当它定格在0的时候,周围的人兴奋拥抱亲吻,“A Heppy New Year To You”,“May the season’s joy fill you all the year round”杭越熄灭了手里的烟,看着身边人来人往,更迭交替,他慢慢地想,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的捧个人场呗(翻白眼~~)

6、第六章 青春无悔

6、第六章 青春无悔 ...


  《青春无悔》——老狼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唱歌
  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在走
  最亲爱的你,象是梦中的风景
  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
  不仓惶的眼,等岁月改变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
  
  千禧年和其他时候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杭越他们的生活几乎没有了娱乐节目。高中的末尾,他们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升学的压力,有希望上大学的就努力一把,没希望的破罐子破摔。杭越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开学后篮球社也不去了,整个人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他本来底子就好,人又聪明,很快在年级里脱颖而出,成为一匹黑马,月考成绩牢牢排在年级前五之内。
  相比杭越,宋宁就要吃力许多,他底子差但盛在有毅力,成绩一直稳步提高,属于细水长流的类型。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早上起来洗脸刷牙脑子里还是昨晚睡前背的英文单词,杭越永远都不知道那个男孩儿曾经为了追随他的脚步付出了多大努力。
  黑板上的倒计时每天都有值日生更换,数字旁边再写上一句激励人心的话,像什么‘逆境是成长必经的过程,能勇于接受逆境的人,生命就会日渐的茁壮’,‘路是脚踏出来的,历史是人写出来的,人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书写自己的历史’诸如此类的。轮到宋宁的那天他在黑板上写的是:如果事情无法改变,那就改变自己;如果无法说服他人,那就想法说服自己;如果山过不来,那人就过去。
  2000年的六月高考如期而至。杭越、宋宁、梁雨都分在本校考试,而张珂、彭容、韩冰燕则比较倒霉,分在外校还要提前去看考场。
  考试的那天宋宁没有和杭越一起走,他妈妈坚持要送他来学校。他们平时上课的教学楼已经被封了,宋宁拐过教学楼前的花廊,就看见杭越和梁雨站在一处聊天。
  梁雨把包扔给杭越说:“先帮我拿着,我去趟厕所。”
  杭越在梁雨屁股上踢一脚道:“你丫怎么又去厕所,尿频了。”
  “操!老子紧张行不行!”
  杭越转过头就看见宋宁,两个人相视一笑,嘴角却都带了点苦涩,十二载的寒窗苦读好像只为这一刻,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杭越看着宋宁一脸严肃,故意调侃道:“你不会也想去厕所了吧。”他伸手捏捏宋宁的肩膀说:“不就是个高考吗,那么多考试我们都过来了,高考算个屁啊!”
  宋宁笑起来,学着杭越的语气:“嗯,高考算个屁啊!”
  铃声响起,考生陆续进场,宋宁说:“你今天不用等我了,我妈非要过来接我,明天考完试等着我,我请你吃冰。”
  两天的考试让学生和家长都脱了一层皮,考完最后一门,宋宁走出教室,这一刻诺大的校园,有的人脸上喜气洋洋,有的人神色黯淡,角落里一个女生坐在台阶上失声痛哭,她母亲坐在旁边不住的叹气。宋宁站在熟悉的校园里突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仓惶感,他急切地想要寻找熟悉的面孔,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宋宁回头,是梁雨。
  梁雨搂着宋宁的脖子,“你那什么表情?见到我就那么不爽?”
  “什么呀,你考的怎么样?”
  梁雨叹口气,“反正我爸给我找好学校了,只要过了三本线就行,应该没问题吧。先不管那些,老子要回去睡觉,累死我了。”
  宋宁说:“你见杭越没?”
  “他去接彭容了,哎,下周三我们几个聚一下,一方面庆祝脱离苦海,一方面也让杭越那小子做个正式介绍,虽然大家都挺熟的,不过毕竟身份不一样了吗!到时候好好宰那小子一顿!”
  梁雨说的每个字宋宁都懂,组合起来的意思他却半天才明白过来,夏日的阳光照的宋宁头脑懵懵的好似一团浆糊,他敷衍答应了一声,模糊想起那一天自己提着装饮料的塑料袋站在操场上,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样傻。
  宋宁没有回家,和梁雨告别之后他一个人默默走在校园里,考生们撕碎的演草纸和复习资料在地上寂寞的打着旋,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那么熟悉。
  学校门口的自行车棚每天都是爆棚,推车子很容易发生多米诺骨牌事件,通往教学楼的花廊倒数第二根柱子上有梁雨用笔刻出的字,‘张珂吃屎’四个字依旧十分清晰,三楼的拐角栏杆他们几个常靠在哪儿聊天,他只不过在这里呆了一年,宋宁叹口气,看着天边红彤彤的太阳,原来只有一年啊。
  听到开门的声音程书涵忙从厨房里出来,看宋宁的脸色便把那句已经到嘴边的‘考的怎么样’给咽了下去,她走过去摸摸宋宁的头笑着问道:“不是说要和朋友出去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太累了就不去了。”
  “那你歇着去,饭马上就好了,到时候妈叫你。”
  宋宁回房间整理考试的东西,过了会儿就听程书涵在外面喊:“宁宁,你的电话。”
  宋宁拿起自己卧室的分机话筒,“喂,哪位?”
  “是我。”杭越说:“考的怎么样?”
  “还行。”宋宁的语气很冷淡,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就是控制不了,他一点也没力气去掩饰。
  杭越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说:“宋宁,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了,我真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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