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表示她没事。她会心的微笑之后,又张嘴说,“它陪我度过了一个一个不眠之夜,如果丢了,我不敢想象”。
“那段日子很难吧?”
从不在外人面前示弱的她第一次点头,而且点头的频率很频繁。他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疼的拧成了一团。
“都过去了,我不是挺好的吗?谁没了谁,日子不照旧转”。
她此时仿佛是一个参透人生的弥撒,说话语气及态度平静而淡雅。
是啊,她说的没错,倘若若干年后,谁能保证他身边除了她就没有别人?而她身边也一定会出现一个除他以外的男人来保护她,疼惜她。然后他们两人如同从未相遇一样,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互不打扰,永不相见。想到他俩的姻缘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不禁的抽痛起来。
“日子是会照旧转,至于是不是有质量的运转,这得好好问一问”他挑起眉,“你说是不是?”
溜溜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于是愣住一秒钟,接着说,“谁会在乎质量不质量,对于留下来的人说,活着最重要,其他都是次要”。
是吗?他反问自己,她真的不在乎吗?
见他不说话,溜溜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过于沉重,于是她将话题转移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上。她将瓶子放进兜里,装作不经意的开口,“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为什么出现在盛庭那里?’”
他将视线落在她朴素的脸上,不着痕迹的又移开,“有这个必要吗?”
她小声的说,“王静的话你没听见?”
“听见了”。
那就奇怪了,听见了却没有什么问的?他不问,她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于是她“哦”了一声,“我们走吧”。
她站起来往外走,温华生也站起来,跟在她后面一字一句的说,“因为相信,所以没什么好问的”
温华生越过她,走在前面。他相信她,对于他表哥,一个与他一起长大,感情亲昵形同亲兄弟的陆盛庭,他是否同样相信他?虽然他不知道,但有一个事实是忽略不掉的,就是他选择相信他。
听完他的话,溜溜乐呵呵的跟在他后面下楼,然后坐进车里。找回失而复得的瓶子,外加他的信任,似乎心情并没有因王静突如其来的那一巴掌影响多少。一路上,她咿呀咿呀的哼着风信子的调子,手里打着拍子,正开车的温华生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她,嘴角笑靥生花。
作者有话要说:
坚持到现在,心中的信念就是将此故事讲完,感谢一直关注我的亲们,谢谢。
第61章 所有的好与不好,都与你有关
在温华生别墅醒来的第二个早晨,溜溜想着不能白住人家的,作为报答,她在厨房给某某人煮面条。刚煮好从厨房端出,就看见温华生着浅粉色衬衫,边扣着袖口的扣子,边走下楼。
她对他露出微笑,很自然的说,“过来吃面条,”,说完她折回厨房又端出一碗。
一下楼,他就注意到她的脸上仍留着巴掌印,因此当他坐在她面前,他关心的问她,略带不悦,“你没拿冰块敷?”
她朝他摆摆手,说不碍事,继续吃她的面条。
昨晚回来之后,她比他先一步的跑上楼,关门不出来,他也就回房了。本以为她会妥善处理她的脸,照此时看来,她压根就没处理。微微肿起的脸,像极了天津的狗不理包子。
两人面对面坐着,温华生拿她没办法,只得收起不悦的神色,淡然的看着桌上只摆了一小盘酸萝卜,清新的酸味却迎面扑来,顿时他还真有点饿了。昨天一顿折腾,他竟忘了他没吃晚饭。
此时,他早已饥肠辘辘了。
溜溜察觉他盯着餐桌上唯一的一盘小菜,连忙指着冰箱解释道,“冰箱只剩下这个了 ”。
自从他妈妈那年跳下楼之后,他再也没有一大早能在家吃上热乎乎的早餐。此时此景,他甚是满足。于是他丝毫不介意的夹起一块萝卜放入嘴里嚼着,脆脆地声音从他嘴巴里飘出;待萝卜吞下,他有条不紊的挑起一点点面条送人口中,顿时他感觉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他一边嚼,一边思索着要不要找找陆盛庭,溜溜挨的这一巴掌,他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溜溜看他斯文吃面,她不自觉的啧啧的嘴,“你这样吃面有什么意思?”说完她拿着筷子慢慢转,将面条缠在筷子上,然后送入嘴中,大口大口的嚼。待吞下之后,马上吃一块酸萝卜;她闭着眼感受这美味,无比满足的说,“这样才好吃,”。
温华生照她吃面的方法做,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从小他被他妈妈教育要注意餐桌礼仪,这样吃面,他真是第一次。
“我说的没错吧?”
他看着她殷切的小眼神,想笑,但还是绷住了,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默不作声静静的吃着面条,从门口传来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不用问这人是谁,当然是张穆宁接温华生上班来了,只是他比平时早到了 20分钟。
温华生看了看表,微微拧起眉,责怪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他一边夹了一块萝卜,未放入嘴之前,对正换鞋的张穆宁,“你今怎么早到了?”
张穆宁‘嘿嘿’笑着坐到温华生旁边的空位,看着她两吃着正香,又看见桌上碟子里的萝卜已经吃的不多了,“这个点来吃个早餐刚刚好”。
因为艾莉的关系,张穆宁早已不去酒吧了,取而代之的是与艾莉在网上打游戏作为睡前最后活动。昨晚打完游戏临睡前,张穆宁想起白天他的所作所为,让他心存罪恶感。于是他给温华生打了一个电话,确认溜溜回来没。
温华生说“回了,”便将电话给挂了。这小子语气里的多管闲事不能再明显了,他骂骂喋喋的将温华生一顿臭骂,想着明早能蹭到早餐吃,张穆宁不与他一般见识,拉拉被子,安心睡觉。
溜溜放下碗筷,起身从厨房端出一碗早已盛好的面条放在他的面前,“吃吧”。
与此同时张穆宁也注意到了溜溜红肿的脸,他忙问她的脸怎么回事。
她下意思的摸了摸被打的那半脸,微微一笑,“晚上水喝多了,”
张穆宁觉得奇怪,没听说喝水脸会变肿?他半信半疑拿起筷子,将桌上的小碟子递给她,笑眯眯的说,“酸萝卜满上”。
一旁的温华生看着他使唤她,不悦的拧着刚展开的眉看着张穆宁喝着面汤,他在心里诅咒他被噎着。张穆宁完全不知道他旁边的人竟安着这样的坏心思,好在天佑他,喝光整碗汤汁之前,他也没被噎着烫着。
溜溜没想到张穆宁 这么喜欢吃她三婶泡的萝卜,一边接过碟子,一边说,“你要喜欢,等下装点回去,”。她打开冰箱,看见还有那么一大罐,她猜温华生不一定爱吃。
等到她装好萝卜重新放回到桌上,她感觉温华生有点不对劲。
她问,“你怎么了?”
他即使在舍不得,此时也不能说,于是,他说“没怎么 ”。
张穆宁了解他,他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这么小气”,
喝着面条汤的溜溜在一旁帮腔,“你又不爱吃,放着也浪费,”。
这时他绷不住了,“谁说我不爱吃?”他一连夹了几块萝卜往嘴里送,他的意思很明显,他爱吃,休想着给别人。
溜溜真是服了他了,她扑哧一笑,转念想到一个主意,对张穆宁说,“那你每天过来吃早餐吧,”。
这样不就照样能吃到?张穆宁暗地里赞溜溜的计谋妙,连忙应下邀约。
旁边的温华生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他只得闷不做声的将整碗面条外加面条汤给喝干净。溜溜看他这阵势,小声嘀咕,“看来他真是饿了”。
就在他放下碗筷的时候,溜溜想起张少千之前的话,于是她小心试探的问,“帝都要买的地买到了吗?”
温华生狐疑,“你怎么知道帝都要买地的事?”
她忍着慌乱的心跳,结巴的口吻,“你。。。你忘了我是干传媒的啊,帝都的消息,业内都传开了”
业内都传开了,那么她应该知道项目夭折又起死回生了。为何她只知道前段而不知道后面的故事?就在他对她的回答表示怀疑的时候,张穆宁开口了。
“哦,你说的是南山那块地吧?没买到,有人使绊子,不过反被华生算计了。”
“算计?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穆宁继续解释,“这块地的价钱被人抬得太高,因此华生也随对方一样将价抬高,只是在半路收手不要,对方也就自食其果。本来华生已经准备放弃这个项目了,对方却找过来,又将地抵给了帝都。总之,兜兜转转,那块地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此时溜溜才明白张少千突然的销声匿迹,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只是她不明白一向守诺言的他为何在她答应之后还继续对帝都使坏,想想他们也有很多年不见了,这期间谁能保证始终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温华生瞧见她听完整件事之后脸上表情的变化,他确定这绝非是她一时兴起而问。莫非是张少千无意在她面前提起还是别的他不知道的事?他想问,可他也知道她不会说。于是将疑惑塞进肚子里,静静听他两说话。
溜溜 ‘哦’了一声,“没出什么乱子就太好了”。
张穆宁终于将最后一块酸萝卜和着最后一口面条吃下去,他无比满足的说,“只怪那人不了解他,只能说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