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禹在床上哼哼了半小时才不情不愿的爬起来,臧草草已经连环夺命call七次了,嚼着干巴巴的三明治,配了牛奶才能下咽。这么些年,只有厨艺比过了梵钊,可沐禹不敢正大光明的得瑟,害怕某些有爱的“惩罚”。
“嗨!”蒲焕清晃着手:“出去啊?”
“嗯。”沐禹有气无力的,头痛持续。
“喂——”蒲焕清截住了沐禹:“你头发翘起来了。”她说着,就伸手拉划起他的头发,完了还端详一阵儿:“将就吧,能见人——”沐禹整个人僵着,没跟女人这么贴近过,臧草草的不算,发小儿不看性别。“怎么了?”蒲焕清又晃起手:“傻啦?”
傻了,沐禹慌忙的退着,撒腿儿就跑,脸红得跟猴子屁.股有得比!可怕什么来什么,晚上又跟蒲焕清碰着了。“早上你干嘛要跑?”女人生气,楞不给男人再跑的机会,直接把他堵电梯里了。
“我没,没跑——”沐禹底气不足。
“你就是跑了!”蒲焕清咄咄:“你是怕我还是怕女人?”
“不是怕你——”沐禹纠结着吐露:“没,没跟女人这么近过——”他试着拉开距离,无奈空间有限。
蒲焕清抿唇,让开了位置:“原谅你。”
“谢,谢谢。”沐禹飞跨出电梯门。
“明天有时间吗?”蒲焕清把着电梯门,没有离开的意思。
“晚上应该——”
“好吧,就晚上!我来找你!你可是答应给我画画的啊!gay也是男人!男人说话要算话!拜!”蒲焕清潇洒的对沐禹一飞吻,按下“关” 键。
沐禹觉得酒还没醒完,肯定是酒没醒完,否则怎么可能头疼呢!晚上吃饭的时候,跟梵钊说起热情过度的邻居,沐禹难以消受:“她说明天晚上要来——”
梵钊抬起眉毛,表情莫测:“你要给她画画吗?”
“没办法。”沐禹咬着筷子,暗爽于梵钊吃醋的种种:“不过也就是一幅画,邻居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抬头低头都见的呢?床上解决。沐禹的声音哑了,梵钊才吃饱。
第95章
晚上八点,蒲焕清敲开了五楼的门,微微的愣,复又微笑:“您好,我来找高沐禹。”
“他在里面。”梵钊的礼貌,被冷藏过。
沐禹捧着茶,笑容温暖:“正好泡了米茶,你要喝点儿吗?”
蒲焕清点头,坐了下来:“来一杯好了!”
米茶,蕴着糯米的香,淡淡的,油脂味,入口微甜,回旋的甘。蒲焕清静静的喝完了这杯茶,分享了两个男人的温情,尽管她在其外,摸着边角,都是感怀。
“别吓着了——”蒲焕清做出恐怖的表情,打开了六楼的门。所谓的“吓”,接近空无一物,六十平米的客厅,除了一台挂壁的电视,什么都没有。“我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她解释着,也自嘲:“唉,就这样吧,我没有茶招待你,矿泉水可以吗?”蒲焕清打开冰箱,矿泉水和苹果,没有更多的选择。
“我不渴。”沐禹浅笑着:“想让我帮你画什么?”
蒲焕清想了一会儿:“叶子。”
“叶子?”
“叶子。很多很多的叶子,叠在一起,红的黄的绿的,所有的颜色——”蒲焕清指着和电视相对的墙:“画在这上面怎么样?”她问着,从杂物房里拖出一个攀架:“你画画的时候可以爬上去,我试过了!很牢的!啊!对了,你有惧高症吗?”
“没有——”
“太好了!”蒲焕清的惊叹很为敷衍,更多心思都在纸箱里,打开来,都是颜料:“我上网查过了!手绘墙一般用丙烯颜料,就买了这些,你看,够吗?”她献宝似地摊开,童真。
“够了。”几乎应有尽有。各式的画刷,集成了一个排。沐禹跟蒲焕清蹲到了一块儿:“这些暂时都用不着,我先回家构图画个小样,你满意了再往墙上画。”
蒲焕清掩不住失望:“我以为今晚就可以开工了。”
“我会尽快赶好小样的。”沐禹安慰着,努力安慰。
蒲焕清怔了怔,轻声:“陪我一会儿,好吗?”她摸出口袋的烟:“要吗?不要?好吧,介意吗?烟味。”她点燃了香烟,落寞,姿态落寞,神情落寞,出离了落寞本身,跟上一刻的心性相反。“你跟他在一起,真好。”她说着,羡慕。“啊,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蒲焕清灭了烟,撇掉了阴暗的情绪:“等你的小样啊!”
高沐禹从头到尾没跟上节奏。这个女人,像个精致的万花筒,眼花缭乱的,猜不到下一秒的表情,神秘。
肖卿妍最近总习惯来沐草馆喝一杯,一杯茶。“还是龙井?”沐禹奉上了她喜欢的玫瑰酥,小小的默契,不言而喻。
“要苦一点的茶。”肖卿妍嗑着玫瑰酥,去了大家闺秀的范儿,自在:“提神。”最不值钱的苦丁茶,首选。“草草呢?”女人总是打听女人。
“跟秦琰臻旅游去了。”沐禹现在全程掌管沐草馆。
“那茶点怎么办?”肖卿妍忧心口福。
“还有小伍呢,这玫瑰酥就是他做的——”
“不担心他自立门户吗?到时候你们的招牌就不保了。”肖卿妍闲散的一问,都是商人口吻。
“随便吧。”沐禹赶着小样,不想那些,真要有那么一天,也算发扬光大了。
“啧啧,梵钊找了你这么个败家子——”
“我没败家——”
“你画什么呢?”肖卿妍抢过了沐禹的画稿,瞧了半响,没瞧出个所以然:“这是什么呀?”
“叶子。”沐禹拿回了稿子。
“我要有你那闲心就好了。”肖卿妍真真嫉妒高沐禹,而立的年纪,画一堆叶子,生活慢出了灵魂的香,茶渐层的,也跟着香了。“我走了,还有生意要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