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作者:冷烟十一【完结】(35)

2019-03-29  作者|标签:冷烟十一 影子 作者 冷烟 十一 文案 的话 马丁*伊登 文字

  “泡菜,你脑子进水了吧?被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帮人家说话。你是得了歌德斯尔磨综合症了吧你?被别人强/女干了,你还帮着她说话?我现在是在帮你,我当你是一家人,我才帮你的。”肖攸白也被她劝得有些心烦,拿出手机:“行啊,你不是要撤诉吗?那我替你问问你爸妈,说让你让一个女人给睡了,被一个女人给强/女干了,她钻了法律空子,你奈何不了她,我现在帮你出头,他们同意还是不同意?”

  “行了,你别再说什么强/女干不强/女干的了,你到底是从谁哪里听来这件事的,为什么到了你这里,一切都变味了?”纪梵希也生气了,这个家伙真是怎么劝都不听啊。

  “呵,无所谓是从谁哪里听来的,反正这件事我是知道了的,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除非你们真的有本事让陶女士自己撤诉咯。后天等我拿到了抽样报告,就继续等着看好戏吧。”肖攸白抱着自己的电脑回房,她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一点也没有因为纪梵希的劝阻而改变。

  纪梵希扶额坐下,心里烦燥,现在容婷误会她,肖攸白又不听她的劝,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更多的心烦,还是因为容婷的态度,她连再听她把话说清楚都不愿意了。她以为容婷需要过她,她可以在她身边走得很近,现在才发现容婷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寄托她对蒙萌思念和怨恨的影子而已。

  真的是影子,纪梵希想到这里不禁感觉悲从中来,真是可笑至极,在容婷眼里她竟然不是一个独立个体的存在,她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感情在她那里根本只是涂着蒙萌外衣的盛载体。

  容婷能看得见的只会是蒙萌的这层外衣,绝对不会是她的,她却莫名其妙的动心,曾经那些响在耳边说我不会喜欢女人的话语就像耳刮子一样打在脸上。肖攸白骂自己也骂得对吧,就是一个歌德斯尔磨综合症患者,真是愚蠢而可笑。

  纪梵希重重的叹气,心里郁闷找不到出口,起身走出门去,开了车上蒙恩那里去。

  蒙恩还是那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像看透一切的存在。

  “我想捏个瓶子,”纪梵希话不多,已经轻车熟路的自己走到转盘前坐下,挖了一坨陶泥自顾自的转起来。

  蒙恩意味深长的蹲到她面前,浅笑着问:“闹脾气?”

  纪梵希气呼呼的,白了她一眼,糊弄着手里的陶泥,冷冷:“没有。”

  蒙恩笑笑,不理她,由她自己去,自顾自去作坊里绕了一圈,指导了几个实习生。

  纪梵希还在那里气呼呼的转着她的陶泥,在经过先前蒙恩的指导,她倒也能折腾出个模样来了,但是看着规规矩矩的坯型,却并不见得高兴起来。因为,放眼环顾四周,跟她手里转出来的坯型瓶子一样的有好一些,都是这些实习生们的成绩。纪梵希跟他们一样都是初学者,拉坯转型的功底也不过同一个级别,再转也还撑握不到更难一些的坯型。

  可是,这些东西却让纪梵希看着就心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坯型,长得这么像,还扯什么独一无二,谁照着谁的影子罢了。蒙恩照着老师傅的影子,实习生们照着蒙恩的影子,大家做的东西都不过是别人的影子而已。

  这样一想,纪梵希更是来了气,她就要做一个与别人不样的,她才不要做什么影子,就算没有更好的技术做别的,也要做一个不要样的东西出来。

  蒙恩回来的时候,看她转盘已经不转了,坯型还在转盘上,只是她发泄似的,埋着头不停的把瓶身内部的陶泥推出来,另外一只手就揪着被推出来的陶泥把它拉长,弄成一条条奇怪的肉刺一般的东西。

  “你这个东西是受过辐射了吗?”蒙恩忍不住吐槽她了。

  “这叫特别存在,你教我的东西,跟教别人的都一样,做出来的东西也一样,我就自己来创造。”纪梵希还气着呢,说的话也气味十足。

  “所以你要去整容吗?要把跟蒙萌相像的那点都整掉吗?”蒙恩总是看人一个准,她说什么,她就能知道她为什么而气。

  纪梵希不做声了,有时候真不喜欢蒙恩总是这么清澈,她一句一句话都像个预言一样。她曾说她会是容婷的劫,容婷也会是她的劫。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为容婷的劫,但似乎容婷却真正了自己的劫了。

  “你这个东西,我不会帮你烧的。”蒙恩继续补刀:“太丑了!”

  纪梵希深深叹气,一掌把那个泥坯给拍扁了。

  蒙恩蹲在她跟前,再一次把转盘给开起来,就着她拍扁的陶泥,不一会儿就拉出一个坯型了,还是跟教给那些实习生的一样,还是跟刚刚纪梵希做出来的一样,“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样的东西是相同的,哪怕它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相似,你也总能找到一处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影子,就算是被称为影子的东西,它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每个人都是孤品,每颗心都有不一样的纹路。这些不一样,烙在别人心里的形状也会不一样。影子,只不过是你缠绕自己的心魔。”

  纪梵希听着她的话,莫名就一阵哽咽,不知道为何心里涌上一股子的酸楚来;或者,这就是爱一个人真正的感觉吧。当你这份感情不被正视,当你这份感情只能做为一个潜藏的存在,它就会是压抑而酸楚的吧。可是这种感觉在纪梵希这里不可以得到释放,先不论容婷是否把她放在心上。单就容婷还跟蒙萌交往着,以她固有的原则,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插足的第三者。她尊重别人的感情,也希望自己爱得纯粹。

  蒙恩拍拍她,算是给她安慰:“你以前不是说,觉得制陶是门艺术吗?艺术就在于不论它怎么做,都因为它的独一无二吗?现在怎么变迷茫了?”

  纪梵希真不得不佩服她:“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能那么清澈。”

  “因为情不动,心不摇;我其实也不是圣者啊,也许我到时候会陷得比你更深。”蒙恩知道一贯理性的人,碰到感情的时候,或者会比一般人感性多于理性的人更容易沉沦。

  “你以前有过你说的这种感觉吗?”纪梵希问她。

  蒙恩抿嘴想想,摇头:“谈是谈过,但是还不到这种境界,也许也是因为无法沉迷才会容易在人群中走散吧。所以,总不长久……我倒觉得你们这样,挺好的。”

  “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或者等你真的陷落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这是种苦难。”纪梵希已经渐渐感觉得到情感里的困苦。

  “这未曾不是一种收获,只有经过情深缘浅才能知道是否该坚持和放手;也只有经过困苦才会衬托幸福,这样用悟化得来的幸福,才会更加珍惜啊。”蒙恩并不怕感情里会吃苦,如果从困苦中走出来了,那幸福将是更甘甜的吧。

  “呵呵,我可不想去奢望,这样的困苦,是我一个人的。”纪梵希仍旧坚持着不作为的态度,她倒愿意等,变成一个等待被发现的存在。

  蒙恩自然不会鼓励她去追求,毕竟跟容婷在一起的是自己的妹妹;“你信命吗?”

  纪梵希看着她,摇摇头,这个时代信命说,似乎有点可笑。

  蒙恩突然就笑起来,说实话她也不信这些命里说,未来走向哪里,谁也无法预估,但她却相信一切都有因果循环。

  “笑什么?”纪梵希被她一本正经的故弄玄虚弄得一头雾水。

  “没有啦,”蒙恩只是笑着,真的像一个神秘的看客,看穿一切,一边点拨着却又一边打着哑谜。纪梵希轻刮她一眼,觉得她像个命算老瞎子,把你招过来,扯了一堆云里雾里,最后却丢给你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你在哪里啊?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总是每天晚上很晚才回来?我听小恩说,我给你三十万之后,你又跟月桐姐预支了下个月的零用钱,还把玮怡姐最新的那辆车给开走了对不对。你到底在搞什么?我查了一个银行卡,你竟然又取了三十万。你要有事情的话,是不是该跟我说一声啊?”容婷耗在办公室里跟蒙萌打电话。

  蒙萌最近总是早出晚归,容婷天天上班,几乎也见不着她一次。从蒙恩那里又听说她大量透支零用钱,却没有跟家里也没有自己说起任何一句是不是有事,就只好自己打电话问她。

  “没有什么事情啊,我现在在家里啊,在房间里睡觉啊。”蒙萌不耐烦的接到她的电话,听声音睡意朦胧。

  “那你今天别出去,等我回来,我们坐下聊聊。”容婷勒令她夜里不准出门。

  蒙萌这样子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她以前也经常往外跑,但这次容婷还是想跟她说说话。这次复合,蒙萌一点也不像以往那样,一复合就粘她粘到不行;现在却是连话也讲不上,更别说粘着了。对于同床共枕的事情,更是爱搭不理,兴致全无。

  容婷倒也并不是为这些事情着急,她倒觉得蒙萌在这事儿上没兴致反倒好,好在哪儿她自己也不知道。甚至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对蒙萌的身体失去兴致了,欲/望总不及以前汹涌;或者这也是日渐沉淀的生活冲淡最初的热恋激/情吧。

  “嗯,看情况吧,要出去还是要去的啊。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啦,有什么事儿回来再说。”蒙萌不耐烦地挂掉电话。

  容婷愣愣的看着手机,被她这样的不耐烦弄得有些生气,但又偏晓得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也就没有搁在心上。

  “容总,大容总说,下周一法庭再次庭审,让您准备一下,到时一起到庭。”秘书拨打容婷的座机,让她为再次开庭做准备。

  “抽样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容婷又问她这个事儿。

  “大容总没说,说如果您想要知道,就直接问他,这件事情不能在员工内部流传。”秘书说。

  “我知道了,你忙吧。”容婷想容俊想得还挺周到,希望抽样结果可以过关。

  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如果检查出来有什么不好,容俊也会直接找她商量吧。毕竟还盼着结果胜诉,到时候记者招待会上的底气也会足一些。

  容婷没多想,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也没在公司多呆,下了班就往家里赶。

  可是,一直叮嘱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如她预期的一样呆在家里等她回来。她给莫玮怡和苗月桐打电话,得知蒙萌并没有回家去,就只好拨打她的电话,是个关机的结果。

  这叫她不由得气得头上生烟,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都恨不得想要骂一骂那个家伙了,气得她胃疼都快发作了。

  她气得往卧室里去,却又再一次惊奇的感觉闻到了一股极轻微的香气。还是像上回的那种感觉,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她疑心蒙萌是不是开始用香水或者香熏了,还是特别高品质的香水,因为平日里她俩都不喷香水的,现在却有这种香气在房间里头,谈谈的散着。

  容婷跑到客厅里,跑到厨房里,这味道就没有了,只存在于卧室。她四下寻找香气的来源,连房间里的卫生间都嗅了,这种香气却又丝毫没有了踪迹。

  “啧,想太多了吧。”容婷不由的说自己,放松下来后却觉得累得慌,身子往床上一倒,不想生气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然而,就在那倒下的一瞬间,叫她发现了一样不该属于这里的一样东西。那是一根长发,酒红色的;不是蒙萌头发的颜色,也不是她头发上的颜色,因为她们俩都不染发。

  容婷将这根长发捻起,却猛然惊觉这枕头上,也散着自己一直找不到来源的那种香气。她使劲一嗅这香气却又散了,轻轻一嗅的时候这香气又回来了,神奇到好像需要空气静止的时候,这香气才能凝到一处,才会散得出来一样。她再往蒙萌枕头上嗅去,用轻到不能轻的呼吸,却半点味道也没有,怪就怪在这味道全在自己的枕头上。

  容婷就着这根长发嗅了嗅,极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香气,盘绕着这根发丝。

  现在,她心头猛然一沉,蒙萌最近种种的迹象,似乎就预示了什么,起初吕媛和蒙恩那些不经意的话,她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似乎有些事情有必要让自己去追究了。起码关于这根发,她总要问清楚蒙萌的。

  但是,她又转念一想,如果蒙萌真的在外面有人,那她为什么还要求着自己复合?明明分手不是更好?照蒙萌的家境,也不必贪图容婷的钱财,感情好聚好散,既然已经找到新欢,又何必强求旧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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