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音(短篇集)作者:俺打的去埃及【完结】(3)

2019-03-29  作者|标签:俺打的去埃及 天作之合 乡村爱情

  “你的表情,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就算是阿水两年前转身离开,一走就是两年,她都没有哭过。她认为,上官逆水离不开离心,上官逆水终会回来了。而这次她回来了,却让她感觉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离心……我尽力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你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点点。我为你舍弃了那么多,为什么你不能为我抛弃一点点名利心。我们要那么多名利有什么用啊。”上官逆水静静地说着。“大学里你换了5个男朋友,工作里你和好几个男人都有过,甚至有一次还怀了孕,我都这样麻痹自己你是爱我的,当初我的离开你一丝挽留都没有,都没有,只要你拉住我,只要你拉住我……”

  “今年你28我31,换个年纪,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上官逆水离开了。

  在美国纽约的一家医院里,上官逆水躺在洁白的病床,用最先进的仪器维持最后的呼吸。

  “爸、妈……我是粒扣子……拉拢了你们两边的衣襟……没、没了……你们就散了吧……散了吧……’

  散了吧。

  END?

☆、早餐店 完

?  沈蔚篇

  高考后闲来无事,便在附近的早餐店寻了份帮衬的工作,主要看的是工作时间比较短,只有上午的三个半小时。今天是最后一天,我决定做件从未做过的事情。六点左右,便远远看见她了。大饼脸小眼睛,短头发有点胖比自己还矮上一截,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看越可爱,我赌她是T。当她热气腾腾走过时,我的心居然慢掉了半拍,这让我十分懊恼,朋友圈好看的人居多,怎么会对如此平凡的她上心呢?她每次都点一份蒸饺一碗粥一个鸡蛋,虽然确定自己喜欢她,但还是忍不住白她一眼。早餐吃这么多,难怪胖乎乎的。她好像每天都过得开心,那么可爱的笑容,让人看了也忍不住随她一起欢笑。给她送早点或者找钱的时候,她都会很恭敬地说谢谢,就像每天她经过我身边时都会爽朗的喊上一声,“早!”

  她每次都是给我一张崭新的十元,我在想她怎么有这么多十元。不过不管她什么样的举动,我都是绷着脸。她一定会认为我很严肃,可是怎么说呢,我从来没对别人主动,因为害怕别人不回应,显得自己格外自作多情。她准备又掏出十元钱付账的时候,我眼尖赶紧夺了她手上的一百元,很淡定地看着她,“一共六元五,找九十三元五。”

  “可、可是……”

  我相信自己爱死她呆呆的样子了。在她面前,端庄地走到前台,然后看到她的目光落到粥碗时,赶紧拿着找散的钱蹲了下来,从裤袋里掏出自动铅笔,一笔一画地在五十元钱上写“沈蔚”二字。

  她会明白吧?

  第二天出门,大哥看了我这一身打扮,很诧异,因为我从来素色衣服居多。他便捏着纤细的声音,“小姐,您可以穿得再骚一点吗?”

  我心情有着说不出的愉悦,越往早餐店走,我就越相信她在门口等着我。离早餐店的一个拐角,我听到了争吵声,探头一看,是她和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表情很狰狞,一上来就甩了她一个耳光,“我告诉你想甩老娘!没门!”

  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凝着眼泪,好失望,我以为她会不一样。

  曹卷卷篇

  好友胡思敏今天踩了狗屎,便硬要跟她那成沓的女朋友掰掰,分手的理由很离谱,她说,她是个不祥之人。对于胡思敏这种行为我表示义愤填膺,怎么可以这样?我才和你其中一个女朋友联络上感情,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啊!当然,我批评教育了她一番,告诉她不过是她皮相姣好,再乱搞老天会派豪华版凤姐来收你!于是她炸毛了,说我居然怀疑她的魅力指数,非要证明给我看。

  这个暑假,我便打算晨跑,胡思敏说我一定是三分钟热度。可她没想到我坚持了下来,因为有她。她是早餐店的侍应生,是个好看的人。我不能跟胡思敏说,因为她是朋友妻不客气的人。让我着迷的不只是她长得好看,而是那种……嗯,怎么说呢?她站在前台出神的样子,我的心就好像被飞机撞了一下,摇摇欲坠又舍不得尘埃落定。但我知道我肯定没戏,她都不爱搭理我,每次吃完早饭后都要回家舔伤口。就在这样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羡慕胡思敏,她有着那么出色的相貌。如果是她,一定能吸引那个女孩的目光。那天,她找回了我九十三元五,我在五十元上,看到了清秀的字迹,“沈蔚”。

  这是她的名字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晨跑完去了早餐店,老板说她已经辞掉工作了。还没等我回过神,一个陌生的女孩便拽着我出去,说为我来到这里。可是我不认识你啊,美女。我试图解释,没料到她拳脚相加。

  那天,鼻青脸肿的我等到了黄昏,像傻子一样。

  回到家便接到了胡思敏的电话,她兴奋地说她拿了我的名字和相片去哄骗网上的女生,还问我她是不是很厉害!我积攒了一天的咆哮都吼了回去,吼着吼着便哭了。你们这些好看的人怎么都爱耍人?是花痴给了你们这样的权利吗?

  后续

  沈蔚说她再也不要喜欢谁,都是骗人的。虽然事情过去了一个暑假,但还是让寡言的她更加沉默了。她独自拖着行李来到了大学。在她低头用纸巾擦汗的瞬间,她看到了一双蓝白相间的板鞋。

  “你是新生吧?需要帮助吗?”

  她抬头。

  她愣神。

  原来是她。?

☆、她,来过 完

?  那是死寂的秋夜,父亲在饱受病痛折磨后,丢掉了呼吸。我的心里,却有着不孝的解脱感。父亲下葬那天,我哭闹跳下土坑,时而将大把大把的泥土往口袋里塞,时而痛苦地在土坑里打滚喊叫,哥哥和舅舅拼命地扯我上去,多年之后,我明白我的歇斯底里,有对父亲的不舍,还有父亲离世那刻我居然有的轻松感,那是年幼的我试图赎罪。

  等到父亲的身后事都妥当之后,母亲把我和哥哥叫到身边,她说家里给父亲治病欠了不少钱,卖肉的陈家要讨媳妇了,希望我家能还上点账。母亲说时,眼泪直流地看着我,我擦了擦酸涩的眼角。我知道母亲的用意,她想我能尽早去嫁个人家,可以有一笔彩礼钱。

  农村结婚结的早,那年我十三岁就拾掇行李,随哥哥去了李家,李家的老大今年三十七岁,娶的三个媳妇都死了,村里人便不敢让自家女儿进李家的门,说李家大郎命太硬了。但是李家老大给的彩礼钱足够还清陈家的账,和给哥哥当来年的学费。

  哥哥一路上都没和我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拔路边及膝深的野草。我不敢哭,怕惹得哥哥烦躁,哥哥的脾气不大好。但我心里很不好受,如果我是男娃,就不会九岁被辍学,而哥哥成绩不好,还让他读到高二。如果我是男娃,就不会被当做买卖交易,去嫁给跟父亲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等快看到路口的一行李家人时,哥哥突然不走了,在我愣神的时候抓着我的手跑了。那一次,我看到了路边的花儿对我笑。

  哥哥辍学了,他摸了摸我的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第二年,哥哥往家里寄了不少钱,还写了封歪歪扭扭的信,妈妈看不懂,我也只认得几个字。最后找上村支书,才被认了出来。村支书说,妞妞不是还上了几年学吗?我羞得快要钻到地缝里去了。

  哥哥信上说,让妈妈送我上学,不读书以后是没出路。妈妈很迟疑,村上也有不少叔叔阿姨说,赵家哥哥进了城还真拿自家当城里人使,送女娃读书根本没用!

  在哥哥的坚持下,我被送进了学堂。我在学堂很努力,特别是认字,我想有一天可以看懂哥哥写的是什么,后来老师知道我家的情况,看到我这么认真,总是夸奖我,从来就没有人夸奖我聪明,村里人只说赵家妹妹能干。后来学习努力,是为了老师们的一句表扬,表扬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很厉害,妈妈看到我的成绩,自然是高兴,但是她更担心哥哥,因为我要是成绩好,就会去上初中上高中,哥哥的压力就会不少。我年幼不服气,便硬要读出个名头给母亲看。

  在我十六岁上初三那一年,哥哥出了事。哥哥为了多赚点钱,体力不支打了瞌睡,被机器绞断了双手。哥哥回来时空荡荡的袖子,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回忆,哥哥的那笔赔偿金,一直留着,说是给我读书用。可是,那一年我也没争气,没有考上镇子里的好高中。我们村只有两三个指标,一个已经挪给村长家了。母亲那天第一次对我拳脚相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说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哥哥都因为你变成了这样。哥哥坐在门框上抽着烟,转过头去看着我,也看着妈妈,哥哥说,大不了再考一次,妈妈你别这样。

  那一年,哥哥让我寄宿在校,可以多点时间学习,还塞了皱巴巴的一百元给我,那是他几个月的烟钱。那是我第一次那么用心读书,晚上跑到楼梯口,点着蜡烛看书,实在困了倦了,就扇自己一巴掌。那一年,我的脸基本是红肿的。我不敢问家里多要钱,虽然哥哥常常问。我没有多余的钱买教辅,教科书便被我翻烂了,上面的习题例题不知道做了多少遍。我很不喜欢数学和物理,头一年中考就是因为这两门跛腿而被挤了出来,可是硬逼着自己去听去学去练,每次做得毫无头绪想要放弃时,都会想到哥哥空荡荡的袖子,泪水就刷拉刷拉地下。补习班的压力很大,人人都在力争上游。

  第二年的六月份,我没有辜负家人,考上了镇子里高中的重点班,是我们村里第一个考上高中的女娃,因为女娃考高中的不多。哥哥那天很高兴,高兴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我也跟着傻笑,然后哥哥开始对我骂骂咧咧。这一次我没和哥哥呛上嘴,任由哥哥一个人骂。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上大学,只想过长大会嫁村里的哪户人家。可是哥哥说读书有用,我也相信哥哥的话,因为哥哥进过城见过大世面。高一那年我十八岁,算年纪比较大的了,班主任觉得我稳重便选了我当学习委员。班上其实已经有女生放话要当学习委员了,她以为志在必得,没想到我抢了先。其实,我没想过去抢。我只想好好读书,听哥哥的话,上大学到大城市干体面的活计。她刚开始伙同班上的一些女孩子,说我坏话。在村里,什么粗话没听过,我并不在意。可是有一次,她拿我穿的内衣说话,在村里大家都是拿块破布系上,不像镇子里这么讲究,那是我第一次面红耳赤,第一次为自己的贫寒感到羞怯。

  高一上学期放假,我没有回家,我想看书。那个女生的成绩很好,这次期末考试我第三她第四,只有两分的差距。她家里有家教,她有花花绿绿的教辅,她有一台学习机。这些我都没有,我只能和她比学习时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看书做题。他们都嗤笑我是死脑筋的书呆子,他们都故意显摆自己的物品,事后还要捂着嘴说,“对不起啊赵同学!我知道你不懂的!”

  每次我的泪水都会在眼眶里打转,班上的同学差不多都是这个学校初中部直升上来的,没人与旧日同学为敌帮我。而班上像我这种从外校来的学生,都是能帮则帮,因为他们自己也并不好过。

  告班主任很有用,至少他们有一段时间不再来闹腾我。可是有一次我去办公室交班级花名册,听到了班主任的话。

  “我们班那个学习委员,成绩不错但就是性格不好,动不动就来办公室告老师,一点都学不会和同学友好相处!”

  这对于年少的我,简直是莫大的羞辱。我去了公用电话亭,给哥哥打电话,当哥哥的大嗓门传来时,我的泪水就不听使唤地落下。哥哥便说要来看我,我连忙说不用了。我有私心,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有个残疾哥哥,他们会拿这事狠狠的羞辱我到高考。

  哥哥还是来了,那天我请病假在寝室,宿管老师叫我赶紧去班上,说我哥哥来了。我连忙忍住生理疼痛来到班上,哥哥站在讲台上破口大骂,班主任悻悻地站在一旁,“你他妈谁再敢欺负我妹妹!我就弄死他!你当老子这一双手是白丢了的!”

  班上的同学都被哥哥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怕了,胆大的都只是私底下啐一口。班主任也严肃地开腔,“赵水的哥哥!请你说话注意分寸!你这算恐吓学生!是要被法院传票的……”

  接着,底下的说话声也汹涌起来。我抹了抹眼泪走了进来,对里面大吼,“你们谁敢说我哥哥!我就算死也拉你们当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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