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女魔头 作者:允(上)【完结】(50)

2019-03-29  作者|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古穿今 穿越时空

  文白立刻就不服气了:“血淋淋怎么了?我花在看恐怖片上的钱比你十年的工钱都多,贞子见了我都要把脸露出来…呃…这是什么?”

  “肠子。”陈锋冷静地看了一眼被推过来的患者,伸手扒开衣物看了一眼,“还好,送来的及时,塞一塞缝一缝,应该能活命。”

  文白脸色苍白,抓起白大褂,飞一般地冲进了卫生间,干呕了一会,又在里面待了好一会,预计那个病人应该被推进手术室了,才从卫生间出来,陈锋和小学弟两个人都去照看病人了,坐班的地方只有一个新来的小护士留守。

  这个门诊跟市里的不能比,地方小不说,设施也相当简陋,手术室就挨着办公室,门是那种20年前的老式绿色大门,上面手术标识只亮了一半,四周的墙上还是上白下绿的构造,墙上的油漆已经剥落了,斑斑驳驳的,带来一种时光倒流般的光影交会感。

  有一个警察打着哈欠在外面守候,车祸的事故方和家属在门外等着,肇事的是个年轻男人,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几乎是瘫在椅子上等着手术结果,家属是个年轻女人,两手捧着脸不住哭泣,她还带了个三四岁的孩子,这孩子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小手拽着妈妈的衣服,靠着她要睡不睡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正在手术室里,生死一线。

  有那么一瞬间,文白觉得自己穿越到了小时候,她自己的妈妈也是车祸走的,不过那时候她比这孩子要大一些,可能有个五六岁。文远青是改革开放最早下海的那一批人,很早就通过倒买倒卖赚了一批钱,并在当时一个比较繁华的路段买了房子。那时候汽车还很稀罕,行人们根本没有交规意识,路上的红绿灯也不多,妈妈带她穿过马路去买洋娃娃,结果就被一辆卡车撞了,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文白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看见妈妈全身是血,又不说话,她还以为妈妈是又和爸爸吵架了,就自己找了个漂亮的医生姐姐跟着,进进出出地跑,不但跟,还不断地问人家:“姐姐,妈妈什么时候才肯跟我说话?”医生姐姐就抱着她哭了,一边哭一边告诉她:“等你长大以后,妈妈就会跟你说话了。”

  文白相信了这句话,并且一信就信了十几年,直到出了国,学校要求注射疫苗的时候,还很傻很天真地去问要一同打针的中国人:“我年满16了,算是长大了吗?妈妈会跟我说话了吗?”

  那个中国人叫做欧景年,是个转校生,欧景年听完文白问话的第一反应是问她:“你妈妈在哪?”

  文白看着欧景年的眼睛,忽然就反应过来了,木呆呆地说:“…应该是死了。”她觉得她丢人丢透了,欧景年一定把她当成一个神经病。但是欧景年只是轻轻地拉了一拉她的手,对她笑了一笑,说:“18岁才算成年,不过你都出国了,也许你妈妈今晚就在梦里跟你说话了也说不定。”

  那个晚上文白真的做梦梦到了妈妈,妈妈跟她说了好多好多话,但她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妈妈的笑,那个笑容真是像极了她新认识的朋友欧景年。那晚之后,文白对一切穿着白大褂的人类都产生了强烈的厌恶,同时也对那个叫做欧景年的人类生出了一种疯狂的迷恋。

  文白觉得,欧景年是妈妈从天国派来拯救她的天使,是她这荒唐糜烂的人生里唯一的救赎。

  文白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身后忽然传来哭闹的声音,小孩子终于熬不住开始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爸爸”。他妈妈自己还在抹眼泪,被这哭闹一吵,干脆母子两个抱头痛哭起来。

  门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她冷静地看着这一对母子,淡定地说:“不好意思,里面正在手术,声音能小点吗?”

  年轻母亲的哭声渐渐小下去,她一边憋着泪,一边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悲伤情绪感染了孩子,小孩子的哭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了。年轻的母亲一边拍着孩子的背,一面习惯性地抬头,向身边露出求助的目光,可是孩子的爸爸并不在旁边,想到这点,她又忘了孩子还在身边,重新开始抽噎。

  文白回忆了一下电视里演的那些哄小孩的方法,默默地走过去,牵起了这位同病相怜的小朋友的手,学着欧景年的样子露出一个微笑,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小弟弟乖,小弟弟不哭,姐姐带你去买喜羊羊好不好?”

  孩子的哭声停了一下,两颗黑溜溜的眼珠盯着文白看,文白摆出最真诚的脸色,同时把自己脸上的笑容扩到最大:“买灰太狼也可以哦。”哦也,她文大少果然是文能控萝莉,武能压□□,进可哄正太,退可…呃…

  小朋友大概是心灵感应感应到了文白内心的龌蹉,哇地一下重新哭出声来,声音比刚才只大不小,而且边哭还边喊:“妈妈,坏人!打坏人!”

  文白:……

  陈锋疲惫地走出这间破旧的手术室时,天几乎已经全亮了。她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口的等候座椅,发现文白不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微微地生出了一丝失落,安抚了病人家属几句,又和警察交代了一下情况,慢慢走回办公室,却发现文白搂着病人的儿子,在诊查床上睡得正香。房间里只有一个老旧的挂式空调在工作,算不上温暖,她进去之前给的白大褂和文白自己的外套大半都盖在小朋友身上,因此文白睡得不怎么安稳,陈锋一进门,她就迷迷糊糊地醒了,眯着眼看了一会,发现是陈锋,于是小心翼翼地把小朋友挪开,跳下诊查床,问陈锋:“怎么样?”

  陈锋表情沉重地看了文白一眼,没有吭声。

  文白立刻着急了:“没救了?你之前不还说缝一缝就好了?!”

  陈锋:“我没说没救啊,病人好好的,转到市里,住一个月就好了。”

  文白眯着眼睛警惕地问:“那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

  陈锋做作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小朋友在温暖的环境下容易尿床吗?我是在可怜我的诊查床而已。”

  文白大惊,转头把小朋友翻过来,果然在他身下发现了可疑的水渍,她猛然想起什么,低头一看,自己从老头子那里新坑来的某高定下摆已经完全湿了,整个下装都散发出一股骚味。

  陈锋:“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一个月只来这里一次。这里肯定已经干净了。”

  文白:“…喂,你有没有替换的衣服?”

  陈锋耸耸肩,指了指同样被尿沾湿的白大褂。

  文白:……

  陈锋:“不过我觉得你也不要这么介意,毕竟按照中医理论来说,童子尿可是好东西啊。”

  文白:“给、老、娘、去、找、套、替、换、的、衣、服!”

  ☆、第70章

  天亮以后,陈锋把她那辆小电摩扔给了学弟,带着文白打车去公安局(打车钱当然是由文白出的),打开阿斯顿马丁的门,坐进驾驶室。

  文白:“等等,你是怎么开的门?!”莫非她昨晚没锁车?就算在公安局的院子里,这也太危险了。

  陈锋笑眯眯地高举右手晃了晃,文白那串虽然漂亮却很累赘的钥匙扣从她手里垂下,像一串风铃一样摇摇摆摆。

  文白赶紧翻了翻自己的包,果然东西不在里面,她翻了个白眼,怒气冲冲地对陈锋吼:“你这是偷!”

  陈锋无辜地一摊手:“你昨晚让我帮你把车开回家是吧?”

  文白:“…是。”

  陈锋:“我说早上再过来你也同意了是吧?”

  文白:“…那是没有办法才同意的。”

  陈锋:“开车是不是必须要有钥匙?你既然委托我帮你把车开回去,我们就已经构成了委托代理关系,等于是你已经给了我使用钥匙的授权,所以我拿钥匙也只是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不是吗?而且从昨天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一起对吧?既然我一直在你身边,钥匙也就一直在你身边,钥匙一直在你身边,怎么能叫偷呢?”

  文白:“但是我没让你从我包里直接拿!”居然她说的有道理,我一定是疯了。

  陈锋:“我没有直接拿,我翻了一会才拿的。”

  文白:“这样才更像偷吧…”

  陈锋很无辜:“我正大光明的翻的,护士都在呢。”

  文白:“…算了,走吧!”快点赶回去找欧景年是正经。

  陈锋嘻嘻一笑,一踩油门,车子没动。

  文白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两手抱胸,下巴朝天地嘲笑她:“…傻了吧?没开过高档车吧?这车跟别的车可不一样,启动是…呃…”陈锋找到了启动键,按了两下,车子发出一阵微弱的轰鸣声,不情不愿地向前挪了一点,又慢悠悠地停下来。

  文白:“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陈锋皱着眉头:“车子有问题。”

  文白:“啊?”你确定不是你的驾驶技术有问题?

  陈锋:“你下车看看。”

  文白:“为什么是我?”

  陈锋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你更熟悉高档车。”

  文白心甘情愿地被她哄下去了,不必仔细检查,果然就发现了问题——右后轮明显比其他车轮要扁一点,仔细一看,轮胎上被人划了一条极深的痕迹。文白太明白自己车胎的质量有多好了,阿斯顿马丁专用车胎,普通人拿锤子砸钉子都不一定砸得进去,突然划成这样,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文白:“%¥#·&*!”

  陈锋看她半晌没动静,摇开窗户,冲着她喂了一声,问:“怎么了?”仔细一看,发现文白一脸的苦大仇深,又做了个鬼脸,补了一句:“其实我刚刚是开玩笑的,车没问题,上车吧,我请你去吃早午餐。”

  文白:“…胎都破了还叫没问题?这么长的划痕,你敢上高速?”

  陈锋眨眨眼,迅速地下车,蹲到文白身边,伸手捏了捏文白的车胎,发出一声感慨:“你到底结了多大仇啊?这么厚实的车胎都划成这样。人缘差成这样,啧啧。”

  文白:“…这跟人缘根本就没有关系好吗!鬼知道是不是哪个醉鬼,或者是仇富的!“

  陈锋嘻嘻一笑,起身四面看了一圈,车身上依旧亮晶晶的,完好无损。她重新蹲下,一边摇头一边对文白感慨:“你说这人是要有多笨才对付车胎啊,要是我,我肯定直接划车漆。”

  文白:……

  陈锋:“哦对了,金市有修阿斯顿马丁的地方吗?这种‘高档’车,金市这种低端城市一定没有修理点吧?”

  文白:“…卧槽!我怎么忘了这件事?!”

  陈锋:“还有,你身上有多少钱?够拖车拖去申市吗?”

  文白:“……”竖起中指,对着天空一比,顺带吐出了一连串对那位神秘划车人士本人及直系亲属的热情问候。

  刚来到金市边缘的文白又灰溜溜地回到了申市,东拼西凑地凑齐了钱,把车丢在4s店,然后转了公交、地铁、火车,下了火车之后已经4点了,文白给欧景年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文白心生不祥的预感,打电话去店里问:“独孤桀骜呢?”

  小宋的回答非常及时且阴柔:“店长早上就没来。”

  文白:“…欧小姐来过吗?”

  小宋:“没。不过昨天欧小姐跟店长一直在一起。”

  文白怒从心起,拎起电话就打给独孤桀骜:“欧景年在哪里?”

  独孤桀傲的回答既淡定,通篇都在表达一个意思:欧景年在我身边,昨晚她很累,所以现在还在睡。

  文白:“我%·¥##%¥·#f!”立刻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欧景年家,掏出备用钥匙开门,一路直冲主卧——床上有血迹,有人滚过的剧烈痕迹,就是没有人。整栋房子里都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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