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雷(第一部 生子)——七佾风流【完结】(62)

2019-03-28  作者|标签:七佾风流

林冉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昨天从聂晴那里打听到的电话号码。

长腿跨过地上无数尸体,林冉走过去,在聂锐宁面前蹲下来。

蒙上灰尘的双眼无法聚焦地看向自己,林冉伸手摸了摸聂锐宁的头发,将拨通的手机放到了他的耳边。

电话通了。

话筒那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挂断的意思,聂锐宁有些茫然地眨眨眼,见林冉冲他点头,便慢吞吞地将脸颊朝耳边的手机贴过去。

“……阿慕?”

大脑因为酒精的关系已经混沌不清,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聂锐宁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阿慕……阿慕,我很想你……”

抱着手机小声的呓语,开始还能清楚地说话,到最后终于变成哽咽的啜泣,林冉将手机从聂锐宁的手里抽出来,淡淡对话筒那端说了一句——

“他很爱你,如果你不要他,就让给我吧。”

挂断电话,将哭倒在地的聂锐宁抱起来,林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53

比宿醉之后醒来更悲剧的是什么?

是宿醉醒来之后又宿醉!

聂锐宁睁开眼的时候,头痛欲裂得觉得自己可以直接乘风归去了。

天花板不是熟悉的白色,暧昧的暖黄明目张胆的昭告天下——此处不是你的窝,聂锐宁瘫在床上,昨晚种种画面如播放器快进似的在脑子里呼啦啦闪过——

失恋、K歌、酗酒……

以上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完全具备一切酒后乱性天时地利的条件。

如果老子外遇了,这辈子也就不用去见阿慕了。

聂锐宁叼住被单,默默发誓。

抱着必死的决心,聂锐宁扭头去看旁边,很好很纯洁,纵然是足以容纳两个人的KING-SIZE超大情侣床,除了他自己,床上并没有任何疑似奸夫的肉体存在,聂锐宁长舒了一口气,坐起身来。

光滑的丝被顺着赤裸的身体滑下去,一直滑到了腰间,除了下半身的关键部位,其余风景一览无遗,聂锐宁惨叫一声赶紧跳下床,飞身扑向垃圾筐。

干净的垃圾筐,甚至还散发着空气清新剂的淡淡的柠檬香,聂锐宁抱着垃圾筐来回检查了三遍,很好,没有卫生纸团,也没有安全套。

聂锐宁抛下垃圾筐,欣慰得两眼泪汪汪。

尽管昨晚醉得人事不省,好歹脑子没进过水,那么点朦朦胧胧的印象还是有的。他似乎给吕慕打了个电话,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很丢人,最后更丢人地被林冉整个打包弄走,当时醉晕了不知道要去哪儿,现在他悟了,原来是来开房了。

床铺除了自己拱出的猪窝造型,没有第二个人睡过的痕迹,其实男人真醉了是硬不起来的,聂锐宁后怕的想,还好他们俩都喝醉了,否则不管是A插B还是B插A,这故事都注定要悲剧END了。

洗漱穿戴好衣服,聂锐宁径直下楼退房,他还没有勇敢到躺在双人床上继续等林冉回来的地步。前台小姐长得很甜美,双手接过聂锐宁的房卡,温柔地说了句请稍等,手指就在键盘上一阵劈里啪啦的敲。

聂锐宁靠在前台百无聊赖地等,还好他出门前皮包里揣了点钱,否则今天付不了房费,他只能以身殉酒店了。正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着,前台小姐递过来一个信封。

“520房间的聂先生是吗?你的朋友留了一个信封让我们转交。”

聂锐宁满头雾水地接过来一看,瞬间满脸黑线。

白色的信封皮上俨然用大红色的水彩笔写着:To my love 聂锐宁小宝贝(亲启)PS:昨晚睡得好吗?

末尾加上一颗涂得满满的大桃心。

聂锐宁在前台小姐如春风般温柔的目光注视下,捏着信封的双手颤抖得如中风患者,他狗撵似的飞快地扔下两张钞票奔进卫生间,杀气腾腾地撕开信封,一张淡蓝色的纸片掉了出来。

是一张电子机票行程单。

出发地C市,抵达地A市。

起飞时间是当天晚上20点。

如果只是一张行程单倒也罢了,夭寿的是,信封里竟然还夹了一只没拆封的杜蕾斯超薄安全套。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躲着哭,小屁股就一定不保了。PS:要分手就去A市,并代我甩吕慕一记耳光。对了亲爱的,你喜欢杜蕾斯吗?”

聂锐宁将那张用安全套内说明书空白处写的小纸条来回看了三遍,握着机票行程单,忍不住笑起来。

其实,这家伙也没那么讨厌嘛。

从酒店一路风风火火地杀回家,恰逢聂氏全家总动员去了车铺,聂锐宁只得匆匆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抓了张银行卡,在门口上贴了张“我去A市找阿慕,勿念。”的便条,便打算直奔机场而去。他前脚刚跨出门,后脚却想起自己的电话几天前光荣下岗了,于是又折回房间摸走了聂晴放在电脑旁的手机。

——丫头,手机借用两天,回来哥给你买IPHONE,乖。

大笔一挥扔下留言条一张,聂锐宁挥手招来出租车,飞扑机场。

其实当时不过早上十一点钟的光景,聂锐宁同学由于寻夫心切,暂时忘记了从早上十一点到晚上八点之间巨大的时间差,等他赶到机场,被一脸便秘表情的地勤人员冷淡的告知,登机牌最多只能提前三个小时更换的时候,他满腔的热血,瞬间遭到了最惨绝人寰的浇灭。

聂锐宁与地勤人员交锋数个回合,最终以失败落幕,他只能悻悻地拖着背包回到候机室的座位上。

在最初的亢奋过去之后,聂锐宁突然想起两件事,第一,他不知道吕慕在A市的地址,第二,他并没告诉吕慕今晚即将投奔A市。聂锐宁赶紧从牛仔裤兜里翻出手机,先与吕慕母亲通了个电话,一声吕妈妈二声吕妈妈三声吕妈妈亲亲热热的喊过去,便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听到了吕慕在A市的地址。

挂掉吕妈妈的电话,聂锐宁看着手机上吕慕的号码,咬了咬嘴唇,开始编辑发给吕慕的短信。

“阿慕,我晚上八点的飞机去A市。想你。”

短短不足二十字的短信,聂锐宁翻来覆去编辑了三十多遍,磨蹭了好久,还是把最后两个字删了,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当手机提示短信发送成功之后,聂锐宁立马关了机,他自己也搞不清究竟是害怕收到吕慕的短信,还是害怕吕慕根本不回短信。

在没有任何联系的这些日子里,阿慕有没有想他?

贸然前去A市找他,他是会开心,还是会不开心?

与其像脑残一样不停查看手机是否有短信进来,聂锐宁自嘲地想,还不如直接关机眼来得干净。

等待总是煎熬,尤其是对于心急如焚渴望见到恋人的人来讲,八个多小时完全无异于灾难,聂锐宁毫不怀疑,这漫长的八个多小时,足以让人类从阿米巴原虫直接进化成变形金刚。于是当广播里终于响起“通往A市的BT1314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的声音终于响起的时候,聂锐宁恨不得扑上去抱住检票姐姐的大腿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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