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境不同,徐耘宁对着有些冷的笑话也笑了出来,摸摸阮轩的头,“胡说,轩字也不错,气宇轩昂啊。”
挺受用地用软糯鼻音哼哼应她,阮轩问,“那耘宁的名字呢?”
“耘字辈,我爸妈一翻字典,哎呀宁字比划少,好写,就添上去成了徐耘宁。”徐耘宁大方交代了,“至于这边的徐家怎么想,我就不清楚了。”
话音刚落,她发现不对了,提了原主,阮轩就两眼放空似是有所思。
大概是想起了原主?
她为难,想着怎么安慰,又听阮轩点头诚恳道,“我也不清楚。”
“……”算是白担心了,徐耘宁松口气,抬手把阮轩搂过来互蹭脸颊,“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阮轩柔柔应声,“我们能带这孩子几天,也是缘分。”
说是这么说,徐耘宁听到“几天”的字眼,心一揪,但不去可惜而是去关心未来,问阮轩,“孩子亲戚是什么人?”
“好像是叔叔,在外做生意。”
“生意怎么样?家里殷实吗?娶老婆没?会不会带孩子?”
阮轩一呆,只答上一个,“娶了……吧。”
意识到自个儿啰嗦起来,徐耘宁晃晃脑袋,扑床上懊恼,“我这是怎么了啊!一个小屁孩,怎么就操心上了……”
“耘宁……”阮轩弱弱插嘴。
可是徐耘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清,自顾自念叨。“不行,我要离她远一点,再也不管小屁孩的破事了!”
阮轩抿唇,把到嘴的话咽下去:看来耘宁不喜欢孩子啊,那……收养一个的事情,算了吧。
——
说到做到,徐耘宁想到亲戚就要到县里头抱孩子了,心想长痛不如短痛,再没去小香那边看一眼。可是,她与阮轩不同,阮轩东奔西走,回家碰不上几回,她没事做,整日呆在后堂,伸懒腰晒太阳见到小香抱着豆子在遛弯,回屋歇着听到孩子咯咯的笑声,连去厨房讨点吃的,都见到特意为豆子喂米糊的小碗。
“心烦。”徐耘宁郁闷了,正好见到小杏提了菜篮要出去,脑子一热就说,“等我,我也去!”
小杏面色平静,定在原地等了她。
等出了门,徐耘宁才反应过来自己跟谁出去的——武功高强,见证过她扑通跪倒的狼狈样,身世未知似是有非一般过往的奇女子小杏!
“怎么。”她身子一僵,高明的小杏并肩走就察觉了,轻飘飘开口打破宁静。
徐耘宁咽了口口水,“还是有点怕你。”
“正好。”小杏轻笑,“我今天要买米,多买几袋你来扛吧。”
立即拉下脸,徐耘宁恨恨咬牙,深吸一口气,不满的到了嘴边又变了,“你……做得好。”
小杏斜她一眼,“为什么怕我?”
到了外头走着大道,徐耘宁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昂头挺胸以县令夫人的身份领着丫鬟小杏走,顾忌路人有意无意的眼神,怂也怂得委婉许多,“人对未知的恐惧是无法解释的。”
她装逼得飞起,小杏只是淡淡说了一个字,“哦。”
莫名尴尬,徐耘宁望天想装作自己刚才没说话,忽而听到小杏说,“你不知道豆子什么时候被亲戚接走,所以害怕豆子,不敢见她吗?”
提到豆子,徐耘宁想起今早上还隐约听见哭声,更翻了个身压到自己头发疼出泪花,步子渐渐缓下来。这时快时慢的节奏在办事利索的小杏看来应当是烦人的,徐耘宁做好了被鄙视的准备,却看小杏也慢了步子,侧身用着一双平静的眸子瞧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徐耘宁竟然觉得被关心了。
心头一暖,徐耘宁说出了真实想法,“不是怕,就是……有点舍不得。我这人比较懒,改变不了的就不挣扎了,不见她是因为本来只有一点点舍不得,处多了到时或许更难受,干脆不管不看,落个清静。”
她把心里的话都抖了出来,颇有点别扭——身为一个有事提刀就上、心思不那么细腻的女子,不舍得一个相处不久的奶娃娃已经有些怪了,做了逃避的事情并承认,更奇怪了,所以说完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低头看地上,用余光有一下没一下瞄小杏。
徐耘宁终究是想多了。
“哦。”小杏听完,十分淡定地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