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与羽翼+番外+100问——紫绫【完结】(14)

2019-03-26  作者|标签:紫绫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我们才该是这世上最亲密、最彼此信任的无私者,为何如今的你却像划清界限般站在我的对立面,来怀疑我、拒绝我?

无法掌控的未来让宁子翼心中那头以虚假的幸福来镇压、禁锢的饥渴野兽,犹如闻到散发出血腥芳香的美味饵食般咆哮、叫嚣着。难以言喻的焦躁感不断怂恿冷静的表面下,那高呼着去掠夺、去占有的邪恶欲望——不顾一切代价,毁掉令“他”产生这一切想法的源头,直到彻彻底底的拥有他。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绝对、绝对不会放开你的。”冷酷的述说着早已做出的决定,宁子翼垂下蓝眸盯紧宁子羽倔强的眼睛,“有些事我之所以一直不告诉你,是我根本就不想把你拉进这汪浑水里。家族中的那些事情,我自己完全有能力来处理,所以你只需要相信我、别再说刚才那种傻话就行了。”

——把那些下作的、肮脏的事情有交给我这双早就不干净的手来做,能让你无忧无虑地运用些正当手段,去做你堂堂正正的宁氏总裁,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需要你做的,那就是抓紧我,直到肉体消亡的那天也不要放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子羽……这些,你做得到吗?”

******

喀嚓——

蓦然打开的房门带着屋内水晶灯眩目的光线照入不甚明亮的走廊内,惊动了半靠在墙边闭目假寐的儒雅男人。换上温和的笑脸,秦亦凡站直身,但当他看清面前的来人后,亲切的微笑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客套表情。

“谈完了?宁先生,唔——”

脖颈上突如其来的压力逼得秦亦凡“咚”地一声重重撞在墙上,从后脑勺传来的灼痛反倒让他好整以暇的莞尔一笑,“发生什么事了吗,宁先生?”

“奉劝你,管好你的嘴。”

来自对方那双阴森蓝眸的迫人怒火,带着实实在在的杀意,几乎呈零距离的迫近秦亦凡眼底。

抬起琥珀色的双眼,秦亦凡眸中的锐利之色也如刀锋一般,撕下伪善的面具,冷利阴沉地盯着宁子翼,“我也奉劝你一句,保护不了的东西,提前给他找好下家才是明智之举。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关心,但我绝对不会放任小羽去给你垫背、做你的殉葬品。”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仗着几厘米的身高优势,宁子翼嘲讽地抬起秦亦凡那张与“温柔”、“和善”绝对沾不上边的面孔,“我倒真想让你的‘小羽’看看,他一心信赖的知交好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靠着杀父噬母,陷害亲生叔叔入狱来搏得上位的你,一旦拆穿了这张温文尔雅的面具后,还剩下什么呢?一个人人见了都会绕路而行的怪物、还是一个重度的精神分裂者?”

“很好的提议,不过恐怕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甩开对方的束缚,秦亦凡直视着那双幽蓝的眼睛,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其实这么说来,我们两个好象也很速配呢。”

不肖地冷嗤一声,宁子翼冰凉的说道,“这恐怕是本年度最佳冷笑话了。”

“话倒不能这么说……”

不置可否的浅笑着,秦亦凡默默注视着男人离去的高大身影,突然伸手摸了摸被他掐痛的脸颊,“现在我好象有点理解,为什么‘他’会对你这么感兴趣了,啧啧~~~果然是‘王八看绿豆’啊。”

第六章:争执(3)

直升飞机螺旋桨飞速旋转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气流,刺破了油轮上第一个夜晚的宁静,关掉房间中的电灯,宁子羽隔着白纱窗帘,静静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相隔五十多米的距离,让他看不清被对信号灯的男人脸上是什么表情,直到飞机上的做飞行员打扮的年轻男子戴上头盔向他敬礼,男人那高大且比例完美的身形才微微一顿,转过头来,抬起眼朝他所在的房间方向一看。

尽管深知遥远的距离与昏暗的光线都够不成男人透过玻璃“看”到自己的因素,但本能的,在大脑下达指令前,宁子羽就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

果然,远方的男人朝他的方向默默注视了几秒钟时间,然后头也不回地,以优雅却带着绝对威严的姿态上了飞机。

嗒嗒嗒嗒嗒——直升飞机越来越高,最后逐渐融入乌蓝色的夜空之中,再都无迹可寻。

嘴角漾开一抹苦笑,宁子羽慢慢地拉开一直捏在手中的窗帘。

这才真正叫做“不欢而散”吧?

自确认关系以来,初次直接激烈的争执爆发在两人之间,男人那种严丝密合到炽烈霸道的爱,说实话,已经快要令他窒息了。

——因为“爱”,所以什么都不说,美其名曰“不让你担心”(其实被瞒在鼓里,永远都最后一个知道身边人的消息,这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就是所谓的“不让你担心”吗?)

——同样是因为“爱”,所以一早就设计好该走的路,而完全不取得自己同意的霸道行径,被男人形容成“爱我就要相信我”。(那么你也该相信我,‘相信’绝不是敷衍对方的万能答案,更不是用做你掩盖事实的魔法道具。)

如果说与男人相爱的代价除了要将伦理、道德踩在脚下,还要做一个彻底的聋子、哑巴、睁眼瞎的话,那么最让宁子羽难以忍受的,就是男人那种靠在床上的体位来决定发言权的做法。

来自精神上的压迫感永远都比肉体上的打击更大,男人那种“懒得跟你说,直接做到爽,然后你就什么都会听我的了”的奇怪想法,让原本正常之极的快感都成为考验谁先认输的筹码般,这种目的性强到近乎屈辱的ML,让宁子羽反感至极。

(如果我是个女人,或者像个女人的话,说不定时间一久,我就会慢慢习惯然后欣然接受吧?这种不需要劳神费力,“闭着眼睛跟着走”就对了的做法,恐怕是任何一个生性柔弱、迷失人生计划的人梦寐以求的生活状态吧?)

然而自尊这种可笑又可悲的东西,却在他一次次准备放手接受男人、改变自己时,如鞭子般拷打着他。奋起执前的不甘愿,在男人一次次如暴君般逼迫的镇压下,不停地反问着自己——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就真的甘心沦落为附属般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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