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女配,天生一对[快穿] 作者:八步莲心(下)【完结】(86)

2019-03-25  作者|标签:八步莲心 女配

  因为父亲与母亲的悲剧让她明白:有些事,一旦说出来,便再也无法转圜。

  晚上的帐帷里,依然没有颠鸾倒凤,只有两个平静躺着的人。

  月色如水,两个人都闭着眼睛,却都没有睡着。

  终是没忍住,朱歌伸出手,去揽着沈空眠,沈空眠却似有意无意翻了个身,顺势拂开。

  朱歌的胳膊僵住。

  就这样,一宿无眠。

  翌日,沈空眠下堂时眼睛还带着缺眠后的红血丝,却没有急着回去补觉,而是直接去了芳菲楼。

  “哟,沈爷,我们这可是小本买卖……”步云菲笑逐颜开,却叉腰拦住了去路,“从不赊账哟。”

  沈空眠红了脸,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毕竟,总不能说自己是县令,拿出官威硬闯妓院吧。

  其实,步云菲是知道沈空眠的身份的,只是做暗活的,都知道行内的规矩,彼此心照不宣,绝不点破,这样一来保存了当官者们的颜面与名声,二来也正好杜绝了以官代银的做法,为步云菲们赚来真金白银。是以,此规矩,历来为双方所遵守。

  “我,我……我与蝶姑娘相约今日一起和诗。若我不去,恐怕唐突了佳人……”沈空眠嗫嚅解释。

  “哼,我们以为不会。”步云菲冷笑,“蝶儿知道沈爷来不了,自然会安排跟其他爷的节目。”

  “不,不会。其他人怎和得……”沈空眠赶紧解释。要知道,恋瑾年的文采绝对不是盖的,自己一届状元出身,才能和得她的精妙联句,若换了那些酒色凡夫俗子,岂非对牛弹琴!

  步云菲再度冷笑,却不再说话。

  沈空眠给她冷笑得局促不安,脸红得赛过夕阳染透的天边,终于,低头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步云菲抱臂冷笑。

  再怎么大人,也不过是个穷鬼,一身的酸味儿。

  她能坐镇沧澜县几十年,自然是有些手段的。这个沈空眠的背景早已给她调查得清清楚楚:一介贫寒书生,十年苦读一朝得中状元郎,但,朝中无人。又死要清廉,几年下来连几个像样的内室佣人都请不起。算下来他这段时间花在恋瑾年上的钱,已经是倾全家之资了。

  所以,再无留客必要。

  毕竟,对于沈空眠这种死要面子的人,如果口袋里还有钱,是断断不肯提出在青楼赊账的。

  步云菲摇摇头:呵呵,状元郎,落魄至此!

  冤孽,冤孽。

  世人都只道她们风尘拆姻缘,却不知,这样的姻缘又有什么好留恋?!

  “小歌……”吃饭的时候,沈空眠端着饭碗低着头,支吾着开口。

  “怎么?”朱歌眯起眼睛微笑。

  “你……你的项圈还在么?”沈空眠红着脸,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片刻的沉默后,朱歌再次眯起眼睛:“在呀。”

  她没有问“怎么了”,因为,怕知道答案。

  然而,即便她不问,沈空眠也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愿:“那个……可不可以先借我……”

  “借你?”朱歌笑容依旧,声音却有些发抖。

  “嗯。”沈空眠的声音终于渐渐有了力度,“借我一段时间。等下月初,我还你。”

  下月初,不就是官府发粮饷的日子么?

  朱歌没有说话,笑容依然在脸上,只是已经如糊上的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指,便可戳破。

  “我先去典当几天。手头……有点紧。有急用。”

  终于,还是沈空眠打破了沉默,继续阐述理由。

  呵。

  “你真的想要?”朱歌轻轻开口,望着自己的夫君。

  沈空眠显然很抗拒妻子这样的眼神,有些烦躁地道:“哎呀又不是不还你!借来应付下急用,下月初发了粮饷我立刻就会去把它赎回来。”

  “哦。”朱歌轻轻地应,也低下了头,“如果你想要,就拿去吧。”

  你的意愿,我何时违拗过?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饭后,朱歌缓缓收拾完碗筷,才慢慢打开自己的妆奁,将一个金项圈拿了出来。

  项圈是纯金所打造,即便隔了经年的岁月,也依然金光夺目,想必是九成九的纯金质地。

  而项圈上又用金丝吊着几片极小极精致的玉片,金丝细得可以随风摆动,戴在脖子上,每每玉片随着人的举手投足而颤动,说不出的精致工巧。虽然朱歌不懂玉的质地,但只从其色泽和做工,就能判断其价值必定不菲。

  想当年,即便是风流滥赌如父亲,也不舍得拿这个去典当呢……

  沈空眠显然没有朱歌的婆婆妈妈,急着拿过项圈,道了声别,就匆匆走了。

  他转身的瞬间,朱歌的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她自然知道他是要去找谁。

  她也知道:这个项圈只怕是再不能回来了。

  是的,她知道,她都知道。

  昔日,他也曾那般迫切地想见自己,只是如今这对象已换成了其他女子,而且还是个青楼女子。

  只是,他怎可拿走她的项圈?

  那是她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啊,即便是父亲当日滥赌到丧失理智,也不舍得拿去当掉的。

  君子如玉

  温柔似水

  ——这是项圈上镌刻的小篆,细小得如同蚂蚁,却清晰深刻。

  那是她父母的名字:朱子玉、慕水柔。

  当年,他们是真的炽烈爱过的吧?

  虽然父母对当年的过往讳莫如深,但朱歌还是从酒后父亲的咒骂里知道:他是为她,放弃状元之位,千里逃亡……

  一场肯为之放弃一切、逃亡千里的爱情,想必也是曾刻了骨、铭了心的。一如刻入这项圈中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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