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自己瞎了。
突然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
姚雪这算是大白天第一次正儿八经走这条街，想想以后可能要走个几年她都觉得开心。
也是新鲜，所以根本没发现卫新桐没跟上来。
卫新桐眯了眯眼睛，缓过来劲儿一看姚雪压根没等她，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着姚雪发现她。
结果直至拐弯姚雪才注意到，卫新桐脸都气白了。
姚雪：“你怎么不走？”
卫新桐：“关你屁事。”
姚雪：“……你今天过分了啊。”
卫新桐：“哦。”
姚雪仰头看着卫新桐那稍显怒色的脸，叹了口气，手指轻轻勾住卫新桐的手，“今天怎么回事啊？”
一整天都火气冲天，情绪变化她都跟不上节奏。
“你别闹了行不行？”姚雪轻声哄她。
卫新桐目光冷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抬步走了。
姚雪：“……”
这傲娇的熊孩子到底该怎么治？！
哒哒地跟上去，轻轻捏住她的衣服，“喂，走慢点。”
“腿长，慢不了。”
姚雪：“……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卫新桐闻声突然顿住脚步，一脸认真严肃地看着她，轻启薄唇，吐出几个字。
“吓死我了。”
姚雪：“……”
终究是没问出她电话打给谁了，也没问为什么不看我打球到最后，说好了要等着凯旋而归的！
呸！
善变的女人！
至于为什么不问，卫新桐抿唇想了一会儿，或许，是不敢问。
这种别扭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下午上课，以至于姚雪始终不能集中注意力，目光老是下意识地往卫新桐身上瞟。
卫新桐状态就更加敷衍了，趴在桌子上，偶尔抬头看看黑板，偶尔拿着笔画两下。
数学老师在讲桌上挥汗如雨，唾沫星子乱飞，隔那么远她都能感觉到第一排同学得绝望。
“马上就月考了，先把上周的数学试卷拿出来，不会的赶紧提，别等到考试的时候又说老师没讲。整天我们披星戴月地给你们上课，舌头都磨短，嘴皮子都破烂，你看看你们那数学卷子，错得天花乱坠，不看卷头都不知道你们是一个老师教的。”数学老师目光一扫，落到卫新桐身上，眉头一皱。
姚雪心声不好，还没来得及踹凳子，就看数学老师别过了头。
然后落到一个同样在睡觉的男生身上，破口大骂。
“睡睡睡，考多少分？及格过没有？你爸妈给你交学费就是让你来睡觉的是不是？一天到晚不学好，就这成绩你指望考高中？哪个班敢收你？”
姚雪：“……”
原来在哪都一样，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睡觉叫休息，坏学生睡觉就是偷懒。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轻轻戳了戳卫新桐。
“数学卷子给我看看。”
卫新桐头都没抬，胳膊往抽屉里一塞，乱摸一通，然后抽出一张卷子直接抬手递过来。
姚雪：“……你怎么知道是这一张？”
“我有脑子。”
姚雪：“行行行，全世界都知道你有脑子。”
跟多了不起似的。
她心想着垂头一看，“……”
不死心的翻开另一面。
“……”
有这种脑子真挺了不起的。
她眼中的魔王科目卫新桐竟然只错了两分！
“你怎么错的这两分？”姚雪问。
卫新桐声音惺忪，“少做一个选择题。”
姚雪：“……”
滚！
两三句话问的卫新桐也不睡了，抬起头打了个呵欠，和师太对视了一眼，扭头搬着凳子坐到姚雪旁边去了。
“你干嘛？”姚雪说着小心翼翼的去看数学老师。
“听课！”
姚雪：“……你还用听啊？”
卫新桐抬了抬眼皮，语气十分欠揍，“随便听听呗。”
姚雪认真看着她，“你有点烦，今天，特别。”
卫新桐默。
“哦。以后更烦，烦死你！”她龇牙冲姚雪一乐。
于是整堂数学课，某个角落里就传出两道声色鲜明的声音。
“我靠，这你都不会，你是不是直接从小学跳到初三的？”
“……你闭嘴！”
“等等，错了，X等于5。”
“胡说，你那明明写的8。”
“连笔了，是不是傻！”
“……滚！”
“你让我滚，你竟然让我滚！”
“是的，没错，请麻溜一点地滚。”
“……哼，我就不，是不是觉得我在智商上碾压了你？别灰心，以后还会碾压的。”
……
自此，六班兴起了一股传言。
姚雪看着软软甜甜，其实比卫新桐还狠，三两句话就把卫新桐怼闭嘴了。重要的是，卫新桐竟然从来不敢回嘴，甚至还乐此不疲的找骂。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直到这传言的版本越来越多，花式越来越复杂，过了好一段时间终于传到了卫新桐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