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贲哈哈大笑两声,“魏先生吗?他现在不在赌城,听说看上了一个杀人犯,追去监狱泡美人儿去了!”
丰泽修当然不把石贲的话当真,对方既然有意隐瞒,即使是告诉他魏相衍的去处,也不会是真实的。
“‘天火’开坛,魏先生没有兴趣来看看?”
那边石贲啧啧有声,似乎是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来凑热闹,考虑了一会儿才听他答道:“老板没吩咐,你也知道,魏先生的薪水不好拿!当然,封四少盛情邀请的话,等我们老板在监狱里玩够了出来,顺道去你那儿坐坐!”
丰泽修嘴上轻轻笑了一声。心里在想,怪不得道上的人都说石贲虽然长的是个大老粗的模样,内里的花花肠子可不少。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当下也不再多说,随便附和了两句就切断了电话。
与石贲的通话,让丰泽修对当前这许多不确定因素又多了些担忧。如果‘VINO’也插一脚的话,那就意味着他要应付整个美洲地区的各方势力了。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手下精力十分有限。
看来有必要通知本家,寻求丰家整个力量的支援。相信老爷子和长老会的那帮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丰家的势力被外人瓦解。
当然,全力寻找一乐的下落,并顺利把他救出来也是重要的事。
丰泽修马上组织人去查‘VINO’在本城的一切势力范围。卡梅罗能躲的也就只有那些地方了。
丰泽修没想到的是,卡梅罗根本没想过要躲的。他原本就计划今天带着韦一乐去谈判。不过还没出房间大门,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十几支枪口指着自己的脑袋,卡梅罗与迪塞只能合作地扔掉武器,半举双手,被人胁迫着走向客厅。
昏暗的客厅里,老式的吊扇在半空中‘呼啦呼啦’转着。
破旧的皮质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戴着渔夫帽,帽子宽大的沿罩住了那人鼻子以上的部分,只看得见他的嘴以及一张棱角分明的下巴。
卡梅罗在那人的对面慢慢坐下,充满戒备的直视那人。心中猜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其中一个拿枪的手下在卡梅罗的房间里搜出一只贴身腰包,将那包递给了渔夫帽男人。
卡梅罗这才注意到那名手下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但是冲锋衣里面却是一件黑底白十字的T恤。
‘黑白十字军团’?卡梅罗意外地在心里揣测。他们来干什么?
“阁下是?”卡梅罗小心询问。
那人并不理睬他。只是将卡梅罗腰包里的东西一件件地掏出来。
桌子上一会儿就摆满了几十张‘解令卡’。
卡梅罗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心里在想,自己难道干掉过‘黑白十字军团’的人,抢了对方的卡?
渔夫帽男人将那些卡一张一张区分开来,有相同的就随手往地上一扔,似乎想分出一套五张的卡。
卡梅罗心里有些发慌了。道上混的人轻易不敢招惹‘黑白十字军团’的人,不是因为对方多厉害,而是因为对方人数众多。
那是一只‘雇佣军’,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军队。他们只活跃在一些第三世界国家的战场上,是一群只为金钱卖命的亡命徒。
卡梅罗还在猜测眼前这个人的身份,就见那个男人组合好了一整套‘解令卡’,还无声地笑了一下。
“‘狱’团长?”卡梅罗再次出声询问。
那男人抬起头,将手上的那套卡给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名手下。“你跟丰四少怎么都把我认成‘狱’那个小子?他长得像我吗?”
卡梅罗见自己辛苦攒起来的一套‘解令卡’就这样被人这样拿走,本想出言制止。但在听那人将‘黑白十字军’的团长,那个狂人‘狱’叫成小子时,到嘴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
“阁下究竟有何贵干?”卡梅罗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些敬意了。
那人似乎对卡梅罗的识相很满意。“谈不上干什么,你不是看见了,我来搜集卡片的!”
卡梅罗心里暗骂一句,嘴上笑说道:“您的搜集方法还真特别。”那是老子杀了几十个才凑齐的。
“我也是跟你学的!在这方面,你是个天才!”
卡梅罗嘴边的笑容刹那间凝固了。
“我是真心赞扬你的!你有不拘一格的天分,别人都老老实实照规矩走,只有你走了一条独具特色的路!”渔夫帽男人笑道,“我很喜欢你走的这条路。”
卡梅罗头皮猛地麻痹了一下。当下他心里在想,这人这么喜欢我的做法,不会效仿吧?
卡梅罗暗自做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把的准备。
那人看出了卡梅罗的意图,突然开口道:“不用紧张!现在紧张还早了些!我还有话要你带给魏先生。你告诉他,这件事过去了,我还要亲自去‘VINO’领略他的绝世美酒呢!”
渔夫帽男人说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一抬腿要走,仿佛想起有什么没交代,头微微摆了一下,“阮金,第一次见面,总得给卡梅罗先生留些值得回忆的见面礼吧!”
卡梅罗一听这话没带什么好意,起身就要反抗,他身后的人直接将枪管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黑人迪塞想要上前,也被人用枪托狠很砸了下脑袋。
渔夫帽男人走出这间窄小的公寓大门,听着身后动听的拳头声,心情十分愉悦。他觉得卡梅罗是个有意思的人,死了是蛮可惜的!不过他虽然没有了这些卡片,可手上还有一张王牌,料想着今后的旅途中也会再遇上,也好!打发打发寂寞的旅程也不错!
他又想起被卡梅罗藏起来的那张王牌,连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没能找到卡梅罗藏人的地点,从这一点来看,卡梅罗的确是个人才。
一切都已经进入到预期的轨道,今年的‘天火坛’将会有一场无比精彩的盛宴!他迫切期盼着那场盛宴的到来。
渔夫帽男人抬高了一直被帽檐遮挡住的眼睛仰望天空。只是,原本他应该用来看东西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可怖。那眼眶处根本没有普通人该有的眼球,只有两块比皮肤颜色稍红,布满了青红经络,像是老树盘根纠结在一起的皮。
他——没有眼睛。
一个没有眼睛的人是怎样像正常人一样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