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二)【完结】(85)

2019-01-19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容佑棠立即补救,细细告知:“殿下,我现不在癸让堂了,已升至戊信堂。而且,祭酒路大人命我在文昌楼晨读,他是饱学大儒,时常不吝提点,我十分感激!”

  “唔。”赵泽雍语气恢复如常,这才转身继续走,嘱咐道:“路南学识渊博,乃清流中坚,你跟着好好学,争取年中恩科前拜他为师,百利而无一弊。”

  容佑棠苦笑:“国子监所有同窗都想拜祭酒大人为师,可他一个弟子也没收过。”

  “此事本王无法援手——”

  “这是当然!”容佑棠敬畏道:“免得路大人误会殿下仗势逼迫。”

  天黑了,夜色深深,灯笼朦胧映照,丁香扑鼻,玉兰花瓣落在身上。

  “你这次考得很好,想要什么?”赵泽雍停下脚步低声问,面对面,几乎紧贴。

  “什么要什么?”容佑棠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九每次功课得了优等时,本王都会奖励他。”

  “可我不是小孩了啊,不用奖励。”容佑棠忍俊不禁。

  赵泽雍莞尔,拈起对方头发落的玉兰花萼。

  “我头上有什么?”

  “这个。”

  容佑棠伸手想拿,赵泽雍递过,指尖沾染花香,抚上对方耳垂。

  容佑棠一哆嗦,最受不住这似有如无的刺激,下意识想退开……可惜身后是一块题了景名的高大镜面石,退无可退。

  赵泽雍顺势将人拥进怀中,后者立即紧张四顾,生怕有人经过。

  “殿下,我——”

  “别怕,就只这样。”赵泽雍拥紧片刻、亲吻额头一下,随即守诺松手。

  容佑棠回到甬道,并顺势牵上庆王,强作若无其事状:

  “时候不早,殿下,我得回去了。”他刚说完,手心就被庆王塞进一样东西,下意识想抬手看,却被按住。

  “回家再打开。”赵泽雍嘱咐,朦胧灯笼光下,他在笑,俊朗非凡。

  容佑棠讷讷点头:“好。”是什么东西啊?他好奇极了。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鹤州·客栈

  “大人,公子的药熬好了。”

  “瑫儿,起来喝药。”容正清忙把卧床的侄子扶起来。

  十六岁的容瑫面白如纸,勉强撑着靠坐,有气无力,歉疚苦笑:“四叔,不如您带人先北上?我这病不知几时才好,沿路本该我照顾您的,如今却反过来了。”

  “尽胡说!我怎放心把你丢在这陌生地方?”容正清好言宽慰侄子:“水土不服罢了,你初次出远门,这不奇怪。”

  容瑫一气喝干药汁,喘吁吁,满头虚汗,接连腹泻呕吐,短短时间便击垮原本健壮的年轻人。

  “四叔,我这病——”

  “今日已大概止住泻,别胡思乱想,再吃几剂药即可康复!”容正清掷地有声地断言。

  容瑫却难免沮丧,愧疚道:“咱们本来早该入京了的,都怪我身体不争气,拖延至今。幸亏出门早,否则您一准赶不上工部赴任。”

  “安心养病,会赶得及的。”容正清给侄子掖好被角,沉痛道:“你姑母和明棠表哥已去了三四年,死因蹊跷,周仁霖那畜生却有意躲避,此番入京,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76章

  “四叔,有些事……侄儿不知当问不当问。”容瑫小心翼翼,两眼迸发强烈好奇光芒。

  容正清略一挥手,随从北上的两个家仆便轻手轻脚告退。

  “问吧。”容正清长叹息,穿一身霜色滚银灰叶纹的缎袍,端坐时双手握膝,严谨端方。

  “姑母当年只带一名侍女,她们是怎么找到京城去的?二十年前运河远不及今日通达,数千里水陆迢迢,危机四伏,委实难以想象!”容瑫惊叹极了。

  容正清闭目垂首,咬牙道:“说来话长,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周仁霖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做的孽!”

  “没错!”容瑫义正词严地附和,其实他并不了解内情。

  容怀瑾,是容家讳莫如深的禁忌。幼时听了流言蜚语回家好奇询问的孩子,都会被父母严厉斥责,并引起祖父母沉痛哀伤,导致容瑫等小一辈对传说中“私奔离家”的姑母知之甚少。

  “父亲当年是书院山长,赏识周仁霖,又怜其家境贫寒,多番提携帮扶,并包揽其求学乃至入京赶考的一应费用,甚至将姐姐许配与他!谁知他考中后便原形毕露,翻脸反悔,罔顾亲约迎娶高官之女为妻,姐姐一往情深,无法接受对方变心的事实,冲动之下,竟做出私自离家的糊涂事来!唉!”

  容瑫鼓足勇气问:“四叔,姑母与周仁霖当年如何定下的亲约?可有过书?”

  容正清悔恨摇头:“没有,只是口头亲约。周仁霖当年求娶,实则与姐姐已私定终身,父亲极信任得意弟子,允了,嘱咐其先安心应试,无论中与不中都认可其才气,愿将女儿托付,岂料我们都看走了眼。周仁霖隐藏得太好,当年书院无人不晓、无人不夸,咱们水乡小城,数百年间,总共才出了几个探花?可见其学识是有的,只是品格低劣卑鄙。”

  “怪道祖父悲痛失望至此,君子之心填了小人之腹!可谁知道周仁霖表里不一呢?那厮自知没脸,怕被追责,二十多年没敢回家乡,这几年连祖坟都没雇人祭扫,真是越发没个人样了!”容瑫气愤填膺,虽未目睹当年种种,但光想想就能爆发。

  容正清叹道:“父母育有四子,只得一女,爱如珍宝,奉若明珠。姐姐温柔贤惠,琴棋书画皆精,虽为情所困做了傻事,但错不全在她。当年姐姐失踪时,我才像你这般大年纪,初时以为她想不开寻了短见,慌乱在城内外寻找,毕竟谁料到她入京呢?苦寻数日,才终于从渡口船娘口中探得消息,父亲带大哥二哥连夜追赶,但晚了一步,待寻到周仁霖家时,姐姐已委身为妾。”

  容瑫久久无言,思考半晌,轻声问:“听说祖父当年想强行带姑母回乡?”

  “没错。”容正清频频摇头:“祖父做了半生的书院山长,入京寻私奔的女儿已算颜面扫地,清名尽毁。他一片慈爱包容之心,想把姐姐带回来,哪怕哭上三年五年也无妨,再另寻合适婆家,岂不比做妾枉死异乡强?”

  “姑母究竟为什么不肯回家?”容瑫十分不理解。

  “周仁霖那畜生花言巧语蒙蔽欺骗,你姑母用情至深且涉世未深,痴心错付,拒不回家!周仁霖躲藏行踪做了缩头王八,父兄连遭周妻侮辱,苦劝数日无果,最后父亲气得发了狠话,言明恩断义绝,回家大病一场,辞去山长之位,归隐至今。”容正清痛心疾首,豁然起身,负手急促踱步,无可奈何道:“后来明棠出生,女人有了孩子,再苦再难也忍得!只恨我那时年纪小,有心无力,且父兄严厉管束,只能想方设法联络,初七八年时有书信往来,姐姐从来报喜不报忧,后来渐渐少了,我不放心,曾几次想悄悄入京探望,却未离开州府就被家人追回,他们怕我冲动,激怒周仁霖遭其岳父平南侯杀害。”

  容瑫内疚道:“三四年前也只恨我年纪小,没能陪您一同入京,姑母和表哥死得蹊跷,草草掩埋,周仁霖竟一走了之远躲泸川,明显心里有鬼。”

  “官官相护。”容正清喟叹唏嘘:“数年前孤身入京,冒着北地鹅毛大雪,也像你这般水土不服,病得人都脱形了,徒有满腔愤怒,却撞不开周家大门,狼狈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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