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 作者:微雨清尘【完结】(5)

2019-03-23  作者|标签:微雨清尘 江湖恩怨 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种田文

  至于段夕桥……

  我想起方才看到段夕桥的时候,她刚好也在看我,那眼神,真是……令人不愿意回。她大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只与我对视了一瞬,便迅速地别过眼去。

  我和段夕桥的上一次见面 ,她便单方面宣布了与我决裂 ,究其原因竟还是因为陈珞 。我那段时间忙着背规矩礼教和金玉阁在安庆的生意,没心思过去哄她,我与她的关系便僵到了现在。

  段夕桥- xing -子娇纵,时时都要人捧着哄着,以前我还会顾及她的身份相处时尽量顺着她 ,但现在却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手里握着红绸,处变不惊地跟在陈珞的后面,完成成亲仪式的最后一项内容。心里却在思索着方才的那一幕,段夕桥与陈锦玥,从前她们只要同时出现,就是一出针尖对麦芒的好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我‘闭关’的这一个多月,她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我打定主意,一会要遣人去打听清楚。

  ***

  喜房内,房门紧闭着,我把顾嬷嬷支开之后,便毫无顾忌地揭了盖头,在清浅的伺候下撤了凤冠,感觉全身都舒爽了。

  我坐在喜床上,一面喝着新进的碧螺春,一面听着清浅说安庆那边的事。

  “分明已经签好合作条约了,我们的人去要通关文书的时候,那墨玉公子却临场反悔 ,说要把瑞国的茶叶经营权给另一家商户,然后又涎皮涎脸说从未与金玉阁商定过什么合作,奴婢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清浅说这话的时候,平素瓷白的小脸涨的通红,似乎是真的被气的狠了。

  “奴婢敢说,论品质,价钱,供量,商国境内,除了天水山庄,再没有哪一家的茶叶可以胜过我们,那墨玉公子也不知是如何想的。”

  “若只是这样还好,索- xing -便放弃墨玉这条线,但我们的货已经到了瑞国国界,却被扣押下来了,墨玉那泼赖要的又多,几十万斤茶叶,三十万两白银顷刻间没了。”

  清浅说着,忽而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她神色愧疚,面颊微红,红唇嗡动欲言又止 ,我猜测除了她说的这些,应当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这事情似乎有点让她难以启齿,但最终她只是伏跪在地上认错 : “都是奴婢的错,请小姐责罚 。 ”

  我将手里的冰瓷茶杯搁在案几上,在脑海里将清浅方才说的事过滤了一遍。才明白过来,金玉阁这次是遭了算计了 。

  四年前,天水山庄几乎垄断了整个商国的茶叶生意,直到四年后,金玉阁横空出世 ,才打破天水山庄一家独大的局面。

  天水山庄经营的产业几乎覆盖了整个商国的各个产业 ,商国的每个县都有天水山庄的商铺,其中绸缎,茶叶,和天水山庄名下遍布全国的钱庄这三个产业,很长一段时间在商国都是独孤求败。

  直到金玉阁出现。

  那时候我虽然用了一些手段,而且金玉阁壮大初期,天水山庄也不是没试图使手段抹杀过,但怎么说,金玉阁与天水山庄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锋中 ,我都能感觉到对方态度的敷衍,就好像只是走走过场,意思意思给人看。陈珞的手段不可能只有这样,因此我早就怀疑陈珞知道金玉阁背后的人是我,但他没说破,我也就一直乐得装傻。

  商国内的市场几乎被分得差不多,天水山庄早在七八年前,陈守勤还在的时候,便把爪牙伸到了其他四国了。商国盛产绸缎,现今,除了西部的西夏国之外,其余三国的绸缎几乎都是从商国,具体来说 ,是天水山庄产出的,光绸缎这一项,每年的盈余就抵得上一个金玉阁了。

  我向来是不耻相师的,于是,金玉阁在国内扎稳脚跟之后,我便开始觊觎其他四国的生意了。墨玉这一出,实在是 ……恰逢其时。

  刚好在我最想要那一纸通关文书的时候,刚好在我忙着处理终身大事,暂时无心打理阁里生意的时候,刚好在阿福出海,整个金玉阁只有清浅一个人撑着的时候。

  我叹了口气,扶起清浅 ,隔的近了,才发现她的脸色憔悴得过分,一看就是长期没得到充分的休息,我心里掠过一抹愧疚:“不关你的事,这次是我的疏忽,你- xing -情纯正,对手狡猾你应付不了实属正常,我本来便不该让你去的,就是让阿墨去也好过……”我顿了顿 ,没再说下去。

  生意场上风云诡谲,有时候是一步错步步错,但这次却不是的。当时我分明有那么多种选择,却选了对金玉阁来说最不稳妥的那个,我那个时候 ,简直是被糨糊糊住了脑子。

  “叫阿福先稳住局面,资金的缺口我来想办法,三天至多五天,我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

  我望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估摸着时辰,外边的宴席也该散了吧。按照顾嬷嬷给我恶补的婚礼仪程,接下来大约是揭喜帕,交杯酒,吃饺子 ,然后……嗯?然后的那步可以省了。

  清浅不愧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丫头,闻弦歌而知雅意,不等我开口吩咐,便用她那双巧手替我将先前除下的凤冠佩戴齐整了。

  清浅又替我拿来了铜镜,我看了两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摆摆手让她放回去了。

  “好了,你现在,先去看看顾嬷嬷的药煎好了没吧。”

  “是。”

  清浅刚行过礼正欲退下,忽而脚步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清浅又对着我福了福,才道 : “小姐,奴婢要给蔓草姑娘传信吗?”

  蔓草是五年前我外出踏青时偶然从一街头泼赖手里救下的一个姑娘,后来逐渐发展成大概是世俗所说的‘闺蜜’的关系,每过那么一段时间,蔓草便会带上一壶好酒,我带上一只锦华楼的烧鸡,到我们初遇的醴陵湖边的小亭里联络感情……

  蔓草算是我有且仅有的闺中密友了,闲暇时,我也曾想过促成我两到如今这般关系的原由 ,得出的结论是,当年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我,需要钱。

  蔓草当年看上了一个俊俏的‘富家公子’,却苦于不知道怎么接近心上人,我便充当了参谋以及倾听者的角色。不否认当年我是因为蔓草殷实的家境才动了与她结交的心思,但几年相处下来,我也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美貌又勇敢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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