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番外 作者:允(五)【完结】(8)

2019-03-23  作者|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剧 复仇虐渣

  冯世良与兰生倒还罢了,职责所在,那三个小娘子如此,倒着实令我意外,一一叫来问过。难为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却答得甚有条理:今日早上她们不知我病了,依旧去了贞观殿值守,便被留下侍奉。母亲未曾御正殿,只在便殿见了狄仁杰、崔秀等十余人。这十余人中,除去常得面圣的几位大臣外,还有一个夏官郎中姚元崇。姚元崇是因战事频繁,往来文书,剖析如流而蒙母亲召对,面圣后获赐绢二十匹。另今日有西北军报,吐蕃寇我甘、凉两州不得,转道而下,掠我河、洮之地,河州刺史冉实老死于官舍,枹罕尉郭震与州将四人引部曲及州中精兵败之,追敌百里,得首数千级,母亲甚是欢喜,命草旨授郭震为军学监丞——因是旨授之官,并不劳动婉儿或诸学士,径由这三人与小奚共同商定拟成,母亲还甚有闲心地亲眼看过,觉得不错,四人皆获赐绢一匹——赐绢百匹。

  我且喜这三人学能有所成,言辞嘉奖一番,命她们分班值守,白日里兰生陪着我,夜里则由这三人中的一人留着处置文书等事——兰生早上进宫,傍晚还回去,留意家中消息,并处置各官属参见、亲朋往来之事。

  冯世良处的消息比这三个小娘子亲身打探的又不同,都是四处送进来的短信,柳厚德与冯永昌消息最灵通,书信进来问候,冯永昌十分肉麻地说他听闻消息,便叫人在两都的寺庙中大做佛事为我祈福,又说要斋戒云云,我耐着性子看到最后也没见说任何实事,气得扔回给冯世良叫他好生管教管教自己儿子,不要每天正事不干,只知道溜须拍马,柳厚德的信便实在多了,除却问候,略谈了东北、西北的形势,还附上了东北道掌柜金瓜与西北道掌柜李从嘉的信——为了此次战事,奉天局专又在各分店之上设了“道”,道掌柜不管店铺,只经营情报和一道之内的转运仓储,属下单有一批人手——东北道说崔明德拟以奇谋诱敌,举大兵歼之,金瓜已遣手下数名行商潜入契丹,散布流言,西北道则说吐蕃主政大将论钦陵一意主张攻掠我国土,夺我安西,而其余贵族则大多沉溺金银宝货,不欲大兴干戈,又赞普器弩悉弄幼年登位,至今已二十有六,欲掌大权而不得,恐与论钦陵不和,然行商所能接触的人有限,最好朝廷能派遣使者,前往吐蕃,一探虚实;除去他二人,崔秀亦有信来,略问一句,便附上了大串名单、地图、路线,皆是军需后勤上的事,我因事关独孤绍二人,打起精神,一样一样看得格外仔细。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我才将这几样事看完,人已倦怠,刚要躺下,忽地想起还有图书馆的事,这事一经武承嗣和李旦掺和,便向无限复杂的方向去了,偏偏母亲还指明了要将此事作为她的政绩教化来办,那便是断不容许办得不好、不盛大的,我一想起这事,便觉头隐隐作痛,努力思考如何处置,思绪却总要绕到东北,又自东北绕到阿欢身上去,而每一想到阿欢,又觉得头痛变成心痛,胸口发闷,喉咙发堵,在枕上翻了几次,终是决定先不想这事,闭眼向床上一倒,还没来得及迫自己睡过去,又听外间传来脚步与说话之声,仙仙故意扬了声答道:“夜里醒了就叫人进来问事情,一刻不曾停过,奉了三回药进去,一口没喝,早上实在拗不过喝了半碗,又不肯用饭,我们做奴婢的,天生比主人低一头,劝的话都不作数,还是二娘子这做阿嫂的说两句,或是有些用。”

  阿欢说了什么,声音太轻,我听不见,只听她的脚步轻轻向内来了,方才还想着她的事,这一会却又生出怯意来,将自己缩进被子里,背对外面,两手紧紧地攥住被角,唯恐被她看见,她却并未走到床前,只是立在了门附近的某个地方,仙仙也跟了进来,低声笑道:“这一会竟就睡了。”

  阿欢不说话,亦不曾离开,我迷迷糊糊地等着,等到自己都快睡着了,才听到衣袂悉索之声,似是有人取出了什么东西,隔了一会,阿欢向仙仙道:“御医开的安神方我看了,不好,这是我自用的方子,依这个叫人煎了,加在药里,一日一次,不必再额外用香,便足够睡五六个时辰了——用后一个时辰内忌荤腥。她的用药都经御览,你不要直接拿出来,免得招人忌恨,倒是将这方子悄悄拿给御医,他们自己便知修改。”说完又停了一停,道:“你告诉她,若她甘心做个无实权的公主,乐得富贵清闲,旁事一概不问,那便随她,若她还想得陛下重用,有所作为,便趁早将病养好,最好日后也健健康康的,不然,什么东北、西北、图书馆,陛下问都不会叫她过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416章 行露(二十九)

  太平从头至脚都蜷在被子里, 看似一动不动,韦欢却知她一定没有睡着——这位虽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公主, 只是一介平民, 但那种自小养大的娇气早已深入骨血, 只要一躺下,必是四肢大张, 恨不能占据所有可占的地方,绝少有这种蜷缩躲避的姿态,除非是刻意假装。

  但眼下韦欢并不想拆穿这事,毕竟太平若醒着,两人相对,只会比现在更尴尬,故意吩咐了王仙仙几句, 自丽春台去了贞观殿,皇帝果然如她所料,正在便殿里与宰相议事。

  韦欢如以往那般, 安安静静地在殿外立着,不同的是, 这次很快便有人出来嘘寒问暖,见她执意不肯入内避风,便又拿了披风来给她围着, 韦欢没有拒却好意,披上披风,耐心等待, 宰相出来后便有宫人来宣,韦欢随着过去,发现皇帝却又挪去了便殿之外的小侧殿。

  殿外只有两名以古板出名的老宫人守着,到里面人更少,只有婉儿坐在榻上,为枕在自己腿上的皇帝按捏头颈,看见韦欢,略停了一停,皇帝已先道:“都不要拘礼,阿韦自己寻地方坐。”

  韦欢到底是躬身谢过,自搬了一个小杌子在榻前正坐,皇帝闭着眼问:“你自太平那来?见她如何?”

  韦欢道:“夜里醒了一次,喝了药,坐了些时候,到早上又熟睡过去。听几位御医说,只是小小地感了风,她又一贯体虚,所以看着不好,其实养上几日便无碍了。”

  皇帝的声音便更慈和:“这些时候事多,不单是她,便是朕也觉有些疲累,不过也就这些时候了。”睁开眼,扶着婉儿起身坐定,婉儿忙要下榻侍奉,被她扯住,只得斜挨着她坐着,又对韦欢微微低头代以行礼,皇帝看见了婉儿的动作,手将她搂了一搂,神情甚是愉悦:“吐蕃打不过我军,请求议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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