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你若救不醒他 作者:怀风草(上)【完结】(45)

2019-01-1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不哭大笑未尽,易风垂目翻掌已往勾上用力,便且挖出半声惨嚎,甩手只向身旁扔罢。两颗珠子堪堪滚至墙畔方止。邪王有伤在前,如今心襟怒沸,仍旧烫出一腔血来,咳了不哭满脸。也是拜得其人前番几回重刑所赐,奈何不哭现下没眼瞧见,唯是伏地喘息一句。易风抬袖抹得唇底腥膻,添了半口气道:“不哭,我再问一次,绝心和我爹往何处去了。你答,我就让你死得顺遂些。你不答,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依了我易天赌坊的规矩。”

  言毕握得匕首横往不哭腹前,又道:“你现下有眼无珠,自然看不着。我谢你前番多有护持留情,便好生说给你听。易天赌坊向来有个规矩,一月揭盅需得宰羊杀猪,以谢财神垂怜。年少时候此景我见得甚多。我爹却嫌弃死猪r_ou_硬,惹神灵不喜。便遣猪贩先将生猪用渔网紧紧缚了,柱上死死捆罢,再将皮r_ou_一片一片活剐下来。生猪熬疼不过,吼得街外都能着听。却偏偏欲脱不能,苟延残喘三天才逝,甚是凄惨。”

  不哭听至此处抖得一抖。易风见他满面惊得煞白,啧啧却笑:“不哭,你如今面色古怪得紧,较之牢中雪水也不遑多让。你可是怕了?你倒是不需怕,仔细且把绝心去向与我道来。我也未必当真便会照着此法,一寸一寸叫你受尽千刀万剐之刑。”

  不哭闻言又是一抖,喉中咳咳两声,道:“皇城,皇城郊外十里亭,绝心欲要聂风前往十里亭,以洪英昌换你。”

  易风将将听他语罢,垂目抬掌摁在不哭胸前,拼得劲力一吐,已将其人脏腑碾得涂炭一地。未有多时,便自七窍渗出一滩血来。

  易风眼见不哭死得不能再死,只踉跄起身,唯是踏得两步晃了一晃,软膝着地咳一口血,好自惊天动地呛过一回,还要以手扶墙咬牙将起。此番易风抵命冲得x_u_e中禁锢大开,已是损及五内于前,偏生又来故作强悍,动刑审得不哭于后。如今一掌施毕,更至心息死枯神智昏沉。莫论疾驰相救聂风,便是想要挪得几寸,都作了痴人说梦再不可行。

  邪王很是不甘,以额抢地磕了几遭,碰得颅前渗血,心下这般吃痛,方才醒得一遭,且往门前蹭过一步。却堪堪蹭来一道人影,往他身旁掠得一掠,竖掌直往易风后颈抚来。

  一抚抚得易风阖目闭眼,已甚不着人事。步惊云拧眉拎了邪王,掌灯便往牢外行去。楼前仍无半点声息。唯剩得一钩霜月,曾来随他话尽天涯之约,如今又有天涯之远。师兄见了只向心下叹得一叹,竟是未知师弟可已及至十里亭。

  聂风将晚确然已到十里亭。绝心依旧一身红衣赤冠且往亭中待他。五步开外倒卧一个黄衫青年。因着夜中无火,是以两人容色俱也模糊得很。

  师弟揽着洪英昌上得阶来,道:“绝心。我已将人带来。”言罢瞥见侧畔青年垂垂俱无声息,一瞬已是惊痛至极,无端竟来跌撞两步,殷殷唤得一声风儿,当下欲要掠前相看。绝心拧眉拦得一拦道:“聂风。你很好。”

  聂风现下忧及易风情状,心襟更往江南江北横斜一地。如此既得绝心一句敲醒,遂来暗里平得一平,垂眉道:“我既已答应替你前往皇城去寻洪将军,你又,又为何陷我不义!”

  绝心听他说得甚有怒愤,却只抬眼且将聂风望过一回。看他夜来携人奔袭数里之遥,奔得袖上染尽尘霜,竟仍未曾揽了眉间晴雪半消。便觉纵是天意难与良辰,此番昏月残灯不肯替人陪亮,还得聂风未辞诸般苦劳,焚得寸心成火执意相照。

  照得绝心遂有一笑,道:“因为我甚讨厌你,聂风。恐怕你大半辈子都不曾这般为人戳着额头怒骂。可怜你为了中州付尽一生,现今却得如此下场,我当真很是替你惋惜。”

  聂风闻言默了半晌道:“我甘之如饴,不需旁人惋惜。”

  绝心哈哈又笑一遍道:“好好好。你甘之如饴便好。聂风,我再来问你,譬是九霄鲲鹏霜天素月,我想要拽在手里,当作何解?等你想得通了,便知我缘何有此算计。”

  师弟得他一句说着古怪,也懒来思量,只推了洪英昌上前道:“人我已带来,你把风儿给我。”绝心笼袖道:“人便在此处,你自己来取。不过需得小心些,四不群向来与他有些恩怨,施刑之时,也委实难来顾念情份。便少不得有些磕碰,若是断手断脚碎皮碎骨。到时一碰即散,岂不糟糕?”

  聂风听他说得糟糕,便把心神亦也绪乱一番糟糕,撇了将军于前躬身来揽易风。唯是一瞬捞得其人入怀,方觉易风体肤冷凉得甚,竟已不似尚且在生的形容,半时肝肠更往肺腑之中碎了一地,只低声唤得一句风儿。再来着意相看,却莫名闻得一阵摄骨衣香。

  师弟既得此香添袖,无由便是一愣。

  一愣之下已觉身后一指烟气堪堪卷噬而来。也得借了绝心赤火之功,聂风方才堪堪更把青年眉目瞧得真切。但见其人满脸死青,俊虽俊了,却当真全然不是易风一番形容。师弟情知又为绝心y-in得一招,卑鄙二字正是脱口,急急转身踩得踏雪寻梅退得一退,将将避过其人暗袭。

  绝心见他躲得此回,当是一瞬稍惊,只拂衣衔身且往师弟跟前夺来。聂风叫他步步相逼,唯是撩起神风腿劲横得一横,当即借了振袖之势展得三秋寒意沾衣盈怀。绝心掌中一点火气更为聂风一招所制,飘摇半时将将欲冷。冷得绝心面上一凉,遂来拧眉翻掌,燃得赤炎青火俱出。

  师弟暗中早将绝心来势瞧得甚是真切,掠身顺得火意迎风撩腿,更往绝心肩上重扫一翻。一式行老之际,聂风却觉胸口劲力忽有一窒。真气相与澎湃时候,只往周天逆得一逆,竟是搅得肺腑皆乱。

  师弟这般乱得一乱,绝心已是迎前,挥得一掌更无遮拦,横来捺上聂风肩胛,十指略有一拂,便以奇诡火劲封得师弟周身大x_u_e,亦是熄了聂风体内劲气湍斜。

  师弟为他一掌擒来,于后踉跄两步便要栽倒,却得绝心舒臂揽得一揽,凑近只道:“聂风,如今你终也落入我绝心的五指之中!”

  言罢衔了师弟怒目低笑一遭,道:“聂风,‘沾衣跌’的滋味如何?此药异香扑鼻,更与常人毫无作用,却同绝世高手最是犯冲。你只需嗅得一丝半缕入喉,若再劲力全提,不需半盏时分,便有药x_ing发作。发作之时经脉逆行,唯得闭x_u_e可解。如此说来,我还救你一命,你该当谢我。”

作者有话要说:  唔,小风...我对不住你QAQ,师兄,师兄,有话好说,不要举绝世@#¥%……&

  ☆、逆乾坤

  易风甫一醒转便见神医蹲在榻边坐了抿茶。瞧他瞪眼相看,咧嘴一声笑过,道:“小子。我看你倒是根骨奇佳。这等重伤,只歇了半日便醒。既然醒了,得快快感念我的救命之恩。”

  惜哉易风心中没闲得存一声谢字,唯听他这般说来,遂垂眉谢了一谢。谢完憋出两字:“我爹。”

  易风虽则说得平顺,心下却是甚有惶急。扯了邪王便欲告辞。神医一旁笼袖抬头瞧他半眼,只叹得一叹,又瞧他半眼,更来一叹。易风见他一叹三敛叹得很是宛转,无由袖底寒得起毛,遂CaoCao拂了一拂道:“先生可还有话要说?”

  神医咳咳两声道:“易风,你可知是谁带你到此?”

  易风听了显见愣神半晌,且往心中好自想了几回。唯是辨得前番一道黑影,瞧着轮廓依稀,大抵约莫当真曾于何处见过,却偏生全然记不起,只拱手道:“还请先生提点。”

  先生了百八十年的神医吞了半口温茶,挑眉道:“不能相告。”

  易风为此一言四字砸得踉跄,望他但作无话。神医见了笑得一笑:“小子,你重伤初愈,这般着急要去往哪里?”邪王垂眉仍是不语。虽则不语,却藏着一番神思沉重,只把寒意横横竖竖都斜在眉上。神医看罢又笑:“小子,你这是便是去了,也太晚些。况且绝心神功大成,你爹都拼他不过,你又何必找死。”

  易风听了拽刀垂目,更往一室暖香之中梆梆凿出几字:“我,我这一去便就是找死去的了。”

  神医未曾料想易风竟来如此一句,闻言却将手上杯盏抖得一抖,“啪”地桌前一扣道:“好小子。你若要找死,我不拦你。只是我这里,有个叫你不需找死,又能护得你爹的法子,你可要听?”

  唯是当此情状,听与未听委实由不得易风相论。因着这位神医先生确是一位难来藏话的先生,匣曲将将一开,必得言至语尽乃止。是以絮絮拽了邪王衣袖,祭出十万恳切千般体贴来,说道:“我手里这个方子,唤做逆乾坤,乃是个毁天灭地惊嚎魔佛的神物。从前不少高手吞服,都甚有增益。一入肺腑,便多添百年功力。包你打遍中州难逢敌手。你瞧瞧步惊云,他那一头霜发就是拜此所赐。嘿,还有前阵时候,你把步家小子揍得半死,他能死而复生,也是我的手笔。”

  易风听罢怔得一怔道:“ 步惊云,也曾吞服这个,什么逆乾坤?为何?”

  神医眼见易风闻得稍有入神,便缓来捱他一捱。捱了半时,且又垂眉温得一回冷茶,温得易风心气一壶浊乱,从旁瞪眼又问一句:“如何?”神医方是高深莫测道:“因着当日断浪两颗龙元傍身,风云抵他不过。眼见得中州便要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是以步惊云舍身赌命,吞了此药。逆乾坤从前有个无关痛痒的毛病。吞药之人都需死过一回。你爹见着步惊云堪堪咽了气,却总觉他这位师兄绝然不会这般枉死,且将步惊云封在地窖之下,独身一人直往三分校场征战断浪。幸甚步惊云体质更与常人相异,这才醒得甚早。否则你爹早叫断浪揍得身死,此时你也不必去救,只合更往聂风坟头来哭了。”

  言至此处,神医恍然醒起一节,添道:“小子,我前番见你一脸决断,便觉很是眼熟。啧啧啧,聂风彼时闷声赴死的形容,与你方才当真甚有相似。”

  易风得他这般来赞,只扭头垂眉道:“谁,谁要与他相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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