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番外 作者:允(二)【完结】(124)

2019-03-23  作者|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剧 复仇虐渣

  中午母亲同我一道用饭,我见她面色如常,甚而有些愉悦,心下不解,用到一半,母亲忽然指着一道菜道:“这是裴相公喜欢的菜,拿到他那里去罢。”

  宰相办公之后皆在省中会食,父亲在时,便常从宫中赐菜,不过一般都是赐给所有的宰相,甚少单赐一人,亦不会自御案上直接端菜送去,母亲这举动实在是莫名其妙,我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笑眯眯地望着端菜的内侍,看着心情甚是愉悦,瞥见我的目光,便笑道:“倒是忘了,你也爱吃这金银夹花,可惜已赐了裴炎了,晚上再赐你一道。”

  高延福讨好地笑道:“公主若喜欢,便叫尚膳再奉一盘进来。”

  母亲笑看他一眼,懒洋洋地放下箸,我忙也扔了筷子,快步走过去,母亲笑道:“你今日怎么倒这么乖?”不等我回答,便扶着我的手起身,看了一眼外面天气,又问:“独孤绍呢?”

  宫人立刻便引独孤绍进来,她还穿着全副绢甲,配着仪刀,走进来时似脚下带风,又快又急,然而到了地方,一步跪下去,却又稳重得很,拱手行礼,声音亦极沉稳:“拜见太后。”

  母亲微笑着问:“听说你午后本要带人会演?”

  独孤绍面色不变,扬声道:“禀太后,木兰骑正骑百十一人,选骑三百六十人,拟于未初会演于北门球场,习奔、射、骑、力、刀、枪、剑、盾八项。”

  母亲扬眉道:“别的倒也罢了,一群女娘,怎么还要习力、盾、枪?”

  独孤绍道:“凡是府兵,无分上下,皆要练力、习刀枪剑盾之器,木兰骑既为军骑,自然也无例外。”

  母亲失笑道:“女儿家都爱美,照你这么演练法,只怕过不上几日,就有人到朕跟前来抱怨了。”

  独孤绍抿嘴不言,我替她道:“既是成了一骑,还得阿娘赐了名,当然要正经演练,这些宫人都是阿娘身边人,代表的是阿娘的颜面,更不能因些许小事就退缩了,那些抱怨的,就趁早叫她们退出去,不要留在那里丢阿娘的人。”

  母亲笑看我一眼,摆摆手道:“不过是设来习鞠的球队,你们两个倒是认真。”我挽着她道:“阿娘话不可这么说,千百年来,人人都说我们女人不比男人,可是放眼看看,论韬略,阿娘远胜世上男人,论文采,上官才人不比男人差,论经史,崔明德她也不见得就输给了男人。而今我们所不能胜者,唯有气力武艺而已,若阿绍真能将麾下演练成军,到时便可叫人知道,我们女人样样都不比男人差,岂不是好?”

  母亲笑道:“你娘的韬略胜不胜过男人且不论,你这张嘴,倒是比世上所有男人都更会奉承。”

  我道:“天地作证,我这全是出于真心,一点虚话都没有,阿娘不信,倒举一人出来,看这世上还有谁能当得阿娘半分?”

  母亲笑道:“阴阳之伦,也是你这小女儿家好乱说的?这些话以后不许提。”又看左右:“这话不许传出去。”话虽如此,面色却甚和缓,又对独孤绍一扬下巴:“照你这样说,我倒想看看你要怎样会演。午后你们不要去北门了,就到光顺门前演练罢,太平到时随我去城门,看她们怎么演练。”

  独孤绍大喜,利落低头,朗声道:“妾这就去传陛下之令。”将要告退,母亲却又叫住她,面带笑意地道:“日后不要叫我陛下,宫中只有一位陛下,就是三郎。”

  独孤绍一怔之后,便大声道:“谨奉令!”

  作者有话要说:  加班到10点40,回家还没吃饭,周四还要继续加班,只来得及更个短小君,估计明早是起不来刷评论的了,提前说句早安~

第192章 选骑

  午后无事,母亲便到偏殿来看我们拟诏,婉儿竟已将五条一一拟好,母亲叫人念时我也凑过去听了,听完便想将自己的脑袋塞回母亲肚里,再重新长一遍:上书言事与改元两条倒还好,事本不难,写来自然简单,其余三条却是干涉重大,而婉儿的处置则可称绝:第一条,左右皆知母亲威严自诩,罢太后令称诏敕不是权宜之计,就是迫不得已,此刻若引经据典地罢废,便是活生生地让母亲没脸,可若不正经罗列理由,又不符诏敕定规,婉儿因反复说明是“此举本来有理,不过太后思念先帝,听见‘诏敕’二字便哀伤难抑、痛不欲生,所以不顾群臣谏阻而强要罢除”,不说这理由明白代母亲示弱同时,又巧妙地借先帝二字来压了群臣,只说日后母亲想再称诏敕,只消轻轻巧巧“心丧”两字便可恢复;第三条婉儿只拟了简单的几句,说裴炎‘近来勤勉,尤称上意,可开府仪同三司’。我初时只想到这诏令的难处,等婉儿拟完诏,才琢磨出其中的意思:开府仪同三司向来只赐给功勋卓著之臣,刘仁轨南征北战,平定过百济、高句丽、吐蕃,都未得此加官,裴炎在宰相中算不得年长,虽有拥立之功,毕竟是文官之属,便是死了也当不起这等追封,何况活着的时候?这道诏令一下,十之九成九会被门下封驳,多半还会惹台官上书念叨几句,另一位遗诏托孤的宰相薛元超正是侍中,门下长官职责所在,须得出面阐述封驳的理由,如此便必然要提及裴炎才德不足以加开府之事,万一言辞不当,便会得罪裴炎。而母亲一开口便是“开府仪同三司”,而不是二三品的散官,目的正是要裴炎出来做个靶子,根本不是真心封赏,唯一要让大臣们知道的,不过是裴炎“尤称上意”,若被封驳,这事闹得更大,反倒更称了她的心。第七幸东都之诏不似前两条牵涉许多利益纠缠,唯一烦恼的便是父亲去世还不到半年,遗诏虽说以日代月,毕竟棺椁尚未入陵,太后和皇帝就这样带着百官去东都,似有不妥,且今年为宣太后之德政,将收成吹得极好,连往东都就食的借口都没有了,婉儿只得费尽心机,编了一条先帝托梦的说辞,说先帝在梦中对太后说,自己苦于痹症,宜养于东都,让太后在东都为自己立观祭祀云云,又说太后虔诚,带着皇帝亲往东都祭祀先帝,至于为何祭祀不在京城社稷,而要大老远地跑去东都,就语焉不详了。

  母亲听前几条时都不过含笑颔首而已,听到最后一条,却是一下便大笑出声,促狭地道:“先帝的确托过去东都立观的梦给我,有婉卿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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