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在上,妖怪在下+番外 作者:凤翎燃天(上)【完结】(3)

2019-01-18  作者|标签:凤翎燃天 青梅竹马 神仙妖精

  云祈头低低的,看起来态度十分端正。

  “自己说,怎么办吧”,云夫人说,语气严肃不带温度,端出了为娘的架子。

  云祈顿觉周围一阵冷风吹过,可是又不想给自己找罪受,求助地望向了他爹。

  果然,爹又在看热闹了,九成九是不打算管了。

  云祈无奈。

  “我自己洗衣服,行吧”云祈小声说着,眼角的余光瞟着娘。

  云夫人沉默,不同意。

  云祈心里撇了撇嘴。

  “那个,我去抄书,抄两遍?”云祈说,看了看娘的表情后,又伸出一根手指,补充道,“抄三遍,三遍。”

  云夫人还是保持沉默,还是不同意。

  云祈想不,平常的时候,无论怎么调皮,抄书三遍算是顶天了,难不成这回得四遍才算数,多浪费纸啊。

  “抄四遍,四遍总行了吧”他说,抬头看了看娘的脸色,咦,怎么还是黑压压的,难道还不够?

  他放弃了,不想猜了,等候娘亲的发落。

  云夫人欣赏着儿子小老鼠的样子,心里早就笑开了,但是面上是绝对不显。

  本来,小孩子嘛,不在乎天热,出去玩玩也是正常的。原本,她打算随便教训两句就得了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男孩子淘气有淘气的好。可她刚刚注意到严律腿脚上有淤泥,是下过水的,这可怎么得了。严律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如何是好。

  严开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虽然教导严格了些,到底是心尖儿上的r_ou_,当初,老爷是如何将严开父子救回来的,她是知道的。大雪漫天的,严开裸着身子,把衣服都用来给孩子保暖,那是拼了命保下来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严开肯定是活不成的。

  再说了,严开自从做了云家的护院,多年来坐实周周到到,为人忠心耿耿,跟着云枫走南闯北做生意,老爷是把他当兄弟看的。人人见着了,都得夸一句严开忠心。可再忠的心也抵不过儿子的一条命啊。

  严律也是宠着云祈,云祈平日里仗着他律哥哥的宠,什么都敢要,偏偏严律就惯着,只要能找到的,全都给找来,就没见过这么老实的孩子。

  云夫人既无奈又欣慰,趁着这回好好敲打敲打云祈吧。

  “知道错了吗?”云夫人板着脸问云祈。

  “知道了”,云祈答,其实心里并不太清楚,他只以为他的错在于出门没跟爹娘提前说。

  “错在哪了?”云夫人接着问,就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

  “我不应该偷偷跑出去”云祈说,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不应该弄脏衣服。”

  “还有呢?”云夫人再问。

  还有?云祈看着娘亲,不就这点子事吗?还有别的?他想不到了。可是娘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的,估计是还有吧。

  云祈微微晃着身子,想了好一会儿,对云夫人说,“我想不出来了”,音调里还带着一丝丝的委屈。

  云夫人不搭理儿子的作态,说,“今天,你们可是去过河边了?”

  “去过了”云祈说,那不是明摆着的,律哥哥鞋子上的泥还没干透呢?娘说这个干嘛?

  云夫人火大,她的好儿子真是一丁点儿的自觉都没有。

  “云祈,我问你”云夫人厉声说,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势,“要是你律哥哥掉进河里面,大水冲跑了,喊不得,救不得,活活淹死了,你说,你怎么办?”,云夫人的音调高高的,心说,必须让云祈长点记x_ing。

  “我,我···不知道”,云祈鼓着脸,两只脚互相蹭着,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互相捏着。

  他被娘亲吓着了,心里怕了,也意识到自己有的时候确实对律哥哥过分了些。

  “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指使律哥哥了”云祈说。

  “云祈,你可记住了今天跟娘说的话”云夫人道,“娘跟你说,你律哥哥宠着你,护着你,可不是他欠你的,如果因为你,他出了什么意外,不仅仅是你,包括你爹在内,包括我在内,咱们一家人一辈子心里都安生不了,懂不懂?”

  “懂了”,云祈点头,他真的懂了,律哥哥可不能出事儿,要不然,自己会哭死的。

  “行了,别在这晒着了,赶紧把衣服换了去”云夫人见儿子是真心懂了事情的严重x_ing,打算放过他了。而后,云夫人温婉地看向丈夫,柔声细语道,“老爷还有什么要知会的吗?”

  云枫晃了晃扇子,一声脆响将折扇收起,温和一笑,将扇子指向严开父子住的地方对儿子说。

  “祈儿,可忘了什么?”

  “啊”,云祈跳起来,撒腿就跑,“爹娘,我去救人了。”

  完蛋,严叔叔怕是又要教训律哥哥了。

  云枫与夫人相识一笑,一起离开运气的院落,他自己去了严开的住处,云夫人回了前厅布置晚饭。

第三章 毒打

  严律已经跪在了地上,赤裸着上身,不同于云祈娇生惯养的白嫩,严律的皮肤是麦色的,他的身体上已经有了肌r_ou_的线条,强壮、结实、包裹着力量。严律的腰板挺直,目视前方,有着不符合年龄的从容、淡定、成熟。

  他听着父亲的教导。

  “律儿,你擅自带小少爷出门去,就是坏了规矩,就是对云家、对老爷、夫人信任的辜负,今日,父亲要罚你,服是不服。”严开问,话语掷地有声,他的手里握着细长光滑的柳条,架势已经摆开。

  “服”,严律说,只一个字,不作多余的解释,一点儿也不拖沓。

  “好,痛快。”

  严开用力抡圆了手臂,柳条与空气摩擦着咻咻作响,啪,啪,啪,抽打在严律的背上,霎时,浮现一条红肿渗血的道子。

  “这第一下,是要你明白主仆之别”

  严开再次挥鞭,两条血道子交叉在一起,结点处恰好落在了脊背中间,血水沿着脊柱留了下来,一直流到严律的腰侧。

  “第二下,要你知道为奴为仆的规矩”

  刷、刷、刷,几鞭子落下,血色红痕纷纷落下,纵横交织,一片混乱。

  “第三下,要你清楚为奴为仆的分寸”

  严律从头至尾不发一言,不喊疼,不叫苦,不辩解,更不求饶。他的身子依旧挺直,不摇动,不晃动。

  唯有柳条触体的瞬间,严律才皱一下眉头。

  此时烈日未过,阳光似火落在身上。严律的额头上、身上汗流不断,既是天气炎热所致亦有忍痛所致。咸s-hi的汗水流过道道血痕,侵入伤口,带来万蚁嗜r_ou_的疼痛,钻进皮肤之下,钻入血脉,钻入骨头。

  不自主抽动的后背,昭示着严律此时经受的痛苦是多么的巨大。他的沉默以对,更是昭示着这个孩子的x_ing格多么的倔强、坚韧。

  严开的心里是痛的,可是他必须这么做,为了报答老爷的救命之恩,唯有如此,哪怕是自己让自己的儿子受苦。

  想起那年冬日,难得一见的大雪,十年不遇的严寒。他自己空有一身功夫,却不能为妻儿挣得一份温饱。半月后,刚刚生产的妻子因为承受不住冬日折磨撒手人寰,丢下了尚在襁褓的儿子。为了不让儿子冻死,饿死,他一个堂堂汉子竟最后走上了沿街乞讨的道路。

  天真冷!鹅毛大雪一直不断,他为了儿子的温暖,将身上仅有的衣袍都裹在了严律的身上,当时打他,只知道一定要保住儿子的x_ing命。他走街串巷,他摇尾乞怜,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除了白还是白,终于有一天身子僵硬了,倒在了路边。

  他以为他死定了,他的儿子也死定了,心里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索x_ing不动了,任由白雪掩埋。

  可能是老天怜悯,可怜的父子二人遇到了做生意路过的云枫,因此得了救,甚至云老爷还给了他一份谋生的活计,当云家的护卫。

  他能活,他的儿子也能活了。从此,他暗自发誓,此生定要为云家誓死效忠,以报恩情。

  严律也知道,自己确实对儿子过于严格了。他心里也明白,云祈少爷不把严律当做外人,与他玩在一起。严律如此顺着云祈的心思办事与自己平日的教导也有关系。今日的事多半又是云祈少爷起头,可再怎么说,主子就是主子,仆就是仆,主子犯错是主子的家事,仆人犯错就是仆人的罪过,不得不罚。一丁点儿不能僭越半分。如此炎热的天气,小少爷如果中了暑气,病了,他严开是万般过意不去。

  严开思通了心思,看着后背血流如注的严律,咬牙狠了狠心,再次抬头挥鞭。可正要打下去,一片白色出现在了鞭下。

  竟是少爷。

  严开连忙收手,没打到严律背上的云祈,心中一阵后怕,愧疚更深。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让开”严开想要拉开云祈,却又不敢使劲儿,反而做不得什么了,他稍稍放松了声音对云祈说,“律儿今日犯错,理应受罚,还请少爷让开。”

  云祈搂着严律的脖子,整个人覆盖在严律的背上,抬起头泪汪汪哀求,“严叔叔,今日是祈儿的错,是祈儿不好,你别打律哥哥了,别打了,真的是祈儿不好”

  严律摇头,高举着手作势,“少爷,你是主子,他是仆人,他没护好您就是他的错,快些让开,莫晒着了。”

  “严叔叔,严叔叔别打了”云祈哭喊,“律哥哥是哥哥,不是仆人,不是仆人,别打了,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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