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娼+番外 作者:临风独回首【完结】(4)

2019-03-22  作者|标签:临风独回首 三教九流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甜文

  “私授女干通,妄想出逃。”说到这里,哼了一声,继而冷声道:“记清自己身份最好,不管是发卖的,还是受父兄牵连的,既作了娼,这一世便为娼!”

  隰桑阁属官妓院,专侍朝中官臣,更比一般妓院忌讳这样事情。话说的难听,却不假,既作官妓,还是最贱的乐籍,迷不上哪个瞎眼蒙心愿意纳回家助其从良做妾的大人物,这辈子也是脱不了乐籍。更别说跑不掉,就是跑掉了,下场也绝不好过。

  所以倒不如本分些,寄望他人希望渺茫,夙愿难偿,熬到中年才有盼头,道馆玄场,颐养天年,虽到时生活不如现在精致,至少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活。拔尖的还可留下,就如妈妈领家,只管教训点拨便是,供给衣食还同最风光时。

  确实是,一世为娼。

  从良夫家会记得,熬到中年,自己更是不会忘却,自幼鞭挞印骨,奴烙有生。

  底下的人部分顿时面如土色,更多的是讽笑或毫无动衷。

  变了色的多是才入籍几载,原是官家女儿的清倌。

  大概还有念想脱了乐籍。

  流宛面色沉静,甚至还抽空看了眼旁人情绪。

  浮宵依然冷眼,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更像是悉知的坦然,就如呼吸一般,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人生来便要呼吸,有什么值得称奇的呢?

  看着底下些许人难看的脸色,领家冷笑一声,果真还需训教,这回倒是不糟不枉。杀鸡儆猴,死了一个,打压一群。不安分的心思,死训安定便是。

  在场贯是会看眼色的,再精明些的更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认识绿罗么?”领家道。

  面面相觑,没有人忘记,虽已有段日子不见,除了一个人。

  “姐姐,那是什么人?”流宛附到浮宵耳侧,故意放缓声道。

  一个不知晓的人。

  暖热兰香萦怀耳边,耳中软软话语,鼻间暖暖香气。只可惜她不是男人,不然此刻定不会坐怀不乱。

  只是这突来让人出乎意料的亲密距离,不免让人心间一惊,一荡。

  拉开些距离,才低声道:“一个清倌。”再沉吟片刻,似是回想,又接着道:“得吏部张大人青眼,听说从前是她父亲的好友,愿纳良为妾,便出了隰桑阁。”

  “她父亲是?”流宛不经意般笑问。

  沉默了片刻,浮宵道:“我亦不知。以后,也休要再问。”

  “我认识她时,她便叫做绿罗,如今再被人说起,她依然叫做绿罗。”

  浮宵这时不是永远事不关己的神情了,神情肃然,颇有几分领家风范。摸爬听训这许多年,自然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什么能提,什么不能提。

  这人看着精明,真到事上怎么就蠢。浮宵暗想。

  看着那个智慧对不起她那张脸的败絮绣花枕,浮宵难得好心,严厉道:“不要再问,不论是谁。”

  流宛甜笑,道:“除了姐姐,我还能问谁,姐姐宽心,我只问姐姐!”

  ……这人就是来给她添堵的吧。

  浮宵一时竟不知该说这人蠢还是精明,确切的是,她不想和她扯上任何关系,初见便有的心情愈发强烈,她不信天,此刻却前所未有的想求上天,千万别教她摊上她。

  好心果然要不得。

  默默再离远些,道:“更莫来问我。”

  流宛也沉默了,眼中难过情绪太明显,泪光涌现眸中,明眸濯清落雨,委委屈屈。

  浮宵不为所动。

  手臂突然传来被扯晃的感觉。

  那人扯住她的衣袖,孩童撒娇般的晃荡来去,犯错求饶般娇滴滴道:“妹妹知错,方才不该说这样玩笑,只是……”

  “初见姐姐便觉分外投缘,想同姐姐亲近,这才冒犯错失了,妹妹发誓再不问姐姐这些。有幸坐在姐姐身旁,能否有幸得知姐姐名姓?”

  说完又笑起来,无害极了。后言倒不是前面腔调,正经真挚许多。

  浮宵本不想回答,可纵是铁石心肠也难免软了两分,她也早晚会知道,刚撇过头打算作答,余光便瞥到一阵- yin -冷目光。

  无法忽视的抬眼望去。

  ……

  她也发誓,再不要和这人,半分瓜葛!

第5章 绿罗

  浮宵暗恼,这下怕是要被罚了。流宛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又见浮宵黑下去的脸色,便也没敢再说。

  浮宵从前不是没有被罚过,但也不多,更从未因为这样的原因。

  她的预感果然没错,她的好心心软就是错大发了。

  身边的梧湘自然也注意到这动静,但也不甚担忧,只给浮宵递个收敛的眼神,而后眼观鼻鼻观心,左右谁也不看。

  见底下二人安静下来,领家收回目光,扫过众人一眼,扬声道:“都记得是吗?既此我也不多说。浪货猪油蒙了心,多大的运气不知珍惜,偏生要和屄嘴的白脸小子跑!”

  “下九流的东西,哪来的胆子真就把自己当角儿?两百年作的孽,八百年修来的福分,做过清倌还不够,非要做回野马才尽兴!”

  骂完冷笑,又道:“也不知自己跟的是什么货色,九品的芝麻小吏,前脚刚跟着跑,后脚抓回就马上翻脸被卖。”

  “一张嘴天花乱坠,约莫就跟他们刚好上时一样会说。我早跟你们说过,信鬼信神都莫信男人这张嘴,相好时把你夸得人间少有,天下无双,这要不好了,就是绿罗的下场。”

  “想知道她如何了么?”这才是重头戏。

  “她没有死,既然不愿意做官妓,那便送去做了营妓。绿罗裙下标三棒,红粉腮边泪两行,想来她该是满意了。”

  曾有一营妓,席间作陪开罪官员,将士处以棒刑,疼痛难忍啜泣之际,官吏赋诗云:绿罗裙下标三棒,红粉腮边泪两行。叉手向前咨大使,这回不敢恼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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