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 by:裸心裸身【完结】(48)

2019-01-18  作者|标签:裸心裸身

半夏望着那浓烈的色彩,舒缓地笑:“他自是可以的。”

老者笑对伙计:“好剑英雄送,锦带佳人配,要你等这样啰嗦干什么,还不快快去了。”

伙计忙赔礼道:“是是,公子身边有如此美眷,真羡煞小的了。”

一老一小瞧他选了这么活泼美好的玫红,理所当然想那人定是女子了,所以都“佳人美眷”的称,半夏也不计较,又在偏厅等

了半日。

蔓笙一觉睡到中午,感觉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招来小厮送来了吃食,和雪梨都是吃得十成十的饱,吃饱了又困倦,躺下就睡了

过去。

半夏回来时他还未醒。

花楼小厮见他回来,便上前道:“昨晚和公子一桌的两位朋友,今早已经离开了,让小的向您转达。”

半夏点头应了,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有劳了。”

小厮收了他这么大的赏银,不免想要多殷勤些,只是又想不出什么可以讨他欢心,突然灵机一动又道:“今早和您一起回来的

那位公子睡了一觉,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呢!”

小厮看他微一动容,知道自己点对了穴,继续道:“中午还把小的招去,要了一碗红枣猪肝面,吃得只剩个汤底。”

“红枣猪肝……”半夏喃喃自语,料是他因为昨晚失了不少血,所以才点,他这么会照顾自己是好事,心头却相反地堵得难受

了。

他,从来都是冷暖自知的吗?

小厮不知他面色为何陡然变得悲戚,再说下去只怕弄巧成拙,噤声挪开。

半夏轻声推门而入,蔓笙睡得很熟并未醒将过来,只是小枪匐在他身侧抬起头来查探,一巡之下张嘴预叫。半夏将早就准备好

的咸鱼干拿了出来,怎知它瞥了一眼,拱拱腰,居然不为所动。不得不招小厮要来一盘清蒸鲫鱼,它才勉为其难扭下床来吃几

口。真叫人欲哭无泪,心道他每天都喂了它什么,嘴巴到了这般叼法。

当下走到床边将那身新衣放在床位,又把包裹内的旧衣服都掏了出来免得他又去穿,一打开滚出五六个土豆,一捏还是软软煮

熟的,难道他喜欢吃土豆?他喜欢些什么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包里还些零散碎银,除此之外还有一把精致的玉柄匕首和一本

很旧的书——《兰艺》,考究的用自己的衣服包着,接着就别无其他。

半夏看他脸向内朝着,眼皮窸窸窣窣地抖动好像在做梦,正在做什么梦呢?捏起一个土豆剥开皮,这种原汁原味的还是第一次

吃,嚼到后来有一丝丝甜味,只是需要细细的品才能尝到。

坐下来倚在蚊帐旁好好地看他,天气已经有些燥热了,他一条棉被却裹得很紧,伸手帮他把被子抖开些,瞟见枕头上黑黑地濡

湿了一块,凑近看才发现眼窝还湿着。

“就算在梦里也那么不快乐吗?哭什么,不过是个梦而已呀……”一只手指将他泪水轻柔地擦去:“为什么要答应跟我来?你

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那种被所有人都憎恨的快感,你不懂。”

半夏摩挲着握住被子上那只素白的手,掌心很暖:“记得我和你说过,但凡美物都有灵性会寻找爱惜自己的主,你也是那样美

好,为什么就不会寻找疼惜自己的人呢?”手指点在眉心缓缓下滑,低头嘴唇极尽温柔软款地吻在他的鼻梁上:“你是否也感

觉到,像现在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只是这样看着,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外面轰然大乱,脚步声惊呼声不绝于耳,人人都争相逃下楼去。半夏微微一笑:“终于来

了。”手指在蔓笙颈脖处一点,给他披上外衣,推门而出。

蔓笙过了良久才清醒过来,伸手撩开兜在脸上的衣服,见一张大柜子横在面前,身子被这柜子和两堵墙卡在一个三角里,勉强

曲紧双腿才能坐起来。刚才一觉睡下,怎么又在这种地方了,心里不由想起“迷耳”之事,可是此时天还亮着与上两次半夜有

所不同,一摸耳朵也没流血,心里登时放松下来。

抓住柜沿站起来,这不还是在佞花楼里。佞花楼共三层:一、二楼都为餐堂,三楼为厢房,一楼是个石砖铺成的圆形大天井直

通后院,左右设有两座古木楼梯与二楼相连,中间一座独木梯旋上三楼。

蔓笙此时便在二楼,可是却没有见到一个食客,连小厮也无影无踪。正在此时忽听下面天井之中有人讲话,二楼有一圈走廊高

高设于天井之上。蔓笙走到栏杆旁居高临下刚好将下面情形尽收眼底,一看身子就僵住了。

一众黑衣的男子列成两队站在南首,手中或刀或剑各持兵器,脸上是整齐划一的冷漠嚣狞。其中一个身材特为魁梧的出列在前

,腰间插着一对绞丝双刀,两手抱胸,道:“南门袖,就算你改名换姓东躲西藏,到底还是被我们兄弟寻得了,既然如此,今

日只好代南门列祖列中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了。”

他声音宏亮至极,就算离的这么远,蔓笙也觉得耳旁嗡嗡作响。这话一出激得众人都大笑起来,蔓笙怒意顿起,半夏改了名是

不错,可并未改姓,这个男人这样胡言乱语分明只是想给他按上个“不肖子孙”的名头。目光缓缓收回,落在那个正背对着的

淡蓝身影上。

半夏只身一人站在北首,手里无刀无剑。蔓笙没能看到他的神情,那份浑然的气定神闲却无不从他放松的肩膀和优雅静垂的手

臂中流露出来,就以这样的淡然轻蔑着对方,轻笑道:“改什么名用什么姓是在下的私事,‘不肖子孙’四字原封奉还,如果

各位有幸能活过今日,还劳烦带我问过。”他说话的声音绵柔得很好听,就像和朋友并肩坐在秋天的红枫下聊天,而又无不让

人感觉到隆冬般的寒意。

那双刀听得“银面”二字,脸上一黑,摆明对方知晓自己来路,随即哼道:“生了鼠胆还要张狂,我家主子早就料到那日石窗

外偷听的是你。”

“偷听又如何,他的事岂又光彩?灭我南门一门还要诬陷封裔,今日又来斩草除根怕我寻仇,鼠辈只怕另有其人。”蔓笙不知

道他是否还在笑,声音已没了先前的柔软。

听到这里,蔓笙也知道他找到了灭门仇人,那就什么银面主子。那日自己与他在墨玉谷相遇,他说自己是被当成劳力所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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