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 by:裸心裸身【完结】(44)

2019-01-18  作者|标签:裸心裸身

,蔓笙瞬间觉得难受得压抑。

“几乎要打算回去时才发现烂醉在酒窖的他,停滞在了打开家门万籁俱静那刻绝望中的他。他挑衅目光所及中一切的活物,被

打的皮开肉绽也不会还手,而让他失望的是每次都能死里逃生,却对自杀这种死法恐惧至极,只是本能的恐惧。

一天,衣冠不整的他在酒楼喝得烂醉,楼里坐满了人,他开始酒醉闹事,可是心里却是喜滋滋地对卑劣痴迷。只盼望出来一个

人能把他丢出去,正好撞在什么石头块上,脑浆迸裂而死。可是酒楼里的人都安静下来把脸转向别处,静静地坐着,只有一个

孩子和女人除外。”

“那孩子对她说:那人疯了,我好怕。但是她摇头:……不……他没有疯……他只是非常伤心……”胡蝶青将手中的三葱烤鱼

分给了身边眼馋很久的孩童,再难掩盖眼中里恢弘炙烈的情感。

蔓笙说不出话来,对于真正的他,他知道的只是一点点而已,感觉自己站在竹子尖上,身子摇摇晃晃,就算用尽力气也碰触不

到头顶那片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蓝色,隔了很久才勉强道:“她是牧菱。”

胡蝶青笑了一下,点头:“后来她成了他的未婚妻……也只有她才配得起他,他却固执地一定要医好她的伤才成婚,一直到现

在也没有变吧?”

第一次见面时,就感觉得到他对她的情意,现在却明白她对于他的意义远不是简单认为的“情”而已,应该是比“情”更加坚

硬而浓密。的确只有她才配得上他,却还在妄想他能多看这里一眼,丝毫没有察觉这是多么的令人生厌的卑鄙。痛楚是鲜明而

无法拒绝的,蔓笙又一次不知所措,惶恐难安地躲到一个冷清的摊位后面,生怕自己鲁莽的出现毫无征兆地扫了他的兴致。

看着胡蝶青往前去,一下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舒心的笑,清淡而动人,她打着手势轻声了几句,半夏也露出了好久不见的笑

容。蔓笙远远看着,觉得他唯一的幸运是每次都能遇上这么好的女子。

被人喊回神时,蔓笙这才发现自己妨碍了别人的生意。这个摊位客人极少,原来是卖书的。蔓笙感觉过意不过,随手一翻拿了

本《兰艺》放下一锭银子就往回走。

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走的,随着人流浮浮沉沉,肩膀被人一拍提心吊胆地回头,竟然是邑人,他嘴里叼着好大一块黑鱼,支

吾着很难开口。身边站着跟班赤箭,手里帮某些人提着不少吃的东西,朝蔓笙一个点头算作招呼。

邑人两只油油的爪子不停的比划,看蔓笙还是一副痴呆的样子,似乎有些着急,一脚跺在赤箭脚趾上。赤箭这才被迫开口代言

,蔓笙看得出他非常无奈:“他现在落脚在佞花楼,你可以去找一直空闲的他玩,不过除了今天晚上。”

蔓笙看邑人舒适下来,开始快乐地对他眨眼睛,看来他的意思被很到位的表达了出来,想了一下道:“你有空也可以来找我…

…我也在那里,不过不知道明天在不在……”蔓笙看他点了点头,挥着手依依不舍又迫不及待地往小摊上挤。

随着人流又走了会儿就回到佞花楼,楼里虽然还亮着灯,却是一个客人也没有,空空荡荡地就剩几只伙计在收拾。蔓笙想了一

想,沿回旋的木梯朝着露台走去。露台设在三楼,越往上离热闹就越远,心也安静地沉淀下来。

钻出木门看到地上放满了兰花,这个时节不是兰的花季,但是它散发出来的特有的味道还是带来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人很放松。

蔓笙走近看到栏杆旁放着一张软榻,侧边还放着一架沙板,容成百部正在上面写着什么,手中的竹笔拨开细沙,发出沙啦沙啦

的翻滚声。

他果然在这里,蔓笙走过去借着远处的红光看到白色的沙子上浅浅的行两字。

“春至胜时春已败,情至深时情转薄。”

其实最后一个“薄”字他还未写完就搁笔了,还差一个“尃”,蔓笙是看他的笔意猜的。

两厢无话,但是这次与他一起的沉默却没有生出任何的尴尬,反而觉得这样有言才言是无比自在的,蔓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

始的,觉得他不再有那种拒人千里的生冷,而事实是对他了解的并不多,比半夏更少。

容成百部将木条一推,沙子被重新刮平,就像一个海浪冲过什么痕迹都没能留下。他侧倚着软榻自顾自继续写,蔓笙在栏杆旁

的木凳上坐下来,掏出腰间的玉埙细细地琢磨。

青灰的夜幕上,一点光斑都没有,失缺了华丽却也不显得黯淡。凉风伴着沙啦沙啦的声音吹出了一些模糊的往事,丝丝缕缕。

但是蔓笙不敢想得太多,因为他一个人,收拾不来。

把埙凑到嘴边“呜呜”地吹起来,不再有以前半夏说的那种欢快,不知道是手生了还是更能体会曲子的意境了。

一曲“千年风雅”。蔓笙转过头,看见沙子上只有半个“忄”,容成百部靠在榻上,眼睛望着默默不语的苍幕。

蔓笙突然很想问他,问他向半夏问不出口的:“你和半……南门袖是怎么认识的?”

他侧了下脸没有回答,蔓笙突然觉得这些与他无关紧要的,也许他是不削开口的,但下一刻就知道自己错了。

“两年前,他大明正大上峰夺兰,未成,被囚雪顶半年后逃脱。”短短二十三个字,一字也不肯再多,却足够蔓笙吃力地再在

他过往这苍白贫乏的纸上勾勒一笔,纵然相比残缺更多,终是离完整更进一步。却不知道那样的完整自己是否能够承受。

“既然上次你能不再追究,这次能不能割爱,不再追寻冰兰。”蔓笙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说过的最痴心妄想、最自私的话,就

因为他。

“割爱。”容成百部语气平淡如水。

蔓笙虚心地看向他眼眸,沉寂如死。他缓缓拿起一旁的竹笔,耽搁许久,最后疑惑地在沙上补了一个“青”。抬起头时,眸中

灌满戏谑,望向了身后的木门。

蔓笙紧随其后望去,看到半夏自木门旁走来,款款开口道:“我们早就说好,先寻到者得之。”

蔓笙一时懵住,只听进去一言半语,满脑袋都是他和蝶青相视一笑,隐没人群的情景。可惜那种热情耀眼的灯辉太过强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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