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 by:裸心裸身【完结】(34)

2019-01-18  作者|标签:裸心裸身

么。

蔓笙起初知道她身体的这种情况时,心里是惋惜的,现在是为她庆幸的,甚至是羡慕的。她在他心里因该是多么的重要,不管

是出于内疚,还是喜欢。

意识到一直在犯一个错误,他不再是南门半夏了,而是“南门袖”,认识了这么久竟连他的名字都是不晓得的,有过这样的遭

遇再在江湖上行走,也许是不应该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真正的名讳。那半夏他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蔓笙突然明白了

他昨晚那句好似自问一般“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的真正意义了——自己竟是如此的让他为难。

林中满目的阳光,炫目,心里头却似六月梅雨下的一片残垣,又湿又潮,滋了青霉,薄薄烂下一层。

“蔓笙!”

再次从走神中被不知什么时候进门的牧菱惊回来,蔓笙心头烦躁,也不愿费事在她面前掩饰心情:“什么?”

牧菱似乎并不介意,在边上空着的另一半凳子上坐下:“你应该是袖很好的朋友吧?”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这么说,不知道要

怎么回,片刻她又道:“从来袖都是不带朋友回家的。”

“是么……”他带自己回来,是因为自己无家可归而已。

那天半夏不在,牧菱也不是那种做作热情的人,蔓笙成功地告了别。

是应该离开了。

听牧菱说向北穿过这片慈竹,就是西街了,果然不错,不到晌午,蔓笙就已经站在那条熟悉的西街道上感受久违的热闹了。一

想到很久不见的禹雷,心里免不了颤抖,匆匆向花坊的方向赶去,虽然并不确定是否能找到他。

“去孔府找吧!”这是蔓笙到那个才一月不见就快倒闭样的花坊时,花坊仅剩的那个看店的老伙计的话,不知为什么那个老伙

计提孔府时要一脸哀叹的样子,也许根本就是因为花坊的生意,是自己多心了。

退来花坊,琢磨着禹雷怎么会在那儿?犹疑了一下,不过还是脚不停地赶了去,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好去了。孔府不是很远

,就在西街最东头的样子,很久前去过,现在已不太记得路了,问了好些人,站在孔府大门时天已是灰暗。

暗红的铜门两侧坐着两只人高的狻猊,怒狞的样子却没有威慑的气势,一座宅子安静得吓人,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在石阶上

站了一会儿没去叩门,门却吱得一声开了,出来的人竟是禹雷。

他乌黑的眼睛在暗中亮了亮,丢了手中的一打纸包,冲到自己面前咬着牙骂了句:“你妈个脚,你怎么还没死啊!”骂着就拼

紧地拥住了蔓笙的肩头。

蔓笙却忍不住流了一脸的泪,在禹雷骂着他没出息的一路,不害臊地越流越凶,心里也畅快了不少,直到发现了周围的异样,

偌大的孔府为什么黑澈澈的一片,又为什么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

“孔家被灭门,就在你失踪的这一个月里。”禹雷那边给了个惊心动魄的由头。

“灭门?”畏颤颤地梗着念道,蔓笙不晓得自己要露出怎么的表情。“走吧,灭了就是灭了。”说完他人僵了,必经那些人里

也包括了蔓玉骨,蔓玉骨是谁,他是谁很清楚,把挂到嘴边的那句“谁人不被雨打风吹去”咽了去,也不管蔓笙的惊骇,拉着

他就朝这片大宅子中唯一的光源走去。

还没进门,一个人就蹦嗒出来:“今天怎么这么快?雷!”在差点撞上蔓笙的那瞬来人刹了速度,蔓笙后退一步才看清,那人

是花坊的小伙计。小伙计见了他倒是没有丝毫的异样:“蔓笙,你进来坐啊。”一句话说得就跟请人进他家门一样,拖着他进

了门。

蔓笙心疑,这个人这怎会出现在此地,根本算不上什么熟人,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和禹雷的关系似乎非比一般,只是当下有太

多突然的事情一起出现,已不容许他冷静地思索,去探究个清楚。

蔓笙不知他这一晃而过的思虑是一个多大的被无意而留下的“破绽”。

踏进不再朱漆光鲜的门槛。

屋里的灯点得很亮,坐在靠椅上原本垂着头的人,瘦瘦的一把,抬起头以极慢的速度。看到蔓笙时,本来空旷的眼中光慢慢凝

聚起来,青青的眼眶一丝丝地泛红,终于清澈的眼中波澜千叠:“哥……哥……”

是孔水。

第二十七章:雪里拖枪

是孔水。

在自己辗转于容成峰和墨玉谷的这一个月里,禹雷一直在找自己,本是筹划与孔水一起找的,可是中途孔家变故,行刺者单就

留了孔家少公子一条命,是故意?不管内幕。孔水因此精神失常,蔓笙后来才知道这声“哥哥”,是禹雷照顾他以来,开口说

的第一句话。

他双腿微抖,欲起不能,蔓笙走过去顺势抱了他:“没事的……”这样亲近的动作自己从未做过,对他——这个所谓的弟弟。

此时却是自然而然,微颤的肩,带起了自己脑中已经模糊了印记的那张脸,零碎地,就像浓霰下灰朦暗穹泛起的沉渣,落在眼

睛里是刺痛。

亲人就是亲人,不管她要不要、认不认你,总归在你心里霸道的占了好大一块,大到就算你从来没感受过她的好,这一刻还是

给你留下了天一样无法弥补的,孤苦。在这浩渺人海,就没可以托词去牵挂的?渐渐地明白:活着,分离就是必须的,所以要

学会寂寞。

没事,没事呢……反反复复,只这一句话,安慰的又是自己?

阳光透下——天终是亮了,洒在空空的院落中,生生地衬出那股清泠。就像浮肿的眼睑刚敷护过的冰凉,偏偏就是那么清楚地

感觉到了。

走进这个生疏的宅落,是闲逛?聊赖?是凭吊——凭吊那些不甘地游离魂儿,蔓笙相信他们还是游离着,没有安息的。

坚木圆柱的缺缺磕磕,这些陡然地突兀的缺痕,厉剑劈开木的纹理,劈断了那些无辜的人?的命,同样的是“活着人的心”。

留恋每一刃每一口。手指拂过凭栏上一道深深的沟子,自问这一剑,又是要了谁的性命?

孔家败落,府中财物是秋风落叶般干净了,祖上的那些产业生意也被窥觊的同行蛮狠夺了——这世上的猎师也并非都不杀,入

怀穷鸟。落井下石的,眼浅的,多得是。这当口就只剩了间冷落的当铺,流客出典身家宝贝,自是相中铺主豪资厚财,现在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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