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 by:裸心裸身【完结】(21)

2019-01-18  作者|标签:裸心裸身

赤箭误其意,以为“他”乃“蔓笙”,心里暗笑,主子何等人物,看你才会被迷惑了去。

下刻赤箭额头便挨了一记爆栗,毫无例外栗子是那邑人亲炒。

赤箭莫名被打憋气,乖乖站一旁不笑也不出声了。

容成百部起身将棉棒递给邑人:“封裔虽是不讲道义之人,但却也是坦率豪爽之人,他要取兰绝对是用抢,而不是半夜来盗。

退一步,他若真有意掩饰,也不会挑这个时间送雄兰。”

雄兰非雌兰有治世间万疾之功效,百载来让世人为其不惜格杀流血,直到被收入容成峰才无人敢再来犯,但也却是稀世之物。

他封裔能说送就送,此等豁达也非常人能有。

盗兰另有其人,且这人嫁祸得一点都不高明。

容成百部在旁桌坐定,自斟一杯香茶,神色凝重,狭长水眸却是别样的瑰美。

邑人听他家公子这么讲来,垂头丧气:“这可一点线索都没有,要如何寻回冰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整个槐木床一阵晃

荡,蔓笙也跟着一起晃,眼皮小颤颤。

容成百部冷眼扫得邑人浑身不适,才命令去大殿。

主子发话,赤箭刚要跟去,邑人却把手中棉棒塞于他。将气也顺便撒给自己:“你留下看着他,我和公子去大殿。”

“我??”不管论武功轮职位,都轮不到自己来看护病人吧,赤箭气憋不住了。

“我什么我,他现在可是最重要的目击者,盗贼很有可能回头来杀人灭口。”说完亮出一个:没办法,谁叫你这么不争气,武

功要比我高呢的表情。

赤箭醍醐灌顶,心甘情愿留下来看护蔓笙。

大殿封裔面背静站。

“封谷主走得好急。”容成百部撩开纱帐,款款开口。

封裔转身礼遇:“多谢容成公子帮忙……。”

容成百部见他话才讲一半,再问:“封谷主还有话!”

喜欢直接,封裔坦诚:“昨晚风雪中公子所抱之人,今日封裔要带走。”

够直接。

语气不容丝毫商榷。

容成百部眼中傲气升腾,却神色如常,昨晚在长廊撞见时,已从封裔冷热不定的眼神中了然,又好似般闲话问道:“封谷主可

听说容成峰雌兰失窃之事?”

封裔不想他竟不答,反问自家内务事,虽非君子却坦荡荡:“已经听说此事,可惜封裔不能鼎力。”

“你所要之人乃盗兰目击者,而从昨晚至今都未醒。”容成百部说得仍旧平闲。

不管何事何由,今日定要带走人,封裔握空拳,有言不话,等他再说。

见容成百部手中灵巧翻转一片目状兰叶,也不与他客气,反道:“他人非我容成峰,封谷主要人无需过问百部。”无视封裔愕

然,继续:“我容成峰自能擒得盗兰人,封谷主的手大可放轻松些……”

崖台站两人。

“公子,你容那人带走蔓笙,我们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他若看清那盗者面目,也不会活至今日,留下他又有何用?昨日是试探封裔而已……”

邑人豁然:“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晚自己赶到雪洞时微闻到一股味,想必定是盗者留下的迷药。看地上的人已然不止昏冻了一个时辰,而这迷药竟能在这狂风

肆虐的雪夜维持一个时辰都未能散尽。

容成百部轻轻吐出三个字:“魂不散!”

“魂不散?”邑人迷茫重复。

“天下也只有它能风吹不散……而天下能配“魂不散”者只有一位,那便是‘九疑’。”

九疑性别未明,居所未定,其出生之地却是天下无人不晓。

擅配剧毒,每种毒只配一次,也只用一次。所以世上便不可能有两个人能有幸中他的同一种毒。求解药自然是毫无意义的事。

初出江湖,一壶毒酒,九个人先后一起喝下,因其服用时间前后有差,而竟有九种不同死状,从此下毒之人便出了名。

江湖人便称其‘九疑’。

九疑之毒,无解莫解。

“兰虽非墨玉谷的人所盗,但这九疑定与墨玉谷有关,你派人去打探。”

“是。”邑人领命退下。

只留一人站在于崖台,云雾不散,眺望壁江南下的那只船,越行越远。

寒日洒下一片温暖,冰雪消融,经蔓笙分株的众兰长得前所未有的茂盛。

容成百部将脚下紫釉方瓷端起,纤细食指拨开厚厚白雪,黑猫蕊蝶长得异常郁葱,竟还新添了一个花苞。

自己从来都无需成别人之美,那是因为从没有什么能入得了自己的眼,与之又如何,且看世人无趣痴缠。

镌骨的傲然自负已是不削世间众生,除了这兰,不曾有东西能占他心门一寸,此刻水眸中流转的却是从未有过的空蒙。

第十八章:欲死不能

回到谷中已是两天后,将一直未醒的人一把抛在自己床上。

封裔站在边上,看着床上的人眼皮窣窣动,脸上盖的是霜,眼中流的是火。

三天以来蔓笙第一次睁开了眼睛,但看到的是一个最让他不安的房间,认得这个黑色房间,还知道它的主人。侧过头,毫无例

外地看到了那个人。

和上次一样还是不知道如何到的这个房间,想开口,可嗓子三天未开口已半哑,想坐起来却被那个人按了下去。

他的脸离自己很近,蔓笙看清了里面的流火,身体开始蜷缩。私放劳力,不告而辞……自己早就猜到他不会轻饶自己,可是此

刻他眼中的忿愤强烈到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还有什么要说么?”他的手仍旧掐着自己脖子。

他想杀自己,而此时是让自己说遗言么?蔓笙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嗓子发不出什么清楚地字眼,只是一贯摇头。

“没有是么?”封裔眼中那忿愤瞬间化为乌有,脸横过来,下颌微微向右挑起,手中力道加重。

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就要这样做?

蔓笙开始挣扎,但力道不大,双手无法只能握住他的手腕,双脚胡乱蹬踢被子,不消半刻,脸已是酱紫。感觉每一下心跳都变

得勉强,每一块皮肉都开始涨痛,挣扎中亵衣已散乱,露出翡色胸膛,起伏微弱。

想弄死他还真是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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