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打人的时候不是很有能耐吗？”陆凡珂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伸手一把将他扯了过来。
金敏哲跟蔫儿了似的，垂丧着头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能把他头给打破了？”
金敏哲猛地抬起头来，呛声：“谁让他对不起我姐！”
“……”陆凡珂的怒火瞬间因他这句话给暂时止住了，沉吟了一下，说：“你姐告诉你了？”
金敏哲撇了撇嘴，“今天我给姓唐的打电话，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陆凡珂震惊，“他居然好意思告诉你？”
分手这事主要还是唐俞明的责任，她是不相信一个三观颠倒的男人敢同前女友的亲弟弟坦白自己犯错的事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陆凡珂话锋一转，又问他：“你打他电话做什么？”
“我……”金敏哲眼神闪了闪。
陆凡珂更觉蹊跷，“说啊！”
金敏哲一哆嗦，磕磕绊绊说道：“我……我手机用不了了，不敢找你，我姐又没钱，我只好给姓唐的打电话了。我问他能不能借我点钱，他却说他跟我姐已经分手了让我以后不要再找他。我一着急就问去逼问我姐了，然后我姐就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他说这话时都不敢去看陆凡珂的眼睛，抓着门把手随时准备逃的样子。
陆凡珂早就注意到了他这个细小的动作，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所以你就冲过去把他给打了？”
“那是他活该！”金敏哲不怕死地说。
陆凡珂冷哼一声，“为了给你姐出口气大打出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可明明是他……”
“你给我闭嘴。”陆凡珂毫不留情打断他，深呼吸一口气，说：“你现在还在上学，打伤了人万一进了局子怎么办？暂且不说唐俞明有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难道就没想过出了事你姐有没有钱赔偿医药损失？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
金敏哲不敢反驳，咬了咬牙，低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你跟谁道歉？”
金敏哲掀了掀眼皮看她，不到一秒钟就被她眼神吓得别开了头，懊恼道：“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陆凡珂隐忍着不让自己太冲动，缓声说：“做错了事不可耻，可耻的是不敢承担，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跟唐俞明道歉。”
“你要我去跟他道歉？”
“有问题？”
“我才不去！”金敏哲突然强硬起来，拉开车门。
陆凡珂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眼睁睁看着他溜走，反应过来时，她追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
金敏哲反而加快了脚步。
陆凡珂跑上去拦住了他的去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直勾勾看着他，“阿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金敏哲不耐烦地将她推开，“我的事不用你管。”
陆凡珂大力将他扯了回来，“金敏哲！你再这样我要翻脸了。”
这一次金敏哲居然不惧，原本不安的一双眼渐渐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复杂难懂的情绪，他瞥了一眼陆凡珂因为用力而青筋突起的手背，轻笑道：“阿珂，你不是我亲姐，你能不能少管我？”
陆凡珂皱了皱眉，手中的力道不减，一字一顿地说：“可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
“呵，你亲弟弟早死了。”
金敏哲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陆凡珂整个人怔住了，他趁机将衣服抽了出来，转身撒腿就跑。
这一次陆凡珂没有再追上去，定在原处一动不动。
守在车子旁边观望的顾思琪感到异样，她大步流星地跑了过来，看着金敏哲逃跑的方向，“他怎么……”
顾思琪话未说完，因为她发现此时此刻陆凡珂有些魂不守舍，眼睛还有些潮- shi -，整张脸白得吓人。
“怎么了阿珂？”顾思琪小心翼翼碰她。
陆凡珂恍然回神，想笑，却发现嘴角和眼角都有些绷。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没有水光，涩然地开口：“没什么。不用管他，我们走吧。”
刚刚站得太远顾思琪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她很少见到陆凡珂出现这样的状况，像是对什么心灰意冷了。
滥好人的阿珂又被伤透心了吗？
顾思琪不禁担心：“你没事吧？要不我来开车？”
陆凡珂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金敏萱的号码，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对不起敏萱，阿哲我搞不定。你让唐俞明报警吧，让警察把他带走，让他在里面蹲几天，不给他点教训他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三两句讲完了电话，陆凡珂把手机往驾驶台上一丢。
“啪”的一声。
顾思琪一个激灵，握住她的手，“别激动。”
陆凡珂看向她时眼中的寒意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生怕吓到她，轻声说：“我没事。”
没事才怪。
顾思琪假装摆弄她的手，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故作轻松地说：“我饿了，我们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陆凡珂便不再征求她的意见，缓慢开着车，一路走走停停看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回到公司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她们刚从车上下来，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大喊：“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