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番外 作者:妖不知(上)【完结】(16)

2019-03-22  作者|标签:妖不知 甜文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第10章 赌鬼

  卯正时分,地平线开始泛红的当口,金陵镇的晨钟又响了。

  当当当,当当当。

  依旧那么清亮和空灵。

  驻守钟楼大门的两个警|卫面面相觑,脸都绿了。

  昨天小分队早就把钟楼能藏人的地方找遍了,里面根本没人。

  他们自认为昨夜一宿没睡,一直聊天等着换班呢,不可能有人窜得上去。

  换班的兄弟一来,就立马上楼又查了一遍,果然没人。

  大钟自鸣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镇上。

  年轻人多是津津乐道传为怪谈,诸多猜测,以供茶余饭后谈资,老人们却谈钟色变,讳莫如深。

  据《金陵地方志》所载,金陵大钟自古以来就有过多次自鸣。只是,每次自鸣之后,都会带来灾祸。早些年的记录已经逸失,近几百年便有两次。皇太极进关那年,金陵大钟连续三天自鸣,没多过久,清泉县便连降数日暴雨,其它地方都没多大事,唯有金陵镇这里洪水滔天,半月方退,不少老弱妇孺都不知所踪。还有康熙年间,金陵大钟那次自鸣后的那个月,一场瘟疫便席卷了整个镇,死伤大半。幸存的那些人,便是今天金陵镇人的祖辈了。这也是《金陵地方志》 前面的卷册残缺不存的原因——洪水冲散积典,而知道那些历史的人,还未来得及对方志重新修卷订册,就已经被灾祸带到地底下了。

  一时之间自鸣钟不免惹得人心惶惶。

  陆一鸣倒不以为意。那几卷现存的金陵地方志他小的时候就全读过,这书每一卷都出自不同人之手,风格各自截然不同,里面很多记载荒谬不经,有夸大其辞、博人眼球之嫌。这几个事先后发生,多半只是个巧合。

  金陵镇自那次洪灾之后周边就疏河筑堤,几百年再没淹过。况且现在时代先进了,有瘟疫也不是那么难治。怕什么?

  不过这钟能自鸣也确是咄咄怪事。总不能是大风吹的?值得研究。

  下午陆一鸣被陈姐叫去铺子验药,金叵罗在睡午觉,陆一鸣便独自上了街。

  路过拐角的当口,一抬头,一道灰影迎面撞来。

  “昂!”所幸那灰影反应快,及时一转,只从陆一鸣肩膀边蹭了过去刹住了步子,那速度带得风声呼响。

  陆一鸣吃惊非小,倒退几步,定睛一看,竟然又是莫老道和他的小灰驴。

  莫老道侧骑在驴上,手里提了根竹竿,竹竿上用绳子吊了只胡萝卜。

  看到是陆一鸣,莫老道和那头驴明显也是一怔。

  “陆大少爷!”莫老道抚着胡子笑起来,“看来我们缘份不小哪。”顿了下,拽着驴耳朵道,“又是我家小花失礼了,陆少爷切莫怪罪。”

  “没事,”陆一鸣拍拍衣服,“你这驴,是属马的吧?” 赵老二的黄骠马怕是都没它跑得快。

  莫老道端详着陆一鸣,明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他似笑非笑,“陆少爷,你身上有东西啊。”

  陆一鸣莫名其妙地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莫不是哪里脏了?”

  “哦,不不不,老道我是说,你身上,”莫老道压低声音,“有虫子。”趁陆一鸣不注意,他枯枝般的右手在陆一鸣左耳上方一挥。

  等陆一鸣反应过来,老道右手食指和大拇指间已经夹了一只芝麻大的小甲虫。

  莫老道左手极快地从怀里取出一只瓷瓶,将甲虫丢了进去,扣上塞。

  “好东西,嗬嗬。多谢陆少爷了。”莫老道笑得开怀。

  陆一鸣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更是一头雾水,“那是什么虫?”也不知道是几时爬到自己头上的。

  莫老道把瓷瓶放回怀里,“这只虫,叫‘赌鬼’。是我练符所需的药引。”顿了下,“这玩意儿,附在人身上,人就会嗜赌如命,倾家荡产也不能收手。你可曾赌过?”

  陆一鸣暗暗一惊,心下不大信,嘴上还是客气地应道:“哦哦,仿佛是有赌过。”随便诌几句就走了。

  望着陆一鸣离开的背影,莫老道忍不住捻着胡子喃喃道:“骨骼清奇,皮精肉实,是副上好的皮囊啊。”话罢低头拽拽驴耳朵,“喜欢吗?”

  陆一鸣验完药回家,走过东街的拐角,有人远远地叫住了他。

  “哟,这不是一鸣么。”

  听到这声音,陆一鸣都不想回头,但想了想,还是顿住步子,回身冲那人微微一笑,“哦,宏声啊。”

  赌场常胜将军,赵家赌坊二公子,赵老二,大名赵宏声。

  赵老二和两个跟班站在酒楼跟前,对着陆一鸣挥手。

  据说他赌走陆记那七个药铺后又陆续转手卖给了当初陆记药铺的死对头,安记药房。现在陆记完败了,安记药房一头独大,势头越来越好,据说已经在省城开了几家分号。反观陆记,就靠镇东这家老店勉强支撑着,也不知能熬到什么时候。

  陆一鸣还听到人说起,赵老二是个出千的老手,曾在背地里炫耀说:那些二世祖赌小我就让他们赢,这样一来,他们准屁颠屁颠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等他们兴头一起,我保他们把把输,这样几轮他们多半都会忍不住出大头!

  但这事要说起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陆一鸣赌迷心窍,自作孽,不可活。

  赵老二浑然没看出陆一鸣的心思,还嘻嘻哈哈上前来搭话,“好些日子没见,看着精神不少啊。走走,去我家玩两把。”

  陆一鸣原想一口回绝,但转念一想,便笑兮兮地应了。

  赌了三四把小的,果然把把皆赢。

  赵老二开始跟那几个跟班眉来眼去,笑得不寻常。

  陆一鸣篡着赢来的百来块大洋,寻思着怎么脱身。

  说来也奇怪,以前来赌钱,他总是心痒难耐,总觉得下把就能通杀四方,着了魔障似的,完全收不住手。今天心里却明镜一般,不急不躁,不痒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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