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砚 作者:沧海惊鸿(中)【完结】(59)

2019-03-19  作者|标签:沧海惊鸿 年下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宇文睿抽抽鼻子,平复了心境,才道:“昨晚杨烈的寝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柴麒于是将自己当时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宇文睿。

  “所以说,小八姐姐杀杨烈并非受人指使?”

  柴麒摇了摇头,道:“是否有人指使我不清楚,但当时寝宫中确然只有她一个人。若是有人预谋,按常理,该是多派几人才稳妥的。”

  宇文睿咬住嘴唇,她终究无法获知杨敏为何要行刺了。

  “师姐可知杨烈死后不久,战腾就带兵拥入北郑后宫,还护住了东宫?”

  “这个我确是不知的。这十几个时辰,我匆忙安……安葬了那姑娘,就急慌慌地来找你了。”

  宇文睿的眸中划过感激:“师姐真是辛苦了!”

  柴麒不自然地移走目光,似乎羞于与她对视。

  宇文睿并没放在心上,“师姐不觉得这个战腾反应过激了吗?就算他是北郑的大将军,护国保民是他的分内事,国祚承继自有宗室、皇族- cao -心,哪由得他一个外臣做主?还是,他存了什么私心?或者与杨烈曾有什么勾当?”

  柴麒道:“朝政的事我不清楚,但战家父子的弓马娴熟、武艺高强我却是知道的。”

  宇文睿闻言,微眯着眼,冷哼道:“早朝时,群臣说那战宇在北郑鲜有敌手,朕倒是想见识见识他的能耐!”

  柴麒唯恐她以身涉险,摇头道:“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臣下之子,你有那么多良将能才,交给他们去收拾好了。”

  宇文睿少年心- xing -,面上虽然忍住,心里却是暗暗攒足了力气。

  “剑已交给你,我走了。”

  柴麒说罢,起身要走,却被宇文睿一把扯住。

  “眼见就要过年了,师姐别急着走,在宫里热闹热闹,过了年再走吧!”

  柴麒瞧着小师妹殷切的神色,淡笑,“宫里有什么好热闹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十停倒有九停是虚的……”

  见小师妹的眼中露出失望,柴麒又笑道:“你只道你宫中热闹?我玄元门年节下也热闹得紧,今年又是我初任掌门,必得回去的。”

  宇文睿奇道:“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师姐你了?”

  柴麒眨眨眼,“不是师父传的,是咱们的大师姐颜无念传的。”

  宇文睿也是无语。她们的师父也是个有才的,就为了能够隐遁,生生造出个“颜无念”的身份来。

  “柴师姐不怪师父了?”柴师姐如今竟能轻松地调侃师父了,想来那个心结也是松了些吧?

  柴麒苦笑:“师父她老人家是得道成仙之人,还是不想的好。”

  宇文睿了然。能够“不想”,就意味着已经开始放下。真正在意一个人,从来不是想“不想”就能够“不想”的,思念是不由自主便会生出的东西。就像她对景砚,或人或物或事,总能够以不同的方式勾起她对景砚的想念和牵挂,即使她们每天都见面。

  她没法不想景砚,所以,她是放不下景砚的。

  看着柴麒雪色的背影,清冷的夜色中,宇文睿竟觉得比自己初见她时更显洒脱旷达,这样的师姐,怎么会喜欢宫中的规矩与程式化?

  宇文睿于是问出了许久都想问的问题——

  “师姐不想恢复宗牒身份吗?那本就是属于你的权利,毕竟你身上流着宇文氏的血液……”

  柴麒摇头打断她:“小师妹,你的好意我懂。但什么宗牒身份,什么皇家血统,于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师父当年在一户村野人家的柴垛旁捡到我,给了我‘柴’字做姓,后探知我的身世,又替我取了名字,这便够了。这天下谁做皇帝,谁胜谁败、谁为成王谁为败寇对我来说也都是无所谓的。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师妹,我又很是喜欢你的为人,并不是因为你是大周的皇帝,或者因为我本该姓宇文。”

  “师姐……”

  “罢了!不说这些了。我走了,你好生保重,别忘了师父的嘱咐!”

  “师姐要回玄元门吗?”

  柴麒的脚步突地顿住,缓缓道:“我去逸王府看看,便回玄元门。”

  “师姐……想念达皇兄了?”

  柴麒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

  她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小师妹,逸王府很复杂……”

  宇文睿凛然:“师姐是说达皇兄他……”

  “不是他……我想,他也是无奈的。”

  施然不愧为杏林高手,经过他的汤药调治,景砚的病症虽然没去了根儿,但确实缓解了许多,不至于卧床不说,她终于寻回了些曾经属于健康的自己的精气神,这让她很是欢喜。

  外面冰天雪地的,她遵施然的医嘱不迈出坤泰宫一步,但在宫里面,总可以做些喜欢的力所能及的事吧?

  “主子,歇歇吧!当心累着眼睛。”侍墨捧来刚刚煎好的汤药,服侍着景砚喝下,又把一个大迎枕倚在景砚的身后,让她靠着更舒服些。

  景砚拭去唇角的药渍,眼含笑意吃了两枚黑糖枣子,“自打病了,这荷包绣了一半就落下了,哀家瞧着皇帝随身的那只都显旧了。”

  侍墨陪笑道:“要说咱们陛下对主子您可真是细心,前儿施大人刚说水晶糕不易消化,怕伤着脾胃,陛下就巴巴儿的着人送来这黑糖枣子,还说黑糖、枣子俱是补血气的,对主子您的身子好。”

  景砚莞尔:“难为她如此细心。”

  “呵呵,主子您对陛下也是细致的很啊!瞧这荷包绣的,几乎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针脚痕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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