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种颜色 by 字母Z【完结】(4)

2019-03-17  作者|标签:字母Z

  翎儿一直看著我,深深的凝视著我。忽然,他笑了。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的笑容,眉毛上扬,眼睛微眯,嘴角向一边上挑。那个很张狂的翎儿。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可以了。以後你会爱上我的。”和他的表情和语气相反的是,翎儿松开了环在我腰上的手,向後推了一步又一步。
  “翎儿!”我拉住翎儿的手,不忍心看见他眼底的悲伤。“你还小,不懂什麽是爱......”
 
“我懂!”翎儿突然大叫著,刚才张狂的笑容也消失无踪。他看著我,咬著唇,恨恨的看著我。我觉得自己仿佛被他的目光一刀一刀解开般,心暴露在他的面前。过了许久,翎儿才嫣然一笑,我正松了口气,却被他推倒在地。

  “翎儿!”後脊梁骨撞上地板,一股激痛蹿上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翎儿坐在我身上,右手指著我的心脏说:
  “这里,有我。对吗?”
  我哑然,的确,那里的确有翎儿。很小的一块地方,却是心绞痛的根源,让人无法忽视。
  “可是,这里也有仝荟颖,对吧!”不是疑问,是寻求肯定。
  我说不出口,无法当著翎儿的面告诉他,在那里,有个人曾经占据了所有,即使他挤了进来,却还是不能忘却的病变组织。
  翎儿瞬间露出痛苦的表情,手紧紧的抓住我心脏处的T恤,如此的用力,以至於他的整个身体都因为这样的用劲而颤抖。时间仿佛在此刻禁止,翎儿的痛苦以这种无声的哭泣传达给我。正当我思索著怎麽安慰他时,翎儿突然松开了手,心脏处,T恤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他抬起头,嘴角向上微扬。正当我为他多变的情绪而震惊时,翎儿抬手脱下他身上的白色T恤,手挑逗般的爬上我的胸膛。

 
“不爱我也没关系,抱我吧!暄!我想得到你的全部。”孩子般简单的思维,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我拥有你就可以了。却又是大人成熟的行为模式,用身体的□□来代表占有。

 
“翎儿......”我无法伸手抱住他。我对翎儿从来就没有道德上的顾虑,我想我总是拒绝他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还太小。14岁,刚开始发育的年龄。别的孩子14岁可能已经发育成熟了,而翎儿由於小时候营养不良,他的身体看起来就像一个12岁的小孩子。我怎麽能让自己的**奔腾而伤了一个孩子?

  “上次你本来可以抱我的,为什麽逃了?”翎儿故意用逃这个字,想刺激我。
  我压住嘴角的叹息,无法回答翎儿什麽。是的,当时我的根本没有考虑到翎儿的年龄,只想把他压在身下贯穿他。可是,看到翎儿那个样子,我却......

  “你嫌我脏?”翎儿嘲讽的抬起眉毛,嘴角嬉笑著。眼睛却带著深深的哀伤。
  我叹了口气,将翎儿拉下,一个转身将他压住。看著他墨绿色的眼睛,我严肃的,坚定的说:
  “我从来没那麽想过。”
  我吻上他早已经对我开启的唇,手指摸索著找到他胸前的红点,略用力揉捏玩弄著。翎儿发出一声嘤咛,手搂著我的脖子,伸出小舌和我交缠,挺起上身迎合我的动作。用手挑逗那颗充血的□□已经不能满足我,嘴唇带著银丝离开翎儿的唇,听到他的喉咙发出不满的

咕噜声,我轻轻一笑,张嘴含住了另一边的□□。翎儿的身体一抖,发出一声细微的**,带著绵长的尾音,震动著我的身体。
  翎儿不断扭动著身体,向我索求更多的快感,他的声音也毫不加掩饰的在室内响起,甜腻的**声刺激著我的听觉,让我更深的感觉到包裹在牛仔裤内疼痛的肿胀。

  
  行为过程中,我没有体贴的问过翎儿一句“痛吗”这样类似的话,因为我知道,翎儿不需要我多余的废话,他想要的,是我。
我支著头,看著趴在身边睡得正熟的翎儿。汗湿的头发贴著他的额头,眼角挂著泪水,身体还透著一层红晕。刚才翎儿的样子又浮现脑海,一直哭著,喊著叫我名字的翎儿,心一阵抽痛。我会照顾翎儿一辈子的,给他想要的一切,除了我那百分百的爱。

  突然听到门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是仝!脑海中闪过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的名字,我小心又快速的翻下床,套上牛仔裤,正要走出去,却看见了站在卧室门口的仝。

  仝瞪著我,眼神游移在我和翎儿之间。震惊的表情瞬间被愤怒代替,仝走上来用力甩了我一巴掌,清脆的声音震得我耳膜嗡嗡直响。嘴角一阵抽痛,用手一擦,鲜明的红残留在手背上。

  “你还是人吗?翎儿是你的弟弟啊!!!”仝的声音敲击著我的大脑,将我以为早已经丢到某个角落糜烂的良心翻了出来。
  果然是男人,够力。我沈默著,任仝发泄著他的怒气。
  当他扬起手正要挥下第二次正义的铁拳时,不知什麽时候醒来的翎儿裹著床单冲到我的面前,大喊著:
  “住手!”翎儿死死的抱住我,不让仝碰我一下。“是我要暄抱我的!”
 
“翎儿!”仝大吼著,看到翎儿身上的斑斑红痕後,仝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他是你弟弟!他还是个孩子!万俟暄!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我过分?你是老头的养子吧?那你和他做著什麽?我想著,却说不出口。我知道一但说出来了,仝和我的关系就毁了。哥哥,和弟弟的关系。
 
“你有什麽权力说我们?姓仝的!别以为你和老头子的事我们不知道!”翎儿嘲讽的声音将我和仝之间的纽带击得粉碎,我可以听见仝在我面前伪装的面具掉落破碎的声音。

  仝的脸一下血色尽失,他盯著翎儿,好一会又看向我。那目光像针一样扎著我,绝望的目光。死灰色的唇抖著,仝轻声问我:
  “你......知道?”
  我看著仝,心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突然很想看看仝的自尊荡然无存的样子。那时候的他,会怎麽做?
  “我...我早就知道了。16岁时...我看见你和老头在房间里□□。”
  仝一下褪去了所有色彩,身体剧烈抖动著。他看著我,却又像透过我看著什麽。忽然,僵立的仝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脸上的表情让我为说了那一句话恨不得撞死。

  “仝!”我的心一半鼓动著我追出去,另一半却迫使我回头看著身後的翎儿。
  他裹著床单,雪白的肩膀有著我留下的齿痕和吻痕。墨绿的眸子看著我,红肿的唇抖著。
  “去追他吧!”翎儿这样说著。
  叹了口气,我走过去把翎儿拦进怀里。
  “别用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我的心像一个永远放不平的天平,摇摆不定。

  想了好几天,我才鼓起勇气给仝打了个电话。
  [喂?]
  “...仝,是我。”他的声音很没生气,我的视线顺著电话线看到了仝,苍白的,却依然美丽的脸。
  [......什麽事?]
  “我想找你谈谈。”
  [......谈什麽?]
  “......你和我。”
五年来第一次和仝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久违的感觉涌了上来,我怀念起他和我喝下午茶的样子。如果他不是这样苍白著脸,一付死人样的话更好。
  “仝......我爱你。”我想了想,决定直截了当的把话说清楚。感情这档子事,越想解释越糊涂。
  仝意料之中的一付惊吓过度的表情看著我,薄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那你......”话没说完他又咽了下去。
  “但是我知道你爱老头子。”仝眼神游移著,最後又停在了我身上。
  “我...我很抱歉。”
  以为我不会介意,听到了,心还是难免被划个大口子。这个伤,我一辈子也治不好吧?苦笑一下,我为自己的痴情敬自己一杯,咖啡。
  “我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所以我离开了。”
  我们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沈默下来,只听得见周围传来人声,充斥鼻腔的醇厚咖啡味道。我等著,等仝问我翎儿的事,他一定会问的,因为他是一个善良,只会为别人著想的人。

  “你对翎儿...是什麽感情?”
 
“我也爱他。好笑吧?我居然同时爱上两个人。一个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一个是我的亲弟弟。我还真是有够背德的。”我嚣笑著,嘲笑自己,却让仝皱起了眉头。

  “我...我没什麽资格说你,但是翎儿还是个孩子,你那样做......”
 
“我知道。但是翎儿他很乖巧,总是想尽办法讨我喜欢。这样的他我能拒绝吗?再加上他的身世,他的经历......我心疼翎儿,我也承认自己是一个下半身无节操的人,经不起**。你骂的也对,我不是人,翎儿才14岁,还是我弟弟,我却......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

  “......你真爱翎儿?”
  “我爱他,却也爱著你。我无法给翎儿像他给我的那样全身心的爱。”
  “可是翎儿他那麽爱你,你却......翎儿会怎麽想?”
 
“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如果我......感情这种事我怎麽能控制?再说翎儿有病,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做,我知道这样下去会伤害他,离开他他又受不了......”

  “翎儿有病?什麽病?”仝紧张的直起了身子。
  “你不知道吗?翎儿说他是克拉克宝宝。”
  “什麽?”
  “就是麻药中毒者生下的孩子,他是这麽说的。”
  “怎麽可能?!”仝突然大叫著,我看著激动的他,不知道我说错了什麽让他那麽冲动。
  “怎麽了?”
  “翎儿怎麽可能是克拉克宝宝?!”仝瞪著我,看得我也跟著紧张起来。
  “可是,翎儿他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情绪不受控制...我也看过他那时候的样子,不像装的啊!”
  “那怎麽可能?!你父亲不是麻药中毒者,叶林,翎儿的母亲也不是啊!翎儿怎麽可能是什麽克拉克宝宝?”
  我一下愣了,半饷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麽......?”
  难道是翎儿撒谎?

 
“你看,这是翎儿母亲的资料。”跟著仝走进我从来不愿意踏进的老头的公司,又跟著他上到顶层20楼。满脑袋装的都是翎儿的我,没意识到我的到来给公司带来了多大的震动。看著老头请侦探调查的翎儿的资料,我沈浸在翎儿的过去中。

  叶林,老头的第6个**,有著一半俄罗斯血统的美女。和老头在一起仅一年,就离开了他。原因不言而预,谁忍受得了自己爱的人每天晚上抱著不同的女人...甚至是男人?当时的她已经怀孕3个月了。後来嫁给了一个开出租车的,6个月後生下了不足月的翎儿。

 
“你看,她生下翎儿时还好好的,怀孩子是不能麻醉药物,叶林本人也是护士,她怎麽可能不知道?而且她在怀孕期间没有住过院,这是她的住院记录。只有定期检查和最後几天预产期是在医院过的,其他时候她都住在家里啊!”

  “可是翎儿......”照片里的女人和翎儿一样有著墨绿色的眼睛,那相似的轮廓明眼人一看也知道翎儿的确是她的孩子。
 
“这中间一定有蹊跷,可能是我们漏了什麽。”仝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想著事情的经过。而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能看著仝。翎儿骗我?他装做自己是克拉克宝宝来博取我的同情?可是,那时候的他看起来是那麽无助,那双眼睛...我怎麽也不相信翎儿是在骗我!一拳打碎脑海中构思出来的,翎儿在顺利得到我的信任而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的画面,我捏紧拳头要自己冷静下来。

  “仝......叶林,後来生孩子没有?”
  仝停了下来,想了一会才说:“有一个,叫庾奇的,不过7年前就死了......你的意思是......”
  我感到喉咙一阵发干,心每跳一下就向下坠一分。
  “......叶林嫁的那个男人...是麻药中毒者吗?”
  “这个...不知道,不过他在十七年前出过一次车祸,几乎瘫痪。在医院住了一年才出院,现在走路还是不方便。”
 
“查一下,看他住院期间服用的麻醉药品用量是多少,出院後是不是开过这种药,数量是多少。”我不想相信,可是又不得不信,翎儿......其实不是我的弟弟,他是冒充的,在那张变化多端的面孔下,翎儿带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我。


10

我整整一宿没回去,呆坐在老头子的办公室里吞云吐雾。调查的结果出来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结果即在意料之中,又给了我当头一棍。翎儿,其实应该叫他庾奇,不是我的弟弟。七年前死的那个才是庾翎,我真正的弟弟。

旁边的资料夹里记录着事实:庾翎,我那个不足月的弟弟,七岁时死于心脏衰竭。叶林在一年后也相继去世,而翎儿,庾奇的父亲庾峥半年前死于酒精中毒。

里面还夹有一份资料,看到一半我就扔了。那是庾奇过去三年的生活,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将它称之为生活。他的父亲麻药中毒,后来为了摆脱药瘾开始酗酒。叶林死后他们家完全断了经济来源,翎儿,也就是庾奇不得不退学开始支撑那个破碎的家。八岁开始卖药偷东西,十岁开始**,赚来的钱全部让他的父亲拿去买了酒。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逃?还要呆在那里?老头子早就知道这一切了吧?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也有所谓的同情心。翎儿骗了我,可是我并不生气,甚至我有些怨他怎么不早点来骗我?

我烦躁的抽着烟,手不断的爬过头发试图整理我凌乱的思绪。可是没用,我不知道回到家该怎么面对翎儿。是将他像个宝一样捧在怀里,还是摇着他的身体问他为什么要忍受那一切,为什么不逃?或者像个受害者质问他为什么骗我?

手机再一次响起,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翎儿。一个晚上他已经打了几十个电话,我却目光呆滞的看着那萤蓝色的屏幕,任单调的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突厥的响起,颤动着的机器从茶几跌落到地毯仍不断抖动。

突然,我的手指动了一下,就像是一个开启的机关或者讯号,我扑向手机将它拿了起来。
“喂······”
[暄······]除了这两个字,手机中传来的全是呜咽声。
“······”喉咙一阵发紧,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别关···呜······别关······]破碎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想马上冲到翎儿面前将他死死搂在怀里。
“我······”刚想说什么手机却嘟的一声,什么讯号都没有了。我愕然的看着手机,发现它居然没电了!
“妈的该死!”将手机一扔,我马上冲了出去。
翎儿,翎儿,可千万要等我啊!

回到家是熟悉的黑暗,心脏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屋子里静得可怕,东西依旧整齐却毫无人气——它们整洁得甚至让我吃惊!每一个地方都干净得一层不染,甚至连沙发也像新的一样,一摸才发现它是湿的。

连沙发都洗了?翎儿?!不安的感觉在苍凉的房间里无限膨胀,我发疯似的找过每一个地方却都不见翎儿的影子。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呆站了一会,我突然反应过来冲出门外。无节制的跑了大半条街我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翎儿会去哪,能去哪。一屁股坐在马路上,我颓然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心里想的却是我再也不买他妈的诺基亚手机了!

突然一道灯光打在我身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辆小车就这样呼啸着从我身边开过。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等脑子清醒过来我一下跳了起来,连滚带趴的往家里跑。

自己是怎么开门的我都没影象,只知道现在我正抓着电话拨通了老头子的电话。等电话切换到答录机上时,我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大口的喘着气。

“······接······接电话!他妈的死老头子接、咳咳咳咳咳~~~~~~!接、接电话!”可是不管我怎么对电话大吼大叫歇斯底里,对面都没有反应,直到我吼完了整卷录音带,嗓子火烧一样的痛。

我操你妈的!我想吼,可是嗓子全哑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看着被我摔得四分五裂的电话,我力气尽失的跌进沙发。
眼睛里有什么在滚动,我抬手挡住了眼睛,没让它流出来。而我的裤子却被沙发含的水浸透了,凉得钻心钻肺。


第二天我吃了三盒喉糖才勉强说得出来话,可是跑了三家私家侦探,一趟警察局我又变成了哑巴。
虽然在警察局我只需要说出我的名字就能得到贵宾级待遇,在私家侦探那我也只需要丢下三捆钱,可是我却为描述翎儿的外貌费尽口水。我没有翎儿的照片。在老头子调查翎儿的资料夹里,只有一张偷拍的。他站在一家GAYBAY门口,被一个男人搂着,一看就知道是在讨价还价。我死也不会把它给第四个人看。

老头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带仝也失去了踪影。一夜之间我喜欢的厌恶的人通通消失,只剩下我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乱转。这算什么?集体失踪?惩罚我?翎儿失踪第十天,我坐在地板上含着烟盯着天花板发呆,电视呱噪的吵着闹着,开了整整十天。我不想关掉它,因为如果关了它这屋子就静得可怕。

[······万俟律与著名女星XXX在美国秘密结婚······]
缓慢的看向电视,屏幕上老头子和一外国洋妞的照片赫然印在上面。老头子结婚?这不可能!仝呢?仝怎么办?
冲入耳膜的电铃声,比电视更能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几个踉跄冲到门口,生怕门外的人等不及会走掉。
“翎儿!”我想我的表情一定瞬间僵硬,因为我看到的是仝。消失了十天的仝,浑身湿淋淋的仝。


“仝······”眼前的仝我从来没见过,他全身都滴着水,可是门外并没有下雨。他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娃娃,漂亮又没有生气,完美又易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看起来已经不像活人的仝——他的身上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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