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晴辞赋谁知+番外 作者:失眠七夜(下)【完结】(78)

2019-03-17  作者|标签:失眠七夜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爽文 升级流

  她特意强调了“肖想”二字,目光在君墨辞看不出神色的脸上轻飘飘地扫过,心中打鼓,却犯了倔似地,不管不顾地挑衅着谈昕爵。

  “你!”后者脸色红了白,白了又青,几番变幻,触及君墨辞平静的目光时,不由变得灰败起来……虽然他的心上人没有明说,但是谈昕爵一直都知道:别说是那人心里,就连她的眼中,也从来没有过自己的身影,不过都是他的强求罢了。

  可是以前,他还能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企图以时间消弭淡化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头来,却被钟离晴无情地撕开了那层遮羞布——谈昕爵既恼且恨,对钟离晴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你莫要欺人太甚……”当着君墨辞的面,谈昕爵愣是没法儿放出一句狠话——知道她惯来都护着对方,虽然不能理解,但也不敢触她的逆鳞——只是,谈昕爵却已打定了主意,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点颜色瞧瞧。

  总要找个机会教她晓得一个道理:在仙魔域,实力至上,强者为尊——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却终究不能长久。

  她能倚人一时,莫非还能倚人一世么?

  “这是……寸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谈昕爵的愤恨之语却被妘族族长打断了,她面上的震惊之色教钟离晴陡然想起来:这把寸心,曾经是妘霁的剑。

  她得了寸心剑的事儿,算是被君墨辞压下来的,一时冲动,不仅糟蹋了君墨辞的苦心,也给她带来了麻烦——要如何解释呢?

  一时间,为自己不计后果的冲动感到几分后悔。

  只是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把戏唱完。

  同时,钟离晴也很好奇:缘何妘霁的剑,会成为谈家的传世之宝——若能牵扯出什么深仇大恨,谈昕爵这厮怕是不得不死了心……如此一来,倒也不错。

  “机缘巧合罢了。”想不到君墨辞却忽然打了个圆场,把话题带了过去,显然是不想让妘族追究寸心的去处,也避过了谈家的事。

  钟离晴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反观谈昕爵,却是欣喜若狂。

  “阿尧,这剑……”那妘族族长还待再说,却猛地住了口,只是眼神死死地黏在了钟离晴身前悬浮的寸心剑上,好似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把剑夺过来一般。

  君墨辞的眼神一冷,又警告似地扫了一圈在妘族族长喊出寸心剑的名字以后全都目中放光的妘族人,威压如有千钧之重,顿时震慑住了所有人,教她们不敢再放肆。

  随即,她却不再看向钟离晴,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朝妘族族长颔首:“先休整一番,其他事容后再议。”

  言毕,也不顾身后钟离晴哀怨气恼的瞪视,径自离开了。

  走得潇洒,亦无情。

  君墨辞走之后,蔺云兮又与妘族族长客套了几句,而后使团诸人便被带去了居所休憩。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竟是将钟离晴分在了最为僻远的一间屋子里。

  夜深人静,枯坐房中半晌,钟离晴始终气不过,匿了身形便溜出了门,寻寻觅觅许久,总算是摸进了君墨辞的房里。

  远远看着,倒是早早熄了灯,仿佛已经入定沉眠……若非对她的气息极为熟悉,钟离晴也无法从没甚么差别的院落中分辨出君墨辞所在之处。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片漆黑中,那人却如沐月华,笼着一层薄晕,教人一眼望去便是她端然稳坐的身影。

  身姿挺拔如竹,气韵清冷如霜,即便只是一个朦胧的轮廓都教人心动不已。

  钟离晴眯了眯眼睛,忽略心头一闪而过的悸动,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怡然自得地抿了一口酒,又扫了一眼台面上的酒壶与另一只空的酒盏,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看这架势,仿佛她早就料到自己会来。

  “这酒名为冷玉髓,是妘族的特产,酿制的方子早已经失传了,从祖上留下来的存货,天底下只剩最后三壶,这一壶可是妘族族长的宝贝——尝尝?”君墨辞一开口,却是劝酒,泠泠的声线在酒液滴入酒盏的声音映衬下,竟是难得地显出几分温柔缱绻来。

  “嗯,的确是难得的佳酿……只不过,相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北海白芒山的猴儿酿,”钟离晴盯着杯子里淡青色的酒液,压低了声音,近似喃喃自语,“若是能有机会再饮一杯,我定不会嫌那酒味寡淡了。”

  “哦?果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不知这北海白芒山在什么地方?你若想喝,遣人去取便是。”君墨辞执盏的手一顿,好似并未察觉到钟离晴话中深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只是声线骤然冷了下来——什么温柔缱绻,果然都是她的错觉。

  高高在上的挽阕殿主,何必对她这个炉鼎小意温柔?

  钟离晴自嘲地笑了笑,仰脖饮尽了剩余的冷玉髓,也不在意是否会被责怪暴殄天物,将空了的酒盏倒扣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啪”的脆响。

  无边的寂静蔓延开来,气氛变得压抑,又有种僵持的紧张,似乎角力一般,谁都不愿先开口。

  好一会儿,脑门突突直跳,带了几分莫名的昏沉,钟离晴甩了甩头,忍不住问道:“既然寸心是妘霁的剑,为什么会落到谈家手里?而我又为什么能收服寸心?”

  “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等了片刻,却没等来回答,反倒是一句语重心长的告诫。

  钟离晴也不知怎的,好似有一把火陡地在心口烧起来,教她情不自禁地冷笑道:“也对,妾身不过一介炉鼎,有什么资格知道那么多呢?”

  “……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么?”良久,君墨辞叹了口气,放下酒盏,似乎是想摸一摸钟离晴的脸,却教她躲过了。

  “冕下言重了,妾身怎么敢忤逆冕下?”故作亲昵地攀上了君墨辞的肩头,钟离晴捏着嗓子腻声调笑,眼中却一片冷意,“夜深了,冕下可要妾身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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