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重生日常+番外 作者:甲子亥(上)【完结】(4)

2019-03-14  作者|标签:甲子亥 爽文 重生 灵异神怪 年代文

  一边走着,他一边从宋三的记忆里把关于徐舒简的那一部分翻找出来。

  只是宋三和徐舒简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对徐舒简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对方是去年下放到这儿的知青,上边有人罩着,出手挺阔绰的。岳溪村‘牛棚’里关着一批病怏怏的劳改犯,其中有一个是徐舒简的爷爷,他就是专门过来照顾他爷爷的。

  等到宋逢辰回到河边打算把剩下的被褥抱回去的时候,方才还站在岸上的人已经钻进了水里,只剩下一团衣物随意扔在宋逢辰之前躺过的石头上。

  宋逢辰的视线在水里白花花的人影上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紧跟着眉头一皱。

  虽说礼省四季如春,可毕竟这才三月份,白天气温稍高,等到了晚上温度就会降下来,还得躺进棉被里。

  徐舒简这个时候下水是为了什么,抓鱼?

  这可和宋三记忆里出手阔绰四个字搭不上边。

  像是想到了什么,宋逢辰摇头叹气,他现在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这么想着,他眼角的余光突然落在身旁留有火星的炭堆上——

  徐舒简抓着两个河蚌游上岸的时候,石块旁边的火堆烧的正旺。

  徐舒简面上一怔,视线扫过他下水之前还晾着一床被褥现在却空荡荡的树杈,当下反应了过来。

  宋三吗?

  和他印象中的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徐舒简想着,一阵凉风刮了过来,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嘴唇一白,熟练的从竹篓里面拿出一条布巾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果断凑到火堆旁边烤干头发,这才脚步匆匆的赶了回去。

  推开破旧的木门,正对上一排大通铺,不到三十平的茅Cao屋里住着七个人,五个是病着的,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屋子里的味道可想而知。

  徐舒简却不敢敞开大门透气,夜里风大,他唯恐这些病人再受凉,那就不只是雪上加霜这么简单了。

  “爷爷。”徐舒简放下背上的竹篓。

  “舒简回来了,刚刚我给老爷子扎了几针,这会儿他已经睡过去了。”搭话的是屋子里唯一一个还算健康的老者郑德辉。

  这茅Cao屋里住着的人又分两拨,一拨是郑德辉四人,以前都是海内外知名的学者,七八年前就到了这儿,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早早的熬坏了身体。

  另一拨正是徐舒简爷孙俩以及赵成于,三人都是去年到的岳溪村。徐舒简的爷爷徐俊民和赵成于以前都是政府高官,三年前受人牵连被打倒。两人之前一直在集体农场服刑,被人算计累垮了身体,得亏他们的亲朋故交竭力援救,这才被送到岳溪村,总算是保住了一条x_ing命。

  跛着一只脚的郑德辉接过徐舒简手里的竹篓,看见一堆野菜上面放着的两个河蚌,眼底闪过一抹歉意:“这又是你拿钱和陈家小子换的?”

  以前徐舒简管着他们伙食那是建立在他手中宽裕的情况下,毕竟他隔三差五的就能收到外头寄来的现钞和各式票证,那个时候郑德辉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等哪天翻身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郑德辉知道,徐舒简他们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收到外头的来信了。

  光从最近这两个月来急剧下降的伙食水平,就知道徐舒简手里现在有多困难。

  “没事。”徐舒简说道:“这不是几位爷爷都病的厉害,总得吃点荤腥补充补充营养。”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直发苦。

  现钱他这儿倒还有一点,不过那是保命钱,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动用。

  至于养着郑德辉四人,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郑德辉会医术,屋子里的这五个病人能活下来,全靠他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吊着。

  之前徐舒简手头宽裕的时候,有郑德辉救治,他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五人的病情也算是有了起色。结果外头的信件断了,徐舒简手里头一拮据,他们的病情又反复了起来。

  这种关头,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断了这些病人求生的希望,至于其他,徐舒简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

  他安慰自己也安慰郑德辉等人:“日子会好起来的,我每天会多挖一点野菜回来,撑到五月份不是问题,到时候苦荞也熟了……到了六月,山里的蘑菇都长起来了,有去年的经验,我已经把所有能吃的蘑菇都记住了,今年一定能有个好收获……”

  听着徐舒简的絮叨,在场众人的心慢慢回落下来。

  日子会好起来的!

第3章

  吃完流水席,送走前来贺喜的客人,在亲朋邻里的帮助下,陈家人将借来的桌椅碗筷陆陆续续的归还给了主人家,又留着这些帮忙的人吃了晚饭……关上院门已经是深夜时分。

  在儿子儿媳的帮助下,陈二嫂子将客人送来的贺礼一一归纳。其中最实用也最阔绰的当属二孙子那些领导送的暖水壶、搪瓷盆、毛巾之类。其次就是桌子上那一小摞红宝书,这是她家二孙子的同事送的,里头或多或少的夹着五六毛的现钱或者一张小面额的粮票、布票什么的。

  剩下的就是一干岳溪村村民的随礼,一大把野菜,五六个j-i蛋,几条鲫鱼,一小块布……拿得出手拿不出手的应有尽有。

  看见这些,陈二嫂子也不恼,一是早就做好了亏本的心理准备。这二来嘛,大好日子实在是没必要斤斤计较。最主要的是,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想当年她家老头子刚病死那会儿,家里头连个铜板都找不出来,底下还有三个半大的孩子嗷嗷待哺。她那时也是厚着脸皮抱着把野菜带着一家老小就往办喜事的人家家里跑,虽然这事不光彩,背地里指指点点的人不少,可也没有谁会真的去计较什么。

  这会儿想起来,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时来运转,陈家可是岳溪村里头一份的富裕人家。

  除了她小女儿嫁了个狗东西,年纪轻轻的就被害死了一条命之外,她家大儿子在村里生产大队做大队长,地头蛇一般的存在。小儿子在县里的供销社做售货员,平日里油水不少。八个孙子孙女里三个大的进了工厂或军队吃皇粮,五个小的还在念书。

  可以说等她老婆子一蹬腿,她老陈家可就算得上是更换门庭,从乡下泥腿子变成体面的城里人了。

  今天娶媳妇的就是她家小女儿的大儿子,她的二孙子。当年她小女儿出事之后,她就收养了小女儿的两个儿子,这一晃眼的,十年都过去了。

  陈二嫂子美滋滋的哼着乡间小调,一边想着厨房里的那堆小山似的野菜是腌起来好呢,还是直接晒干好呢。然后转头就看见二孙子夫妇扭捏的左顾右盼,好不羞敛。

  陈二嫂子猛的一拍大腿,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自责的说道:“你看我这,光顾着整理东西了,诶呀……你们夫妻俩还愣着干什么,该干嘛去干嘛去,别管我们。”

  老人家说的委婉,旁边几个十来岁的小子瞬间两眼放光,扯着小嗓门起哄道:“喔,闹洞房,闹洞房……”

  陈实红着脸,清了清嗓子:“那n_ain_ai,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他牵起新媳妇的小手:“我们就先回房间了。”

  “去吧!”陈二嫂子大手一挥。

  几个小子齐刷刷的从凳子上跳下来,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打发掉几个堂弟,陈实拉好门栓,回头看向坐在床边上拘谨的新媳妇,心跳如雷。

  他抓了抓头发,目光灼灼在的看着桌子上的油灯:“小翠,咱们休息吧!”

  刘翠脸上跟着飘过一抹绯红,她心乱如麻:“……我、我,陈实,我有点口渴。”

  “那我给你倒杯水。”陈实爽快的答应,转身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个小瓷碗,拎起地上的暖水瓶准备倒水。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y-in风刮了过来。

  陈实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而后自言自语:“我不是关门了吗?”

  他看向房门,门栓锁的好好的。

  错觉?

  陈实耸了耸肩,放下暖水壶,端起瓷碗:“水有点烫,你慢点喝。”

  说着,他转过身,走向刘翠。

  刘翠低着头,一动不动。

  “小翠?”陈实不疑有他,把水送到刘翠眼前。

  只看见刘翠慢慢的抬起头,眼底泛着不知名幽光,她咧开嘴,看着陈实,用着一个沙哑的男声缓缓说道:“赵实,十年没见,你长大了,都娶上媳妇了!”

  乍一听见这个声音,陈实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小时候发生过的场景——暴戾的父亲,蜷缩在地上苦苦求饶的母亲,和他抱成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弟弟。

  发自内心的惊惧窜上大脑皮层,陈实两手一抖,瓷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颤抖着声音,心存侥幸:“小翠,今天可是咱俩结婚的大好日子,你别吓唬我……”

  ‘刘翠’面上一沉:“赵实,你连你爹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看着陈实的目光也变得y-in森起来,他冷着声音:“也对,你现在姓陈,不姓赵。你早就不认我这个亲爹了,你们这俩个背祖忘宗的小畜生。”

  陈实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侥幸破灭,只这一瞬间的功夫,他脸上的惊惧变成了愤慨。

  顾不上其他,陈实指着‘刘翠’,“赵成,你都已经死了十年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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