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文化与潜规则/道破天机_净素道人【完结】(218)

2019-03-10  作者|标签:净素道人

  第十六章 官与法律

  法律的本质是正义的守护神、公民的保护者。在中国,法律却一向被认为是“一个阶级压迫另外一个阶级的工具”,这种阶级斗争的工具论,扭曲了数代人的法律价值观,直接影响了法律人士共同的法律实践。

  从缺乏正义观念和公民观念的法律意识,再到无限膨胀的司法权力,中国的司法人员享有其他国家的司法结构没有的执法权力。不仅如此,在中国独特的政治背景下,中国的司法结构往往受制于党政部门,缺乏真正的独立jīng神,一旦有政治需要,在党政结构的压力下,极易将法律操作得变形走样。

  华盛顿说过:“知识是公共幸福的最可靠的基石。”那么,作为“知识”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法律应该是其“第一块基石”。

  英国哲学家萧伯纳将法律比作“蜘蛛网”,“小虫给粘住,大虫却冲过去了。”这正是法律的不公正的最明显特征。

  在社会事务中,法律永远是被动的、保守的,它规范着人们行为的法律底线,而不是抑制大家的创新热情,即“法无允许皆不行”。

  法律的优点在于它的稳定性和明确性,它的优点也恰恰是它的缺点,它不能朝令夕改。在“法律至上”原则的约束下,法官也不能随机应变。所以 法律所追求的只是普遍性的正义,一旦遇到特殊的个别的案件,法律的正义就可能大打折扣。法律的特性就是持平如一,不因人而异、因事而异,这才是法治的本意。

  16.1 关于法治和人治

  制定更多的法律和条例并不表明更多的法治,人治比法治甚至需要更多的规则。这是因为法治是由具有普遍适用性的一般规则发挥作用,而人治则要根据权力种种变化的需要,经常制定新法,针对具体的人和事发布命令。另一个原因是,由于权力可以不执行它不想执行的法律,致使原有的条例和法律经常失效,甚至从来就不曾生效过,只好把停地签发新法令。

  法治和人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制度体系,它们治理的原则大不相同,实现的目的迥然相异,赖以生长的社会基础完全两样,因此法治不是在人治的树上嫁接,而是要在新的土壤中长出新苗。法治需要的新土壤就是多元化社会。

  法治发展的必要条件,是这个社会存在最低限度的利益竞争。它至少有两个以上的利益集团,任何一方的势力都不能qiáng大到绝对压倒其他各方。法治之下,每个人、每个利益集团都放弃了给自己当法官的权利,最高统治者也必须放弃这一权力。法治之下每个公民都可以自信地坚持,除了屈服于法律而不屈服于任何人。

  法治出现并不具有必然性。利益集团的竞争出现在所有社会。在中国,军事集团为争夺统治权而投入血与火的大海,却没有使它们之间出现以法律形式规定的利益共存和竞争的局面。

  排斥利益竞争最有效的手段是排斥权力竞争。当获得利益不是依靠,而是依靠攫取时,带有武装性质的权力就是能带来最大利益的资源。军事——权力集团的统治机器通过一个有无数细小分支的总软管连接社会的方方面面,依靠它输出权力,同时又汲进利益,这使统治集团能自成体系,既居于社会之上,又对社会封闭。体系内部的权力变动就象军队的换防,虽然频繁挪动位置,集中和分散,但始终不与社会发生联系,而只是它的内部事务。

  人治并不排斥法律,而是指它把bào力作为解决利益冲突的手段,使事情总会有利于掌握了bào力的人,它具有控制最后结果的能力。不利用任何法律、完全依靠bào力的统治几乎是不存在的。不论是民主统治还是专制统治,都有处治谋杀、qiángjian、抢劫的法律。 但达到特定目的的人治之法与普遍适用的法治之法有本质的区别,后者是平等地对待所有人,法官独立的应用法律,保证法律公正实施;而前者是行政权自己当自己的法官,表面上的司法判决实质上仍然不过是权力判决。

  在单极社会,权力jīng英不但难以具备法治观念,更不具备自觉遵守法律的动机。中国王朝的人治制度实际上已经有了相当完善的形式。历代王朝一次又一次地应对危机,克服危机,然后积累经验修补制度缺陷。当最高权力为一个家族所垄断并世代承袭时,它从生产发展和国家长治久安中获得长期绝对利益,因此最高统治者有qiáng烈的动机看好国家,改良其统治。

  统治者对被统治者的依赖,就象láng对于羊群的依赖,它也需要军事和管理上的同盟者,既要依靠农民发展生产,又这样将军保卫政权、官僚从事管理。在绝对利益链条上,人民创造利润,提供统治者分享。但是,绝对利益总是招致造反、革命和动dàng。绝对利益所形成的qiáng烈刺激,一方面激怒被压迫的农民起来造反,一方面又挑逗那些野心家对统治地位的垂涎三尺。王朝要不断改革,以防止农民的反抗、将军的野心和官员的腐败。

  不管多么完善的人治,也有它不可克服的危机,它的危机来源于少数人的绝对利益与大众利益之间不可克服的紧张关系。再完善的人治,与法治也没有共同之处,不论它怎样改进,它为少数人的利益服务这一点是不可改变的。

  由人治到法治是一次根本性的改变。对于权力的限制,法治社会表现出三个层次的约束。一是用权力抵制权力,把权力分解到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机构手中;二是以法律的形式规范权力,使权力有章可循;三是多种利益集团的相互竞争,包括同一权力集团的竞争和不同利益集团之间的竞争,它们形成相互监督的态势,使任何集团都不能享有超越法律的特权,一个利益集团超越法律的企图必将受到其他利益集团的抵制。这是最根本的约束,如果没有一个多元社会中的多种利益集团相互牵制,前两种约束就是空话。法律不可能自动实施,它发生效力必须要有外力的约束和qiáng制。政府掌握着对公民实施法律的qiáng制力量,但如果没有对政府的qiáng制以必要的社会约束,政府就不可能对公民公正地实施法律。

  对于一个社会,法治转型可能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和千头万绪,但它又可能远比人们想象的困难。它的困难只有一个,就是从权力要件中去除武力因素。权力的利益越大,对武力的依赖也越深,去除武力也就越难。当解决利益分歧禁止bào力介入时,人们就会走上法律途径;当法律是所有人维护自身利益的工具,而不是潜力集团维护自身利益的独家工具时,社会就有了法律秩序。

  中国的法治长期不被政府承认,今天一旦被承认后又被少数官员肮脏地玩弄于股掌之间,服务于私利和用于不正当的目的。法制被用作破坏法治的手段,司法被用作对抗正义的工具,这是对法治最严重的嘲弄和破坏,意味着党和政府执政能力的严重危机,社会秩序和道德秩序的严重混乱。《凤凰周刊》(05.5.15)

  中国是个人情大国,心治历来重于理治,人治自古重于法治。

  法治是指在社会生活中不仅有相对完备的法律,而且严格依法办事。法治社会并非将所有问题都jiāo给法律处理,但一旦jiāo由法律处理,法律的判断就是最高和最终的判断:法律具有最高权威,包括统治集团及其代表人物在内,全社会没有也不应当有超越法律之上的权力。从这个意义上说,法治就是一种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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